“朕已經和軍機令說過,此行,由副國務令你作爲主使,代朕接受元皇的投降。”
稍作沉默後,趙洞庭才又開口,“若是沒有什麼意外,屆時元皇會在皇宮正殿內將傳國玉璽交於你,再率文武百官正式向咱們大宋稱臣。
國務令你接收過傳國玉璽後,宣讀朕的聖旨即可。
這事,其實朕本不必親自到這泌陽來,來這,也是想和你商議商議,給元皇封個什麼官職纔好。
在這方面,你比朕更爲擅長。”
“臣惶恐。”
陳文龍連忙說,隨即道:“皇上您未曾和元皇商議過此事嗎?”
他知道趙洞庭在建康軍區大寨和真金秘密商議過。
“呵呵。”
趙洞庭輕笑着,“此次咱們大宋完全佔據着主動,朕哪裡會和他商議這種事。
純粹是朕向他提條件了。”
陳文龍聞言也不禁是笑起來,臉上浮現出傲然之色。
緊接着沉默。
他顯然是在思量給趙洞庭提個什麼樣的建議好。
元皇畢竟是元朝皇帝,中原曾經地位最爲崇高的人物。
投降以後,總不能給他的官太低,那樣會受人詬病。
可同樣也不能給得太高,因爲那樣極可能朝中會形成所謂的“元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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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龍沉默時,趙洞庭就輕聲在旁邊緩緩說着他對真金開的條件。
首先元朝無條件投降,交出傳國玉璽是肯定的。
再就是全朝官員全部稱臣投降,至於要不要繼續任用,這個決定權在大宋的手中。
也既是說,那些元朝官員投降以後,就算是想繼續做官,也還得經過大宋監察等部的審查才行。
還有元朝各地一應物品,尤其是官管物品,半點不得轉移出境去。
“臣以爲……”趙洞庭說完,陳文龍眼中也有道光芒閃過,道:“不妨給他個副國務令的職位。”
“哦?”
趙洞庭眼中露出些異色來,的確沒想過陳文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細細說來。”
副國務令這個職位在大宋當然是最頂尖的,僅僅次於四省主官。
是從一品的大員。
遍數整個大宋,從一品的官員也不過那麼十數人而已。
而副國務令,絕對又是其中地位最高的。
陳文龍笑着,解釋道:“其實以元皇的地位,投降咱們大宋,給他個正一品大員的位置也無妨,只咱們大宋正一品大員總共都只有四人,國務令、軍機令、監察令以及提刑令,分管四省,咱們卻不能再添加一個省。
但若是要在國務省下添設一位分管某項工作的副國務令,就無傷大雅了。
而副國務令這個職位,對於元皇來說也不算低了。
再元朝下面的如乃顏、阿合馬、王惲等人,都有大才,皇上若是打算延用他們,也可封他們從一品以下的任何官職。
這,同樣足夠了。”
“嗯……”趙洞庭輕輕點了點頭,“那又讓他分管什麼工作呢?”
陳文龍忽的苦笑,“這就看皇上您的意思了,其實咱們國務省現在兩位副國務令分管的事情都太多了。”
大宋現在副國務令就陳文龍和辛景福兩人。
陳文龍常常是被趙洞庭調往他處主管具體工作,如之前出使西夏等地,又如這回到前沿建設根據地。
說白了,其實他和辛景福兩人是一個主內,一個主外。
而國務省內的工作是相當繁重的。
陳文龍兩鬢斑白,辛景福在當選副國務令以後也是老得很快。
“唉……”趙洞庭輕輕嘆息,“其實朕知道諸位愛卿的工作都很繁重,只這幾年,實在是沒有能夠勝任的人。
若是太快將下面的人給提上來,揠苗助長難免會留下隱患。
待元朝徹底投降後,朕該是時候考慮考慮增設官員了,也好好給副國務令你們減減壓。”
他想起以前的向東陽,在雷州時跟着他的民間大才向東陽。
向東陽是個治國能手,甚至是趙洞庭見過的在治國方面最爲厲害的人,連陸秀夫都不如。
當初大宋完全是一堆爛攤子,還得竭盡全力和元、大理等國廝殺爭鋒。
趙洞庭只是個出大綱的人。
真正實施的,是下面陸秀夫、向東陽等人。
向東陽在其中可謂居功至偉。
他是大宋最好的管家。
是他,讓大宋撐過那段最困難的時間。
而他,卻也因爲而操勞過度,猝死任上。
即便被趙洞庭追封爲太師,又以國葬之禮下葬,可其實又有什麼用?
大宋再也沒有向東陽了。
接任向東陽未知的辛景福在能力上較之向東陽是要差些的,大宋還能這麼飛快發展,是因爲已經步入正軌。
陳文龍點點頭,沒有說話。
接着殿內是半晌的沉默。
最後趙洞庭道:“不如便讓他負責農林、水利,再有抗震救災、防汛抗旱、扶貧等具體工作吧!”
陳文龍眼中發亮,躬身道:“臣以爲如此甚妥。”
這幾項都不如教育、商務、財政、科技等項關係着大宋的根本,但卻又得有人去具體實施。
真金處在這樣的位置上,地位自是有了。
只這樣的位置,又讓他很難有拉山頭的機會。
趙洞庭拍拍手,“那就這樣定了。
朕等會兒就擬旨給你,封他爲副國務令。
至於那些元朝大員……”其後他在大殿裡又接着和陳文龍商議關於如何安排乃顏、王惲這些人的問題。
他們都是元朝輔國大臣,本事當然是有的。
既然接收整個元朝,不接收他們難免顯得小家子氣。
趙洞庭不在乎延用降臣,只需得這些人真正有本事,能給大宋美好的未來添磚加瓦便行。
這比商定真金的官職還要更爲繁瑣許多。
直過去許長時間,趙洞庭和陳文龍纔打開大殿的門。
如何安排乃顏等人已經有初步的打算,趙洞庭說,回到長沙後再和陸秀夫等人商議,便會作出決議。
這事不那麼着急。
納降的時候,只需得把真金的職位說出來,穩住元朝衆大員的心就行。
翌日,趙洞庭率着高手們和飛龍軍便離開泌陽,繼續往襄陽方向去。
離去前,只給陳文龍留下納降元朝的聖旨。
而這個時候,前沿元軍投降的消息當然已經傳到大宋境內了。
大宋北疆豔沿線,距離唐州、蔡州近的那些地方都是陷入歡天喜地中,且以極快速度向着周圍蔓延。
照這樣的速度下去,應該不用多長的時間,元朝投降的事情便會舉國皆知。
至此,大宋在中原是真正再無敵手。
大理已經成了大理路,吐蕃也成了吐蕃路。
西夏已經稱臣。
至於南邊接壤的越李朝,在大宋百姓們心中比大理的地位還要低。
因爲,他們的國王現在都只是大宋的侯爺。
越李朝已然是被打得擡不起頭了,不可能再有膽量造次。
至於東邊海外,更不用說,稱臣的稱臣。
沒稱臣的,已經徹底成爲大宋的土地。
這時候,在上蔡、遂平等地的大宋守備軍也開始緩緩撤退了。
一時間不知道多少將士從元朝地境裡向着大宋邊疆而來。
各處官道上都是蔓延得極遠的軍伍。
現在大宋的將士們都不穿那些笨重的甲冑了,但仍然是顯得精神抖擻,甚至更甚以前。
將士們個個臉上都昂揚着幸興奮、驕傲的神采。
這些來自於各地的守備軍將士們在這場徵元之戰中也是立了大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