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元軍從街口、建築中衝殺出來,各種兵種混雜,向着府衙發起進攻。
府衙外大街上瞬間變得人山人海。
元軍大概有五六千之數。
還留在府衙外頭的飛龍軍士卒們見到此狀,神色大變,連忙向着府衙內跑去。
而此時,府衙內廣場上,飛天軍士卒們已是將熱氣球都收攏好了。千餘人端着神龍銃,面朝府衙大門,嚴陣以待。
還有的飛天軍和數百飛龍軍則不知道跑去了何處。
趙虎亦是不見蹤影,只留下趙大和任偉還站在府衙廣場內,俱是站在軍陣側方。
神龍銃不是弓箭,子彈呈直線向着前面射擊。統軍的統帥是傻子纔會站在前面,因爲說不定就會被後頭的神龍銃走火打死。
從門外跑進來的飛龍軍幾個小隊跑到趙大、任偉面前,“將軍,有數千元軍正在向着府衙聚攏而來。”
他們面色慌急。
可是,趙大、任偉兩人卻是淡然自若。
趙大擺擺手道:“知道了。咱們就地迎敵。”
看他得瑟的樣子,彷彿早已經知道元軍會向這裡發起圍攻似的。
任偉在旁邊不禁翻起了白眼。
趙大、趙虎兩個醜漢雖然看出來府衙不對勁,但以他們的腦子,反應顯然不會有任偉那麼快。
元軍會向這裡發起進攻,這當然是任偉推斷出來的。
他還沒落地,見到府衙內衝出來的元軍極少,就已經意識到這裡只是個誘餌之地了。
讓士卒們布開防線防守,也是他下的令。趙大、趙虎兩個人,基本上剛剛就是在旁邊看着而已。
飛龍軍幾個小隊領命,各自向着廣場裡面牆垣跑去。
他們作爲特種兵,自然不會向飛天軍這樣,排開陣勢舊地阻擊元軍。
任偉看向趙大,面色稍有擔憂,道:“趙大兄弟,你覺得趙虎兄弟他們真能吃下那些元軍?那可是有兩千多之衆啊……”
他嘴裡說的,自然是鎮守在河案的那兩三千元軍士卒。
趙大咧開大嘴,“放心,絕對沒有問題。老任你就等着看軍機令如何褒揚咱們吧!”
任偉哭笑不得地搖搖頭。
說實話,他是真不明白趙大是哪裡來的信心。
雖然剛剛趙大的飛龍軍火速攻向府衙時,他在空中都看在眼裡。可是,要擊潰兩千多元軍,也絕不是簡單的事。
趙虎才帶多少人過去?
六百?七百?
以六七百人想要擊潰兩千多元軍,絕對比他們兩千多人守住府衙還要困難得多。
苦笑幾秒後,任偉道:“趙大兄弟,這回我可是押上整個飛天軍和你們在賭。你們可千萬別掉以輕心啊!”
以飛天軍之能,若是想走,元軍顯然留不住他們。
立兀合雖然熟諳兵法,但也無法想象得到,飛天軍要升空很是容易,根本不需要耗費多長的時間。如果飛天軍要走,哪怕他埋伏數萬兵馬在外頭,等衝進來以後,也只有在地面上吃飛天軍的屁的份。
至於飛龍軍,若是想走,以這府衙的圍牆,大概也留他們不住。飛龍軍個個士卒都帶着飛爪呢!
任偉率軍留在這,無疑還是想繼續他“中心開花……”的戰略。
飛天軍在府衙內紮根,就能吸引得無數元軍。到時候,只待畲民士卒們攻上來,就可以拿下整個永福縣城。
只是,要向畲民士卒們攻過來,還有個必要的前提。那就是南面的畲民們能夠渡過大河。
西面沒有大河阻礙,元軍在那裡佈下的軍卒必然較之南面要多許多。單靠西面畲民,想要攻到府衙,殊爲不易。
最重要的是,隨時可能有元軍援軍從閩清趕來。他們根本沒有太多時間耽擱。
是以,任偉等於是將寶全部壓在了飛龍軍上。這也是他剛纔爲什麼說出這句話的原因。
趙虎能破那河岸的兩千多元軍,永福縣城大概可以火速拿下。而若是破不開,那宋軍就極可能會陷入困境了。
“安啦,安啦!”
趙大卻是不以爲然,“老任你就別婆婆媽媽了。要是我弟他沒能完成任務,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夜壺。”
任偉又是哭笑不得。
他也不知道趙大是不是根本不懂現在的局勢,但和這樣的莽漢,說再多好似也並沒有什麼用。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任偉這樣的儒將遇到趙大這樣的莽夫,難免也有這種感覺。
而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府衙外的元軍也終於是衝進來了。
府衙大門並不寬,也就那麼四米不到。黑色底,鑲偌大銅珠的大門旁,則是各有約莫三米的木柵欄。
這個年代的縣城府衙大多都是這個樣子,只是格局大小各有不同而已。
永福縣乃是望縣,於福建路中,已經是最高等級的縣城。更高等級的赤縣、畿縣、次赤縣、次畿縣,基本上只有都城臨安纔有。這府衙,也算是福建路中格局最大的了,能壓得過的,僅僅只有各州的主府縣衙。
不過,區區十米左右的寬度,對於府外的數千元軍來說,顯然不夠。
有元軍士卒推着木槌衝車,涌上來,直接將木柵欄撞得稀爛。
還有許多元軍則是爬到牆頭上,然後向着下面跳來。
這纔剛開始向府衙發起衝擊,他們士氣可謂高昂。
“開槍!”
任偉猛然凝起眸子大喊。
成排的飛天軍士卒扣下手中神龍銃的扳機。
千餘人共分爲三排,橫亙整個府衙廣場。前排蹲在地上,第二排搭在前排肩膀上,第三排又搭在第二排的肩膀上。排排槍響。
這讓得飛天軍士卒們的換彈時間沒有空隙,時時刻刻都有子彈向着衝進府衙的元軍射去。
一個接一個的元軍中彈倒在地上。
慘叫聲迭起。
全員配備有神龍銃的飛天軍,對元軍這些尋常士卒亦是能有碾壓之態。
綠柳苑。
那讓人心神迷亂的叫聲終於是停下來。
大堂裡面的美人神色冰冷,冷冷盯了眼死去的立兀合,將其扶了起來。而外頭的士卒,也終於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