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沒有聽錯吧?祝虎和祝彪已經全部被官軍誅殺了?”祝朝奉聽到手下前來稟報的話語,心裡不由一陣驚異,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差點載到在大帳中。[本書來源在得到下人肯定的答覆時,祝朝奉頓時覺得心力交瘁,一種萬念俱灰的無力之感襲上了他的心頭。官軍也太他媽的毒了,一下子就要了自己兩個兒子的命,可憐我這兩個孩子,上午時分還是活蹦亂跳的,怎麼到現在就成了與自己陰陽相隔的冤魂了?媽的,官軍居然如此欺負人,宋江小兒,老子與你勢不兩立。老子就是拼個魚死網破,也一定要爲自己的兩個孩兒好好報仇雪恨的。宋江小兒,你等着,老子要是抓住你,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的。
就在祝朝奉心裡恨恨的想着的時候,欒廷玉悄無聲息地走進大帳之中,看着一臉怒色的祝朝奉,他的心裡陰陰一笑,媽的,祝家老兒,等到你三個兒子都死掉的時候,這祝家莊以及這一干軍馬,可就都是老子的了。到時候老子就是這裡的一方霸主,憑藉這八百里梁山水泊,再加上自己族人的支持,不愁這濟寧府不是自己的天下,也不愁這山東地面不是自己的天下,嘿嘿,要是自己再玩的好,那這大宋朝的大好江山未嘗不都是自己的。媽的,老子隱姓埋名這麼多年,就等着這一天了。這麼多年來,自己夾着尾巴做人,任祝朝奉這個老傢伙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所圖的不過就是一個身份,一個可以在大宋朝很好掩護自己真實身份的身份而已。可笑這祝朝奉,居然僅憑自己自己幾句吆喝和攛掇,居然就真的與這梁山水泊的賊人開戰了。真是愚蠢之極啊。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一來,自己只要坐山觀虎鬥,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一腳瞪了這祝朝奉,自己就可以翻身做主人了。
想到這裡,欒廷玉恭敬地對着祝朝奉說道:“老爺,宋江這人欺人太甚,我們一定要爲二公子、三公子報仇雪恨,不將這宋江小兒捉拿在此,廷玉甘願受老爺的責罰。”祝朝奉看見欒廷玉這樣恭敬的樣子,心裡在受用的同時卻平添了幾分莫名的火氣。“都是你,說什麼祝虎、祝彪已經盡得你的真傳,可是真要和人家官軍對敵,還不是白白送了性命?你又有什麼狗屁本事了,真是枉費我對你的一番栽培之情了。”祝朝奉說道後來,竟怒不可遏地伸腳踢向了跪在地上的欒廷玉。
欒廷玉卻沒有躲開,雖然祝朝奉這一腳看似力道很猛,但以他欒廷玉的功力來看,也不過爾爾。欒廷玉甚至隱隱約約地心裡還有一點高興,媽的,祝朝奉,老子再讓你高興蹦躂個一兩天,等到你的大兒子再被官軍誅殺之後,那時刻就是自己和你翻臉攤牌的時候了。欒廷玉臉色愈發的恭敬:“老爺責罰的是,是小人自己本事稀疏,這才耽誤了兩位公子的性命,小人很是能夠體諒大人的心情,其實,大人就是不責罰小人,小人因爲和兩位公子的師徒情分,也一定會竭盡全力地與這官軍決鬥的,好爲我兩位徒兒討回一個公道。”
祝朝奉的怒氣也漸漸平息了下來,看在跪在地上的欒廷玉,他也覺得自己剛纔有些過分了,不由地換上一副笑臉,說道:“廷玉啊。老爺我也是一時心中煩躁,所以這才責罵了你,還望你不要生氣,快快起來,我們一起商議一下這下一步的打算。”祝朝奉邊說邊將欒廷玉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欒廷玉心裡暗暗把祝朝奉的祖宗都問候了個遍,特別是其中的女性祖宗。可是,等到這小子擡起頭來的時候,臉色卻是平靜如常,或者說似乎根本就沒有剛纔自己被踢打和辱罵這一回事。“老爺,眼下我們可以說是腹背受敵了,梁山水泊賊人從今天午時也開始了極爲強勁的反擊,現在官軍又步步緊逼,爲今之計,我們要想取勝,看來必須劍走偏鋒了。否則,一旦讓梁山水泊的賊人察覺了我們腹背受敵的情形,那情況可就大大不妙了。”
祝朝奉聽到欒廷玉如此說法,心裡一思量,覺得他的說法不無道理。看來,眼下也只能這樣了。據手下的眼線回來稟報,說是梁山水泊的賊人在一個什麼叫柴琴的姑娘的治療下,所有已經感染瘟疫的軍馬已經逐漸脫離了危險,特別是一些原本就症狀不是太明顯的賊人已經相繼投入了戰鬥,自己這次行動之所以能夠將梁山水泊打一個措手不及,除了這瘟疫戰術之外,更多的原因就是給他們來了一個攻其不備,眼下,隨着賊人逐漸恢復體力,自己看來順順當當地拿下樑山已經不是太可能了。媽的,老祖宗不是有句話嘛,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既然已經不能奪了這梁山水泊,那現如今自己最重要的任務該是爲自己的兩個兒子報仇雪恨了。現在,既然這欒廷玉也是義憤填膺,那正好可以利用他爲自己的兩個死去的兒子報仇。
“廷玉啊,很好,你說的很有道理,既然你有這個決心,那麼我就吧這祝家莊以及三莊所有軍馬的指揮權交給你,一切軍中事務由你全權負責,務必將宋江小兒給我捉拿回來,到時候老子可要當着衆位兄弟的面將這個小子千刀萬剮,好給我死去的孩兒報仇雪恨。廷玉啊,不知你有沒有信心啊?”祝朝奉端着一碗涼茶,邊喝邊看着欒廷玉說道。
欒廷玉聽到這祝朝奉的話語,禁不住是心花怒放,媽的,祝朝奉啊祝朝奉,你可真是在自掘墳墓啊,老子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等的這一天,只要你將這節制軍馬的大權交給老子,你的死期也就提前到了。到時候,只要自己可以控制了這數千的軍馬,老子首先殺向梁山水泊,在佔領水泊之後,利用這裡的天然形成的屏障,四處遊說,多多招兵買馬,一旦時機成熟之後,自己就可以盡起麾下人馬,先行奪取濟寧城,然後以濟寧和梁山爲依託,逐漸擴大自己的版圖,同時再利用自己族人的力量,相信假以時日的話,自己是非常有可能做出一番大事的。到時候,也許問鼎九五也未嘗不是沒有可能的啊。
欒廷玉心裡在這一瞬間轉過了無數個念頭,可是臉色卻是愈加的恭敬:“老爺,廷玉多謝你的信任,可是,畢竟我是一個教頭而已,這三莊聯軍還多有不熟悉的人事,爲了減少調動和指揮上的麻煩,老爺是不是給我一件什麼信物纔好?這樣也便於便宜從事。”欒廷玉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心中那個渴望已久的想法。祝朝奉此時卻並沒有多心,他覺得這欒廷玉剛纔被自己如此辱罵都沒有還口,而且言語間對自己還甚是恭敬,那就充分說明這欒廷玉對自己、對祝家莊還是忠心耿耿的。既然如此,自己就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提出這個要求也不算太過分,自己可以滿足他。
“廷玉啊,這是老爺我常年抽菸的白玉煙桿,這方圓幾十裡的人,特別是我們祝家莊等三莊的人,沒有一個不熟悉這煙桿的,現在我就將它交給你,軍中兵馬見到此煙桿,就如同我親臨,這樣就可以讓你便宜從事了。不知你意下如何?”祝朝奉說着從自己的身上解下了那根常年不離身的白玉煙桿,交給了欒廷玉。
欒廷玉心裡陰陰一笑,忽然心中再次涌起一個一石二鳥的毒計。只見他恭敬地將這煙桿接過來,似乎是隨意地說道:“廷玉多謝老爺的信任,只是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老爺能否答應我?”祝朝奉看着欒廷玉,一時間不明白他還有什麼請求,不過,想到自己已經將手中的軍馬大權都交給他了,其他的自然也就不足爲慮了。“呵呵,廷玉啊,你儘管開口,只要是有利於這剿滅官軍的事情,我都會答應你的。”
欒廷玉聽到祝朝奉這樣說,心裡不由罵道。媽的,真是一個狡猾的老狐狸啊。你的算盤打得可夠精明的,可是,你也不看一看,你是碰上誰了?老子這次可一定要將你弄個傾家蕩產的。想到這裡,欒廷玉恭敬地說道:“這次兩位公子之所以遭人毒手,一方面固然是賊人厲害,但同時與他們歷練太少也是大有關係的,因此,小人想這次作戰帶上大公子,這樣一來可以使他增加實戰的經驗,二來也可以讓他親自參與到爲自己兩個兄弟報仇的戰爭中去,這對於日後他獨自獨當一面可是大有裨益的。只是,老爺剛剛失去了兩個兒子,這大公子若是留在您的身邊,也可以陪你說話解悶,要是我將大公子帶走,可能有些不近人情了。是以我有些猶疑。可是,爲了祝家未來的發展,廷玉卻是不敢懈怠和藏私,所以還是提出來了。請老爺定奪。”
祝朝奉聽完欒廷玉的話語,心中仔細一思量,看來,祝龍必須去啊。自己現在已經有些後悔將手中的兵權交給了欒廷玉。可是,話既然已經說出去,那就如同覆水一般,可是難收了。現在既然欒廷玉自己提出來要讓祝龍跟着他,嗯,這樣也好,正好可以節制和監視他。想到這裡,祝朝奉故作大度地說道:“既然廷玉一切都是出於公心,老夫就答應你了。來人,把大公子給我找來。”
欒廷玉看到祝朝奉已經上了自己的圈套,心中不禁一陣得意。媽的,祝朝奉,等會,老子就要結果了你。
祝龍急匆匆掀開大帳的門簾,一陣旋風似的進來了,大着嗓門問道:“爹,師傅,你們找我何事?”祝朝奉慈愛地看着自己這最後一根獨苗,慢地說道:“龍兒啊,剛纔下人已經來報,說是你的兩位弟弟均已經被這宋江小兒誅殺了,你師傅聽了之後十分氣憤和難過,準備親自前去捉拿宋江,爲父仔細考慮了,你們兄弟三人手足情深,此去也正好可以爲自己的兄弟報仇,所以特派你和師傅一同前去,好爲自己的兄弟報仇。爹老了,走不動了,要不我也會和你們一起行動的。再說這裡也需要有人留守,所以這次行動就全靠你們了。龍兒,你願不願意去啊?”
祝龍聽見自己兩個兄弟已經被誅殺的消息,不由的大是吃驚,禁不住失聲喝道:“什麼?爹爹,你說得可是真的?”當他看見欒廷玉和自己的父親眼裡都是噙滿淚水的樣子,不由的一陣悲憤:“師傅,我跟你去,我一定要將宋江碎屍萬段,好爲我的兩位兄弟報仇雪恨。”祝朝奉看見祝龍雖然長得猥瑣了一點,可是此時此刻這一番話說出來,倒也有幾分英雄氣概,不由大感欣慰,等到這次戰鬥結束了,也該是給他與扈家莊扈三娘完婚的時候了,眼下自己祝家的人丁可是有些單薄啊。可是,祝朝奉卻沒有想到,很快他的生命歷程就要走到盡頭了。
欒廷玉看着祝龍面色潮紅的樣子,心裡不由輕蔑地笑了,到底還是一個孩子啊,這心中的一點事情都要顯現在臉上。很好,這樣自己就可以更加容易地對付他了。“祝龍,你去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出發。”欒廷玉忽然說道。祝龍和祝朝奉都沒有明白這樣一句普普通通的話語背後竟然隱藏着濃濃的殺機。
看着祝龍出去了,欒廷玉忽然開口笑道:“老爺,你也該上路了。”祝朝奉正爲自己的茶碗裡續水,冷不防聽到這欒廷玉沒頭沒腦的一句,不由大是奇怪,正要出言詢問,卻吃驚地發現自己居然說不出話來。低頭一看,欒廷玉已經用祝龍隨身所帶的寶劍刺入了自己的胸膛。“你爲什麼要……要這樣?”祝朝奉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欒廷玉。欒廷玉卻沒有繼續和他糾纏下去的興趣了,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老爺,你走吧,人世間的事情不是你該管,也不是你能管的了。”祝朝奉的意識逐漸開始散落,在他最後的時分,他似乎聽見了欒廷玉在大喊大叫,可是具體什麼內容他卻再也無法聽清了。
欒廷玉看見祝朝奉倒在地上,確認他已經死了之後,忽然大吼道:“快來人啊,祝龍這個畜生居然弒父奪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