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耶律大石護着天祚帝先逃,背後完顏照立領着殘兵猛追,再背後又是耶律成領着遼兵死命追趕。
而居庸關內,乙室拔業兵馬、劉延慶兵馬、郭藥師兵馬早早已經在此準備。
除此之外,太行山中馬擴也領着數百人馬潛伏於此。
正是羣英匯聚,一場好戲即將上演。
要說天祚帝這貨到底不愧耶律跑跑之名,逃命功夫確實有一手,運氣也確實不錯。
當初耶律大石分得兵來,便命耶律成領得二千兵馬殿後,原本有得這支兵馬在,即便完顏照立再度前來襲擾,也必然爲耶律成所阻滯,自己便可按照往常速度行進。
然則天祚帝這貨爲了奪得耶律大石兵權,欲要將耶律大石同其麾下隔開來,便故意命其陪同自己日夜兼程往居庸關而來。
也就是有得這日夜兼程,完顏照立雖拼死衝出得耶律成攔阻,卻也無法追得上天祚帝。
待到完顏照立好不容易到得八達嶺外,便只能眼睜睜看着遠處一隊人馬瘋狂地逃入山谷之中,不敢繼續追來。
此時耶律成領着遼軍也遠遠出現在身後,完顏照立略一思索,到底還是引軍避開了去。一則天祚帝已逃,殺得背後這些小魚小蝦沒太大意義。二則此次雙方均已疲憊不堪,一旦交戰雙方傷亡必然很大。這也很好理解,原本你戰力五十,我戰力一百,雙方差五十;如今大家都剩下兩成戰力,你戰力一十,我戰力二十,單兵戰力差距明顯減少,士卒數量便變得重要起來。三則也是自己這方已經只剩下五百餘人,反觀對方猶自有得千餘人馬,萬一再來個陰溝裡翻船什麼的,給都統報訊的人都沒有了。
完顏照立既然引軍避開,反正林牙已經逃得出來,耶律成便也不肯前去找死,只領着這剩餘的千餘人馬緊跟着入得山谷。
至於爲何完顏照立見得天祚帝等人逃入得山谷便停步不追,便得先來看一看居庸關的地形。
居庸關,天下九塞之一,太行八徑之八,正爲南京道溝通西京道的咽喉之地。
這些虛名都是其次,最緊要的便是居庸關的長度。史載所謂關前廿五里,關後十五里。
自八達嶺開始入得山谷,行的二十五里山路纔是居庸關城池;出得居庸關城池,尚且還需前行十五里山路,這才能出得居庸關南口。
前後共計四十里路途,兩邊均是崇山峻嶺,中間一條所謂的“驛道”!
其實“驛道”的長度還是其次,最緊要的還是“驛道”的寬度。
按史書記載,居庸關內驛道寬處“雙車僅能並行”,窄處“戰馬不得齊進”。換成現代的話來說,便是寬處大約有個雙向雙車道,窄處只有得雙向雙自行車道。
其實“驛道”的寬度還是其次,最緊要的還在地形。
居庸關所在的山谷不僅僅是“山谷”,還是“溪谷”。驛道一側傍着軍都山而行,另外一側便如同懸崖一般陡峭,懸崖下面,一條小河伴隨着驛道蜿蜒前行。
如此險要地形,也不需要據關而守,只需要在狹窄處放得百餘人馬,則任憑你千軍萬馬也休想過去。
這事還真不是吹得,但觀宋金遼元四朝,居庸關從未爲武力失陷過。
歷史上童貫兩次伐燕失利,便買動得金人南下。金人雖則經由居庸關而入,卻未曾武力將其攻陷,主要原因便是尚且未待到金人攻打,遼人早已棄守。
當初聞聽得金人有西京道而來,遼人趕緊遣重兵前去居庸關防守。然則衆遼兵這才入得南口,尚且未到居庸關城池,便遇到沿途山體滑坡。
這種自然現象實非人力所能辦到,衆遼兵以爲天意滅遼,便一鬨而散。
金人由此趁虛而入。
待到童貫花重金買得南京道到手,又過得幾年,金人肅清得內部遼人反抗勢力之後,便南下侵宋,只數萬大軍卻爲五千宋軍阻於居庸關外,不得寸進。
金人無奈之下,便只得分兵。但以一軍堵住居庸關北口,另遣一軍繞道蔚州,經由飛狐,攻破的紫荊關(此次王葉入宋的路徑),入得易州。然後自易州北上,堵住居庸關南口。
也正是應爲居庸關這種地形,外面的人難以攻入進去,裡面的人也難以攻打出來。
金人但將兩頭一堵,截斷得關內糧草,過得月餘,待到關內守軍差不多全部餓死之後,方纔佔據得此雄關。
這裡再插一句,金人同後世的後金一樣,同樣大本營在東北,同樣攻打南京道,金人卻不敢經由遼西走廊自山海關而入,只敢繞道西京道攻打居庸關。
換言之,明朝只需要守住山海關便好,有得遼西走廊在,後金國力必不能支撐如此長的糧道,故此後金打死也不敢經由遼西走廊攻打山海關。
以此說來,圓嘟嘟的寧遠城就是一個笑話!
後來蒙古伐金,照樣被金人堵在居庸關外不得入,照樣繞道紫荊關入得易州,照樣將居庸關兩頭堵住,照樣餓死得裡面金人守軍纔將居庸關收入囊中。
有得如此險地,眼看着天祚帝等人逃得入去,完顏照立又豈敢繼續領兵追殺?
到時候前頭耶律大石遣得數百士卒一堵,後頭耶律成又領得千餘人馬一堵,管教完顏照立匹馬不得出谷!
卻說天祚帝逃得自八達嶺逃得入山谷來,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小命基本已經保住了。
唯有沿途地形險要,衆人也不敢休息,便鼓足餘勇將這二十五里山路一口氣跑完。
待近得居庸關,卻發覺得此地並無遼兵把守,城池內唯有稅丁數十人,以朝往來商旅徵稅。
衆稅丁見得大軍陡至,便連關門尚且不敢上前關上,便轟然一聲往南口逃去。
耶律大石見狀大嘆!
待衆人進得居庸關,人馬皆是疲憊不堪,當下也不肯前行,但於關內休憩。
又過得近一個時辰,便見得耶律成領着千餘人馬前來。
耶律大石見狀大喜!
天祚帝見狀憂愁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