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突然冒出來的佛倫格納公爵,亨利顯得有些爲難了,他雖然聽說對方以前曾經在印度服役,但究竟是真是假,還不得而知。此刻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讓自己帶他去印度,讓亨利感到很爲難。
好在亨利很快回過神,想到對方還站在門口,連忙把他讓進了客廳,招呼他坐下後,又張羅着準備爲他倒香檳,卻被佛倫格納公爵制止:“亨利,我們都這麼熟悉了,你就不用再這麼客氣。我就想問問你,是否願意帶上我這個老頭,一起到印度去?”
“公爵閣下,”亨利坐在佛倫格納公爵對面的沙發上,禮貌而不失疏遠地問:“我想問問,您要到印度去做什麼?”
“我想去加爾各答。”佛倫格納公爵回答說:“我曾經在那裡服役十二年,那裡的一山一水我都非常熟悉。如今年紀越來越大,經常半夜做夢時,會夢到這些地方,夢到那些曾經一起服役的戰友。趁着我還走得動,回印度去看看,等哪天我走不到了,就算叫我去,我也去不成了。”
“公爵閣下,”亨利望着佛倫格納公爵說道:“從倫敦去印度的道路遙遠,我擔心您的身體,無法承受這樣的長途旅行。萬一在路上發生點什麼事情,我擔心無法向您的家人交代。”
“亨利,別擔心,我已經寫好了遺囑。”佛倫格納公爵笑呵呵地說道:“就算我在路上發生了什麼意外,也與你無關,因此你大可放心。”
亨利不願意帶佛倫格納公爵一起去印度的原因,一是他對方的年紀大了,萬一在路上有個頭疼腦熱,到時會與公爵的家人扯皮。但佛倫格納公爵說他已經立下了遺囑,就算路上發生什麼意外,也沒有自己的責任,等於就解決了第一個原因。
第二個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他的心裡並不太喜歡佛倫格納公爵,要是讓他和話不投機的公爵,在同一個包廂裡坐十來天的火車,估計還沒下車,他自己就發瘋了。
“怎麼,亨利?”見亨利遲遲不說話,佛倫格納公爵又接着問道:“您還有什麼顧慮嗎?”
“沒有,”亨利自然不會告訴對方,我就是不想帶你一起去印度,只能敷衍地說:“我正在考慮,去印度的路線該怎麼走。”
“亨利,這一點你放心,我對印度非常熟悉。”佛倫格納公爵聽到亨利這麼說,立即大包大攬地說:“你的出發路線,就交給我來安排吧。”
亨利心裡暗自琢磨:看來佛倫格納公爵是甩不掉了,就算自己今天拒絕了他,沒準他明天又來糾纏自己,與其糾纏不清,倒不如暫時答應他。反正自己肯定要等到股票上市後,纔會離開倫敦,沒準對方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提前獨自一人去了印度也說不定。
想到這裡,他緩緩地點點頭,說道:“那好吧,公爵先生,既然您對印度很熟悉,那我就邀請您一同去印度,到時希望您能爲我們做嚮導。”
見亨利同意自己一同去印度,佛倫格納公爵頓時歡天喜地。
好不容易送走了佛倫格納公爵,亨利又重新回到浴室繼續泡澡,他的心裡開始琢磨,等波亨託人把資料從法國帶回來,自己再遞交給交易所,不知需要多長的時間,才能通過上市審覈?
正想着,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亨利不知這次又是誰打的電話,連忙從浴池裡爬出來,擦乾身上的水,穿着浴袍去接電話。誰知他剛走到電話機旁,電話的鈴聲卻停止了。他擔心電話是波亨打來的,便在電話機旁邊坐了下來。
幾分鐘之後,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亨利拿起了電話:“喂,我是亨利,你是哪裡?”
“亨利,你真的回倫敦了?”電話裡傳出了波西婭驚喜的聲音:“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昨天回來的。”亨利聽到波西婭的聲音,心情也特別激動:“波西婭,你好嗎?”
“亨利,我很好。”波西婭說道:“就是很想你。”
“波西婭,我也想你。”亨利試探地問:“你什麼時候能回到倫敦?”
“我祖父的身體一天天地好了起來。”波西婭在電話裡興奮地說道:“聽大夫說,再過兩三天,他就能下地行走,到時我就會和姑姑一家回倫敦。”
“還要過兩三天啊。”得知波西婭還要等一段時間纔會倫敦,亨利的心裡多少有些失落,但兩人分別這麼長的時間,亨利感覺自己的心裡有很多話要說:“波西婭,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波西婭五號香水已經生產出來了。”
“亨利,這是真的嗎?”波西婭激動地說:“真的已經生產出以我名字命名的香水了嗎?”
“是的,波西婭,已經生產出來了。”亨利有些得意地說:“我生產了五千瓶,如今正放在巴黎的老佛爺百貨商店裡銷售呢。”
“什麼,生產了五千瓶?”聽到亨利所說的香水數目,波西婭不禁被嚇了一跳:“亨利,你生產得未免太多了吧。這麼多的香水,要賣多長時間才能賣完啊?”
“波西婭,你不知道,我們香水都賣瘋了,第一天就賣出了兩千多瓶。”亨利得瑟地說:“如果不是我從第二天開始限制銷售的數量,估計早就賣光了。”
“亨利,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對於亨利的這種說法,波西婭卻是半信半疑,按照她的想法,像香水這樣的奢侈品,購買者都是上層的貴族,他們的人數有限,怎麼可能出現一天銷售兩千瓶的情況。她一廂情願地認爲,這肯定是亨利爲了安自己的心,胡亂說的一個數目:“香水進入老佛爺百貨商店之後的第一天,就賣出了兩千瓶?”
“當然是真的。”如果此事亨利沒有親身經歷,他也不會相信是真的。因此對於不需要的質疑,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我們在商場的香水櫃臺請了四名售貨員,結果第一天把她們累得夠嗆。還在從第二天開始,我實行了限售,她們的工作量才減輕了許多。”
“亨利,我想問問,你實行限售的話,對香水的銷量是否會產生不利的影響。”
“這一點倒不會。”亨利知道波西婭並不懂得後世的那種飢餓銷售法,因此對自己限制每天銷量的做法,會產生懷疑的態度:“正是因爲每天銷售的數量有限,使很多人都買不到。但對於那些真正的顧客來說,越是買不到的東西,越是珍貴,她們越要想方設法的買到。如今一來,我們香水的名氣就越來越大,以至於很多人以能擁有一瓶波西婭五號香水爲榮。除了巴黎,如今還有不少外城市的人,正涌向巴黎去購買香水……”
兩人很久不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等亨利放下電話時,發現自己與波西婭的通話時間,已經超過了兩個小時,他心裡有些擔心,波西婭打了這麼久的電話,下月會不會收到一張天價賬單啊?
亨利又想起一件事,自己和百威啤酒的老闆阿道弗斯·布希,已經談好了啤酒在英國代理權的事情,對方還把啤酒的配方交給了自己,讓自己按照他的配方進行授權生產。如此一來,自己明天必須去一趟伊恩啤酒廠,把此事向伊恩交代一番。
第二天一早,亨利坐着馬車來到了伊恩啤酒廠。好在守門人認出了來的是工廠的大老闆,連忙打開廠門讓他進去,並用電話通知了伊恩。
得知亨利來了,伊恩帶着秘書一瘸一拐地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到外面來迎接亨利。
見到亨利的面,伊恩有些興奮地說:“老闆,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把我這個小廠忘記了呢。”
這怎麼可能呢,亨利在心裡默默地說着:“這是可是我的一顆搖錢樹,我怎麼會忘記它呢。”他連忙笑着對伊恩說:“我最近的事情太多,又想到有你在廠裡,一定可以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便沒有過來。怎麼樣,這裡一切都還好吧?”
伊恩聽到亨利對自己如此信任,心裡還是蠻感動的。聽到丁榕的問題,他連忙回答說:“是的,老闆,廠裡最近一切正常。”
兩人來到辦公室之後,亨利問伊恩:“伊恩,你還記得我收購啤酒廠時,曾經告訴你,說我打算拿下百威啤酒在英國的代理,然後再交由你來生產的事情吧?”
“是的,老闆,我還記得。”伊恩說完這話後,有點爲難地說:“可是,百威啤酒的老闆始終還沒有到倫敦來,那這個啤酒代理權的事情,你該打算怎麼談呢?難道您打算去美國?”
“百威啤酒的老闆布希先生,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待在巴黎。”亨利表情如常地說:“我離開巴黎前,和他見了一面,談了關於百威啤酒代理權的問題。”
伊恩聽到這裡,有些緊張地問:“老闆,那談下來沒有?”
“當然談下來了,”亨利微笑着說:“每年的代理費爲一萬英鎊。”
“一萬英鎊,”聽到亨利說的代理費價格,伊恩臉上的肌肉不禁劇烈地抽搐了幾下,他苦着臉問亨利:“老闆,這麼高的代理費,我們要賣多少桶啤酒,才能賺回來啊?”
“伊恩先生,我們不能只看到眼前,目光要放長遠一點。”亨利對伊恩說:“只要我們把百威啤酒的名氣在英國打響了,各地的酒商就會接踵而至,到時我們就可以收取他們的加盟費,要賺錢還不是小菜一碟。”
伊恩一聽,似乎很有道理。他點了點頭,接着問:“老闆,那布希先生把啤酒的配方給您了嗎?”
“當然給我了。”亨利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了啤酒的配方,遞給了伊恩:“在這裡,你看看這配方怎麼樣。”
伊恩接過亨利手裡的配方,仔細地瀏覽一遍後,皺着眉頭思索起來。
亨利見狀,連忙關切地問:“怎麼樣,伊恩先生,能生產出來嗎?”
正在沉思的伊恩,被亨利的聲音驚醒了,他渾身一震,隨後使勁地點點頭,肯定地回答說:“我們只需調整一些工藝,就能生產出這種百威啤酒。”
“那什麼時候能生產出來呢?”亨利問道。
伊恩撓了撓後腦勺,回答說:“我看最多一週的時間,我們的生產線就可以進行百威啤酒的生產。不過……”
“不過什麼?”
“百威啤酒從來沒人喝過,不知道口味如何。”伊恩有些躊躇地說:“我擔心一次生產太多,恐怕就無法銷售出去。”
“放心吧,伊恩先生。”別人不知道百威啤酒,來自後世的亨利哪裡有不知道的道理,他大大咧咧地說:“把所有的生產線,都轉產這種百威啤酒。我相信,來自美國的百威啤酒,一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在英國的啤酒市場上佔據一席之地。”
“老闆,”雖然亨利顯得格外自信,不過伊恩卻非常謹慎地提醒他說:“要不,我們只用一條生產線生產百威啤酒,看看市場上對這種啤酒的反饋如何。假如不好的話,我們其它生產線出產的啤酒,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少損失;如果確實受歡迎,我們再進行大肆生產也不遲。”
亨利知道伊恩的提議,是最穩妥的一種做法,但他卻搖搖頭說:“伊恩先生,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假如只用一條生產線,一旦我們代理的百威啤酒火爆,那麼生產出來的啤酒肯定會供不應求,到時再改生產線,就有點來不及了。”
見亨利的態度如此堅決,伊恩的心裡在想,如今酒廠的老闆,是自己面前的這位亞當斯先生,據說他的資產已經有幾千萬。自己的工廠規模不大,就算出現鉅額虧損,以他的財力,想必也能輕鬆地填補空缺,自己這個幫他打工的人,何必在這件事上和他唱反調呢?
想到這裡,他連忙使勁地點點頭,說道:“老闆,既然你已經做出了決定,那麼就如你所願,我立即安排所有的生產線改進生產工藝,準備大規模地生產百威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