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荊巫師,你不會以爲是我故意坑你吧?你知道的,我石中玉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絕不會用這種陰險的手段暗中坑人。”去往礦洞的路上,石中玉和巫歸併肩同行,悄悄對巫歸說道。
“唉!”巫歸嘆氣道:“我已經不指望你們石工部的人了。”
石中玉很是難堪,前後左右看了,見身邊的無人接近,便輕聲解釋道:“我真的想盡力幫你,也知道他們和你們三個合不來,派來會壞事,可是那幫老傢伙非要塞明玉和石甌進來,我勢單力孤,也阻攔不住啊!”
巫歸冷笑道:“我就奇怪了,你們石工部自己的內鬥,非要搞糟我的事情對他們能有什麼好處?”
“倒不是故意要壞你的事。”石中玉嚴肅起來,細細說道:“爲了震懾他們幾家,大巫師把你的高超本領還有立志成神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們。他們都認爲你是個值得拉攏之人,不惜把自己家最出色的勇士派出來幫你。所以他們可能會有內鬥,但絕對會全力幫助你,這一點你放心好了。”
“是怎麼樣嗎?”巫歸眼睛一轉,心情立刻好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面正悄悄說話的明玉母子倆,疑惑道:“那明玉是怎麼回事?”
“嗨!”石中玉有些無奈的說道:“石椎家要推明玉做玉家的繼承人,石髓非要派明玉去冒險,那老傢伙是我玉家的盟友,我可不能惹怒他。明玉母親怕兒子出事,不想讓他去,所以很不高興,這纔拿你們出氣的。”
巫歸奇道:“他們明知我和阿魯關係好,和明玉有過沖突,還派明玉來拉攏我?沒這麼傻吧!”
“他們當然不是傻子,派明玉去,不是爲了拉攏你。目的嘛,一是爲了磨鍊明玉,二來也是想通過這次冒險,把阿魯給比下去。石椎家認爲明玉的天賦本領和智慧都勝過阿魯,通過這次和阿魯的共同冒險,可以讓偏向阿魯的玉家老輩們看出明玉的優秀來。”
“呵呵,磨練?他們不怕把明玉給磨死了?”巫歸冷笑道。
誰料石中玉忽然臉色一冷,不悅道:“你這是什麼話?我的兒子怎麼會那麼容易死呢?”
巫歸訝然的看着他,這纔想起來石中玉這貨是明玉的老爹,明玉是他最寵愛的兒子。不禁自嘲的搖頭笑道:“我好傻!什麼石椎家要推明玉?明明就是石中玉這鳥人要推舉明玉打壓石魯,只是礙不過情面,才把責任推到石椎家身上,我竟然信了!”
“呵呵。”他笑了一聲,沒有多說。
“咳!”石中玉見被巫歸好像猜破了他心思,又畫蛇添足的解釋道:“阿三是明玉的表兄,石椎家已經吩咐了讓他幫助明玉。不過明玉雖然本領高強,但是心高氣傲不夠穩重,也缺乏歷練,比起阿魯還是差了點。”
巫歸道:“你要是想推舉明玉,其實讓他跟着你去見黑巖火之神最好,如果能成功,那他的名望和功勞自然就壓過阿魯了。而和我一起冒險,只能獲得勇敢的名聲,卻沒有功勞,並不能保證一定能勝過阿魯。你爲什麼不帶他同去呢?”
“這個……”石中玉語噎,想了想說道:“我這次只和地師、石髓還有另外一個人同行,都是老傢伙,不帶年輕人去。”
“哈哈哈,你是怕你的寶貝兒子死掉吧?”巫歸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小心思。
“你……”石中玉漲紅了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巫歸又道:“還算你有點良心,也沒有帶阿魯去,否則我都要懷疑你想殺這個來歷詭異的兒子了!”
“這麼對待自己的兒子,我有那麼狠毒嗎?這些年我在女人身上使了那麼大的勁,好不容易纔有了這幾個兒子,哪個我也不想讓他們死。哈哈哈。”石中玉也笑了出來。
這鳥人在其他人面前都是一副暴躁粗野的樣子,但是和巫歸交往了一番後,和巫歸在一起時,就自然而然的露出了猥瑣的吊絲本性。
巫歸感覺在自己接觸過的土著人當中,石中玉是最接近文明世界人類性格的,和他在一起很有共同語言。
想到禁婆的預感,巫歸不禁爲這個前途不測的中年大漢感到惋惜,認真的對他說道:“其實我和大長老你是一類人。希望你也能順利見到黑巖火之神。”
……
一行十幾人從山腰處繞到山後,黑曜石之丘的這一面到處都是石頭堆,還有一塊塊的平坦地面,上面建有一些零散的木頭棚子和簡陋的石屋,空地上擺放着很多粗重的石質和木質的工具,像是一個大工地。可能是現在時間還早,沒到勞作的時間,工地上只有不多的幾個人在忙碌。
臨近山腳的地方,有一片最大的工地,工地中央是個豎立的大洞口,足有五米多高,卻只有不到兩米寬。洞口守衛着幾個持械的勇士,正在散漫的聚在一起閒聊,見到巫歸一行大人物趕到,慌忙站起身迎接過來。
石中玉和他們說了幾句,幾個勇士便在前方帶路,引着衆人進了洞。
洞裡又熱又潮,但是通風良好,一進洞就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溼熱氣流。洞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插着一個火把,不過現在不是勞作時間,火把只點着了幾根。一個帶路的勇士拔下洞口的火把,先一步跑過去,在衆人的前方把火把一一點亮。
往前走了一段,腳步聲和談話聲在深處不斷迴響,可以感覺出來洞穴很深。洞壁被鑿的很規則,拱形的洞頂,平整的地面上偶爾有碎石堆積。向下的斜坡處鑿出了臺階,頂部還留有小洞口用作通風。
“大長老,此礦洞是你們鑿出來的還是原本就有洞穴?”巫歸打量着這個礦洞,對石工部的鑿洞能力很是吃驚。
石中玉揹着手,得意的說道:“原先是個很小很淺的洞穴,跟獾洞差不多大,我們的祖先發現裡面有燧石礦脈,便開始挖鑿。鑿了兩百年,又把裡面發現的洞穴相連,最終鑿成了現在這個深不見底的礦洞。”
說到這,石中玉又靠近巫歸低聲說道:“它不但是礦洞,還連通着無數的迷宮般的地下洞穴,有一條隱秘的通道通往地底幽淵。我玉家第一代先祖在幽淵覲見了黑巖火之神後,便由此返回,這次我也會從這裡進入幽淵,去找黑巖火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