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我,我沒事。”
強撐着不讓身子倒下,阿霜推開阿石道。
望着身背後一圈都站在那眨眼看熱鬧的族人,阿霜咬了咬牙:“咱們走。”
言訖,阿霜一緊身上裹着傷處的獸皮,一歪一扭的向前走去。
見狀,阿石只能一跺腳,領着族人跟上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營地中,這麼會聯軍們幾乎全都知道了姬賊受傷的事情。
土山已經進了帳篷,狩還在外面跪着。
易出來拿傷藥時兩次看到了狩,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然後轉身便進去了。
月頭高挑,營帳中篝火還在燃燒。
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待着,如果,如果說姬賊再不醒來的話,那麼大家就要撤軍回大片山脈了。
撤軍是小事,關鍵的是姬賊的身體。
這纔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姬賊在漓火部落的威望是無人可以替代的,姬賊在的時候,大家都無條件的信任他,只要姬賊一句話,就是刀山火海,大家也是一趟過了。
所以,只要姬賊沒事,大家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可以保持高昂不滅的士氣。
因爲大家相信,不管是什麼樣的敵人,什麼樣的麻煩,到了姬賊這裡,都是風一吹就沒了的小事。
這樣的情況有利也有弊,利處,是姬賊在,大家士氣就在。
弊處,就是姬賊稍微出一點什麼事,那就沒有一個可以代替他的人,進而大家士氣變得低迷。
大家無條件相信姬賊,崇拜姬賊,這使得權力高度在集中在姬賊手中。
這就相當於有姬賊的大片山脈與沒有姬賊的大片山脈完全是兩個情況。
前者,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後者,一勝難求。
姬賊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在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改變這個情況。
之前他着重培養阿劫,將阿劫培養成了小一號的自己,可惜阿劫被木蓮迷住,再加上他本心張狂,貪戀無度,白白浪費了姬賊一腔心血。
後來,姬賊培養阿良,烏斯瑪,易三個人。
阿良管軍事,烏斯瑪管黑科技,易管後勤。
儘管三人在姬賊的督促下把事情都做得很是完美,阿良一人四個月收三地,烏斯瑪黑科技不斷,易隨軍出征,也是功勞連連。
但,他們三個,都還沒有成長到阿劫那種地步。
至少,在威望上面,除了阿良,沒有與和阿劫一樣相提並論的人。
這也就導致了姬賊一出事,所有人全都六神無主,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
唯一能鎮得住場面的阿良,這麼會還在南邊作戰。
易一個人,無法指揮調度大家各司其職,各守其位。
別的不說,就今天下午冰霜部落來犯的時候,易還是擡出來姬賊才命令的動獸血他們。
而且,就說現在吧,大家聽說姬賊出了事,都忘了自身職責,全都自發的湊到姬賊帳外等待姬賊醒來的消息,儘管易兩次下令族人們回去各自的崗位,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聽他的。
這已經很說明了事情。
“易大人,易大人,出大事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族人慌慌張張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急慌慌的叫。
這種情況,在姬賊醒着的時候從來都不會發生。
不管出了多大的事,族人們都是穩如泰山一般,不慌不忙的,因爲大家相信,有姬賊在,任何事情都不必要擔心。
族人們聽到慌亂聲自覺分開兩邊,看着報信的族人跑到跟前。
帳簾掀開,易有打裡面走出來,拉着臉,沉着聲音,問道:“怎麼回事?”
那族人咕咚吞了一口口水,顫顫巍巍,結結巴巴:“易,易大人,外面來了個女人。”
本來還有些不滿的易在聽到這話時楞了一下:“女人?”
那族人點頭,目光轉過去落在了跪在地上的狩身上,道:“而且,而且那女人說了,讓狩大人出去見他。”
這一下,易也回頭看了。
狩臉色如常,不慌不亂,還在地上跪着。
易皺起眉頭走過去,低聲的問:“狩,怎麼回事?”
在白猿山脈,二人數天相伴,關係早已經非同尋常。
易發問,狩只是嘆了一口氣,道:“該來的,還是來了啊。也好,今天就把事情給解決了吧。”
狩的話,讓易更加的納悶。
與此同時,帳內唰唰的走出來各族長與負責人,來到了外面都問怎麼回事。
易沒說話,只是把目光看向狩。
獸血滿面狐疑,一指剛纔跑來報信的那族人:“到底怎麼回事?”
那族人點點頭,不敢隱瞞:“外面有個女人找狩大人。要狩大人出去見她。”
話落地,幾乎所有的族長與負責人都是拿和易一般無二的表情看過來,紛紛詫異。
被這麼多人看着,狩哪有這麼厚的臉皮,當即唰一聲,臉紅到了脖子根,掙扎了幾下放棄了,衝易道:“那個易,你能先把我扶起來麼,跪的時間長了,腿麻了。”
易:“···”
走過去把狩扶起來,後者說了一聲謝,將手中銅刀扔了,道:“你們都呆在這等族長大人醒來吧,我自己過去看看情況。”
奧加向前來:“狩,我和你一起去吧。”
阿才也跟着叫嚷:“是啊狩大人,萬一那女人要殺你怎麼辦,我跟你去,也有個幫忙的!”
一羣人說着就往前行。
卻不想,狩猛回頭,一聲大喝:“都給我站住!”
就這一句話,所有人呆立在原地,眼睛眨啊眨的看狩。
狩深吸了口氣,道:“對不起,我先去了。”
說完,狩拖着跪麻的雙腿,一瘸一拐的去了。
望着狩的背影,一羣人湊到了一起,忍不住的八卦了起來。
“一個女人找狩大人?什麼意思?”阿才問。
獸血雙眼放光:“這還能有什麼意思?走,去看看。”
“可剛纔狩說了不準人去。”阿虎擔憂道。
獸血拍胸膛:“我去巡邏放哨不行啊?青魚,你去不?”
青魚搖頭:“我不去,狩要是發火我可打不過他,你能麼獸血?”
獸血呃了一聲:“咱們大片山脈出來的都是好人,能講道理就不動手,是吧。”
幾個人紛紛送上去了鄙視:“你要去就去吧,我們在這等勇士(族長大人)醒呢。”
阿白這會走出來道:“沒事,族長大人情況已經穩定了,剛纔我看了一眼,血已經止住了。”
獸血一拍手掌,無賴到底:“看吧,勇士這會已經沒事了。反正我是要去的,你們先在這看着勇士吧,青魚,咱們走。”
說着,獸血就拉着青魚向前。
青魚哎哎了好幾聲,被拉走的同時還道:“那什麼獸血,狩要是發火打你的話你可別拉着我。”
“我知道,我幫你扛着總行了吧。”
這倆一走,連帶着其他人也跟着去。
阿纔是看熱鬧的,雄鷹,易,奧加是怕狩真的發了火,再把獸血按地上打一頓不好看,只能跟着去。
至於祥,那完全是被脅迫着去的。
只有土山在原地呆着,易回頭問他去不去,土山卻搖頭道:“我和阿白守着族長大人醒來,你們去吧,易,回來之後,別忘了告訴我情況。”
外人聽着是土山想要八卦狩和那個女人的樣子,但是易卻知道土山指的是什麼,就點點頭,邁步去了。
一羣人偷偷的跟着狩向營門的方向走。
擱在過去,狩早就發現了身後的尾巴,可能是真的應了那句話吧,關心則亂,這麼會的功夫,心亂如麻的狩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身背後跟來了人。
一衆人,很快的就來到了營門前,望着狩出營地的背影,藏在木牆上面偷偷的探着腦袋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