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的出現立時就如投入水中的石子般盪出層層的漣漓慢慢的擴散着。
第二日嫪毐就被呂不韋的人接到了丞相府。
呂不韋微皺着眉頭問道:“何人想要殺你?”
嫪毐也想問呂不韋這個問題,他十分想搞清楚究竟是什麼人想要殺自己。
“那日在桑公府上時我中了桑長青的迷藥朦朧間隱約聽到桑長青和那個子禾說什麼不想暴露主人身份之類的話,我想要殺我之人定然是那個桑長青背後的主人。”
呂不韋緩緩的踱着步道:“你將那晚被刺殺的經過詳細說來。”
嫪毐微一沉吟他知道此時自己必須和呂不韋合作,不將要殺自己的人抓出來就等於身邊隨時放着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的炸彈,遂將自己被刺殺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呂不韋和劉給事在聽說嫪毐被刺十劍依然不死的事情後也不得不悚然動容。呂不韋衝着門外叫道:“請莫先生到我這裡來一趟。”
門外自有侍衛嗨的一聲前去請人。
劉給事聽到那是個人的行動身法後兩眼微眯,能夠擁有如此有素的殺手團隊的天下間一個手掌就能數得出來,刨去黑冰臺的頂級暗殺小組狼刺以外還有魏國、趙國、韓國有這種組織,當然這種殺手組織是見不得光的,別的國家也可能有這種組織但是能夠訓練出如此精銳刺客的想來也就只有這幾個國家能夠辦到。究竟會是那個國家的刺客呢?
寂靜中嫪毐、呂不韋、劉給事三人各自思索着。
不一會功夫書房外傳來通秉道:“莫先生到。”
呂不韋和劉給事顯然極是尊重這位莫先生紛紛親自來到書房門口迎接。
門外走進一名老者,氣度沉凝不凡,花白的頭髮披散着頜下一縷灰白長髯直垂到肚臍,臉上輪廓俊美,讓人不難想見其年輕時是怎樣漂亮的一個美男子。一雙鷹眼神光內斂,尤其是耳朵極長,一對耳垂直垂到肩膀上,一見就讓人感到驚異。寬大的白色袍服隨風微動猶如一朵祥雲託着老者一般,灑脫至極。
呂不韋和劉給事微微躬身行禮,呂不韋道:“有勞莫先生了。”
那姓莫的老者託大至極,點了點頭就看向站在書房正中的嫪毐。一雙鷹眼中神光一閃道:“你受了傷?”
嫪毐不知這老者是何身份,但是看到呂不韋和那劉給事的恭敬神態也知道這老頭一定不簡單。
點頭道:“是!”
莫先生圍着嫪毐轉了一圈探手就將嫪毐的手腕抓了起來,嫪毐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錯!不是他沒有反應,而是當他反應過來時自己的手腕已經被莫先生抓在手中了,莫先生的手指簡單的搭在嫪毐的手腕上卻像是有着無窮的吸力一般,嫪毐連想晃動手腕都晃動不得。
嫪毐的心中震驚至極,他以爲自己在殿前比武中僥倖勝出了尹鷲就已經位居於大秦武功的頂點,此時一見這莫先生竟然完全生不起還手之念,這才知道那殿前比武頭名實在是算不得什麼,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聲顯自己的名聲入軍中爲官。
莫先生眼中一怔,兩眼微眯緩緩看向嫪毐,一轉身對呂不韋道:“我要和他單獨相處一會。”
呂不韋和劉給事一怔,兩人是想讓這莫先生幫忙看看嫪毐的傷勢從傷他的劍法中看看有沒有什麼信息可以找到刺殺者的幕後指使。但是既然莫先生開口呂不韋也不矯情呵呵一笑道:“劉給事我們先出去一下。”說着當先出了書房。
這莫先生乃是呂不韋早年經商時結識的一位山中隱士,藥草之術神乎其技,呂不韋幾年前去採買貨物時路過一村子,村上一名男子已經死了七日,正要發喪之時這莫先生剛巧路過,看了看那死者就阻住衆人發喪,撬開死者的口灌了一些湯藥進去,隨手在那死者背上拍了幾巴掌那已死七日的男子噴出一大口漆黑的污血後就緩緩睜開了眼睛。呂不韋親眼目睹莫先生施法救人,當時簡直驚爲天人遂改變行程,打發僕人獨自前去採貨,而自己就假裝和莫先生同路,一路之上呂不韋曲意迎合幫了莫先生點小忙終後和這個醫術神奇的莫先生結交。後來呂不韋在秦國混得風生水起就將這莫先生請了過來,後來黑冰臺的高手說起這莫先生呂不韋才知道莫先生還會武功,那黑冰臺的高手雖然沒有和莫先生交過手但是卻十分肯定的認爲莫先生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這讓呂不韋驚訝之餘更加尊重這個莫先生,輕易不去麻煩他。
書房中此時只剩下嫪毐和莫先生。
嫪毐不清楚這莫先生爲何要單獨和自己說話,不過莫先生馬上就用一種讓他震驚的方式回答了他的疑問。
“你練過二十八星宿圖譜上的功法?”
嫪毐心中咯噔一下,他倒不是害怕被人知道自己練過二十八星宿圖譜上的武功,而是知道二十八星宿圖譜的人除了小昭每一個都想置他於死地,憑着莫先生剛纔露出來的一手功夫,嫪毐相信要是這莫先生想要殺他的話簡直易如反掌。當然如果嫪毐手中有把趁手的長劍的話莫先生要殺他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似乎看穿了嫪毐的心事,莫先生揹着手緩緩踱了幾步道:“你不用害怕,那圖譜我也曾見過,當時我在一個故人的家中飲酒,故人喝得大醉便取出一份絹布說是二十八星宿圖譜並且告訴我那圖譜上載有奇功異法,兵家詭道,治國大策,可笑我當時取來一觀左看右看沒見得半個字便以爲是隻一張破絹而已,但我那故人哈哈大笑嘲笑我不識異寶,便小心翼翼的將圖譜收起,我以爲故人酒後胡言也沒多想,後來才知道沒想到他酒後所言竟然都是真的。”
嫪毐眉頭微皺道:“既便如此你又怎麼會看出我練過圖譜上的武功?”
莫先生嘆了口氣道:“可憐我那故人年紀輕輕就撒手西去,我會些醫術便給他診脈,發現他脈搏中比常人多出一條生機脈,便出言詢問,我那故人言道乃是修習圖譜功法所至,當時我也不是十分相信他的言語,但是今日一見你的脈搏於我那故人一般無二,此時方知我那故人所言不虛。”
嫪毐一怔間想起了被他忽悠成神經病的張大夫以前對他所說的話——簡而言之就是說你體內脈搏中多出來一口雜氣脈,這口氣不知道是怎麼產生的,對人身體卻有着莫大的危害……。“如今這莫先生也說我體內多了一條生機脈,看來那個張大夫也不完全是在忽悠我。”
嫪毐下意識的摸了摸莫先生搭脈的手腕,嫪毐問道:“不知先生和那位故人是什麼關係?”
莫先生看了嫪毐一眼,呵呵一笑道:“生死仇人。”
嫪毐頭頂上猶如響起一個炸雷,一腳就朝莫先生玻璃蓋踹了上去,莫先生一怔似乎沒有想到嫪毐會如此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