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馬錯醒來之時,已經被人五花大綁在了一馬車之上,而這車去往的方向正是大梁。
因爲魏嗣是個惜才之君,知道司馬錯有才能,自然想讓他爲大魏所用了,所以纔派人前來秘密要把司馬錯帶回大梁了。
秦國咸陽。
這日正是主殿落成的日子,秦王與所有官員們都在新落成的大殿面前慶祝着。
雖然是慶祝,但是秦王臉色卻顯得不是十分的喜悅,無怪乎自己伐韓、伐楚、遷都的要求,得不到官員和百姓們的支持了。
這時輪到爲主殿提名了,官員們擡過來一方大匾額,擺在了秦王面前,司儀走過來,對着秦王說道:
“國君,請您爲大殿題款吧!”
秦王望了望四周諸官,情緒激動,揮筆寫下了“伐天殿”三個大字。
然後紛紛左右人員,把其匾額掛上。
百官看到秦王在匾額上寫下這三字,瞬間驚住了,左右人員一下子拿着匾額掛也不是,不掛也不是。
驚愕不已的樗裡疾,馬上走過來對秦王說道:
“國君,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匾額名寫成、復秦殿、的嗎?您怎麼能寫成這樣呢?這可是對老天爺的大不敬啊!”
趕緊也前來勸說秦王:
“國君,這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這伐天怎麼能行呢?這樣會使我們秦國得罪老天爺的啊!”
秦王反而淡淡一笑。
“寡人提名、伐天殿、可並不是要討伐老天爺,而是要代老天爺討伐函谷關以東的中原列國,在這個強者生存、適者淘汰的年代,我秦國若不用討伐他國來重新強大自己的話,那我秦國就只能落得被它國所伐滅的下場!”
甘茂繼續勸說。
“可是我秦國現在早已經不如先王之時了,就算想討伐中原列國,也是有心無力啊,希望國君您一定不可作此妄舉啊!”
秦王冷哼了一聲,對着甘茂怒目而視。
“甘茂,寡人認命你爲我秦國左丞相,不是讓你來事事忤逆寡人的,希望你心裡有點數!”
甘茂一下子被秦王這番舉動驚嚇到了。
突然這時一士兵騎着馬狼狽不堪的衝了過來,到達秦王面前不遠處後,這士兵一下子從馬上跌落了下來。
樗裡疾立刻質問守衛: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能讓人隨意騎馬衝進來,你們這是要驚嚇到國君嗎?”
馬上一將領匆匆跑了過來,攙扶起了跌落在地在士兵。
“國君,兩位丞相,實在是因爲有急報要向國君稟報啊,請國君和兩位丞相恕罪!”
說完,拉着這士兵一起跪在了秦王面前。
秦王剛剛也是因爲這突然闖進的士兵愣了一下,便質問:
“到底什麼急報?還不趕緊說來?”
這士兵緩了幾口氣。
“國君…國君,我們秦…秦國從…從趙國撤回的八…八萬將士,在…在崤函道,受到韓…韓軍的伏擊,全部陣亡了、全部陣亡了啊!”
秦王一聽到這消息,勃然大怒,直接從身旁侍衛手中拔出一柄長劍,直接刺入了這士兵胸膛。
“好…好……好你個韓國,你…你們居然敢伏…伏擊我秦國將士,好……!”
秦王突然氣的口中噴出陣鮮血,直接暈倒了在了地上。
樗裡疾、甘茂和一旁都嚇得瞬間臉都發了白,緩過來後,趕緊扶着秦王,回到雍城去了。
到了雍城後,經過無數醫者的把脈,才得知秦王因爲好角力,整日與身邊的大力士,孟說、烏獲等人混跡在一起,導致五臟六腑都有些受損了,急需好好挑禮物,而剛剛突然聽聞到了秦軍被韓國暗算,折戟崤函道的消息,一時接受不了,所以纔會昏迷倒下的。
秦王病倒的消息首先傳到了韓國。
韓王倉聽到秦王被氣倒的消息後大喜,於是立刻叫來公仲侈、公叔嬰商議了起來。
“兩位愛卿,你們覺得這次秦王病倒,是否是我們韓國最好的機會呢?”
公仲侈首先回着:
“秦王年紀輕輕,身體不可能這麼柔弱吧?大王,臣知道您想借這次在崤函道全殲秦軍的機會,再次去攻打秦國,但是以我們韓國的實力,現在就算攻打秦國,恐怕也無法滅掉其國啊!”
韓倉迴應。
“公仲,您可別再漲它人士氣,滅我韓國威風了。”
“如今天下之勢,我韓國想要復興唯一條路,就是向西攻打秦國,直到滅了他,只有這樣,我們韓國以後纔能有機會對抗強大的魏國啊!
公叔嬰說了句。
“國君,臣知道您想攻打秦國已久,但是如今以我們韓國之力,不足以伐秦啊。”
“所以臣覺得您若意圖伐秦,又不讓魏國變得更加強大的話,您不如聯合楚國,只要楚國出兵了,相信以我們楚、韓的實力,一定會滅了秦國的。”
韓王有些着急。
“這麼絕佳的時機,公叔,您居然想去指望楚國?若楚國真靠得住,我大秦又何至於變成現在這般呢?”
公叔嬰這時又說了句:
“國君,臣知道您伐秦之心久已,但是現在秦國上下皆處於對我韓國的憤怒和仇視之中,偌您現在去攻打秦國,這些秦國人肯定會同仇敵愾,到時候恐怕不是我們能輕易能拿下的啊!”
韓王輕哼了一下。
“公叔啊,您就別在這長它人士氣滅我大韓微風了。”
“秦軍雖然實力尚在,但是經過這次慘敗後,恐怕其軍心就會不穩了,所以這是我們韓國攻打秦國的最好時機了,所以你們都別勸了,寡人主意已定,明日親自帶人前去,開始伐秦。”
公仲侈本想勸說韓王,讓其不要衝動,但是見韓王已不可勸,只得說了句:
“國君,您既然已經主意已定,那臣也不好多勸了,只希望國君能大發善心、允許臣退居鄉野。
韓王有些生氣了。
“公叔,您這話又何意呢?既然您不想打仗,那您就好好新鄭呆着吧。”
於是半個月後,韓王檢閱了二十萬兵馬,自領主將,任命公叔嬰爲副將,浩浩蕩蕩向秦國方向進發了。
韓王兵至函谷關後,二話沒說,直接命人在函谷關,瘋狂進攻了起來。
函谷關秦軍士兵本就只有千人之多,哪裡守得住韓國二十萬軍隊的猛烈進攻呢?
所以到了第二天,函谷關守軍在韓軍的重兵輪番攻擊下,再也無力防守,只得打開關門,迎接韓軍入關了。
韓國軍隊拿下函谷關後,在韓王親自的指揮下,迅速朝咸陽、雍城方向奔去。
秦國自然也收到了韓國攻破函谷關的消息。
由於秦王還臥榻在牀,樗裡疾只得暫時自行召集到了近十萬兵馬,前去狙擊韓軍了。
於是秦、韓樑軍在華陽關西十里,擺開了陣勢,一場惡戰,眼看即將就要爆發了。
魏國大梁。
魏嗣這時親自來到宮外,迎接起了一位乘馬車而來的神秘男子。
隨着一輛馬車停留在魏宮之外,馬上從車上有一滿身被繩索捆綁的男子,被摻扶了下來。
只見魏嗣面帶喜悅,走向前,親自爲這男子解起了身上繩索。
“司馬將軍啊,寡人盼您久矣了,您今日可算是到了啊!”
原來魏嗣要迎接的這人就是在崤函道被韓軍埋伏,導致全軍覆沒的秦軍主將司馬錯了。
司馬錯不屑的看了魏嗣一眼:
“你這卑鄙小人,別給本將軍來這一套,本將軍是不會爲你魏國效力的。”
“你有本事可以現在就殺了本將軍。”
魏嗣並沒在意司馬錯這些不敬之言,還是繼續替司馬錯把繩索全部解開了。
“司馬將軍,寡人已經爲您在宮中設好宴了,您這一路奔波,一定飢餓難耐了吧?”
這時司馬錯肚子立刻“咕咕…咕咕”的叫了起來。
“本將軍不餓,本將軍也吃不了你們魏國這些玉食,還請魏王您別侮辱我司馬錯了。”
魏嗣見這司馬錯太過倔脾氣,輕輕一笑。
“司馬將軍,寡人繩索和給您解了,您現在若是還一心向秦,想回到秦國去,寡人也不會做多阻攔,不過將軍您得考慮清楚,寡人記得沒錯的話,依秦律,領軍出征,大敗者,主將首罪,當斬之。”
“而寡人沒記錯的話,司馬將軍,您當年在馬陵道已經觸犯過一次秦律了,這次若您再回秦國去,您覺得如今的秦王還能放的過將軍您嗎?”
司馬錯還是一肚子的氣,沒處發泄。
“我司馬錯回到秦國,就算被處死了,我也心甘情願,畢竟是我司馬錯領軍無方,犯了大罪,導致我秦國八萬軍隊在崤函道全軍覆沒,如果魏王您真看中我司馬錯,就放我司馬錯回秦國去領罪吧!”
魏嗣拍了下手:
“好,真不愧敢做敢當的司馬錯將軍也,那寡人就放你回秦國去吧!”
然後揮了下手,馬上有人拿來一袋金子放到了司馬錯手上,讓侍衛們也會意的給司馬錯讓出了一條道路。
司馬錯回頭看了看魏嗣一眼。
“魏王,你果真要放我司馬錯回秦國?”
魏嗣帶着笑意:
“當然了,將軍,您請便就是!”
司馬錯收好魏王給的金子,走到了馬車之上,調轉馬頭,對着魏嗣說了一句:
“好,魏王,您今日的恩情,我司馬錯記住了,若來日我司馬錯還活着,我們戰場上再見面了,我司馬錯一定會對魏王您的軍隊退避三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