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樣?”布贊表情凝重的望着天空中的飛獸,詢問櫻花芷是否發現破綻。
芷氣喘吁吁的點了點頭,由於剛纔連續使用鬼術試探,頗消耗了些體力。“嗯。發現了,每次間隔大約三秒。”
布贊會意,“只好用,用那個了,這鳥,太,太難纏。”
布贊二人引誘的這隻斷界獸,既可以匯煉靈氣成晶結甲,又可以憑空隱遁,極難對付。布贊二人多方試探,可以確定飛獸隱身出現後最少也需要三秒纔可以再次隱遁,所以他們只有抓住這個機會纔有勝算。
櫻花芷並未言語,默認其言。眼見着飛獸再次於空中消失,櫻花芷雙手合十快速誦唱。咒文完成後,右肩之上虛空震動,僅數秒之間,凝現出一支巨大長矛,足有一抱粗細三丈有餘,通體纏繞深藍火焰。
“隼——破空長槍。”
飛獸再次隱遁後,二人小心警惕的盯着天空。好在已經相對適應這種狀況,並不似先前那般忙亂。
此時離地不足五丈的虛空瞬間扭曲,這飛獸便同時現身,羽翅劇烈拍打後本要射出的羽箭迅速集結匯聚成一個巨大晶球,上面佈滿菱形冰刃,眨眼間攜帶着風聲向芷急速砸來。而此時芷的鬼術也已發動,巨大的長槍如同閃電呼嘯,奔向巨大晶球。另一側的布贊早在芷準備鬼術之際凝聚好鬼氣,灌注全身。此時飛獸並未向他攻擊,趁着這空隙雙手撐在地上,讓鬼氣再次迫發。數秒功夫,布贊身上的皮膚便被迫發的鬼氣燒的通紅,指甲尖銳異常,掐陷地面,身後鬼氣形成的一條細長尾巴,在空氣裡靈動搖擺,活像一頭異族猛獸。
櫻花芷的鬼術與飛獸擊出的巨大晶球相撞,半空中一聲刺耳撞擊之後便傳出晶球和長槍支離破碎的聲音,漫天的晶石拋撒空中。
見未能得手,飛獸長鳴一聲,準備再次遁隱,一直在旁待機的布贊怎麼可能放過機會,就在它長鳴之際四肢屈身彈出,地面被瞬間的力量壓碎一片。
彈射到空中的布贊剎那便出現在飛獸身後,伸手抓住它的兩翼,鋒利的指尖刺穿了飛獸覆蓋晶甲的翅膀。靈獸尚未作出反應,布贊已經整個人騎身上去,大吼一聲,不給它任何掙脫機會,抓着飛獸在空中超速旋轉。
飛獸本就羽翼巨大,雖然此時不是完全打開,卻也因爲這高頻率的旋轉讓周圍的空氣急速向外擴張,引發的呼嘯聲不絕於耳。布贊手腳用力,藉着旋轉的力道將飛獸調轉身體,頭頸朝地急速俯衝。
一陣巨大的撞擊聲轟然傳出,空氣中晶石四濺,造成的氣流波動讓距離不遠的櫻花芷無法正眼直視。良久,塵土散盡,飛獸已深深的扎進因撞擊產生的裂縫裡,零散的箭羽散落一地。
跪在裂縫旁邊的布贊雙手撐地,大口大口喘息,身體極致的負擔讓他難以適應。這是布贊第一次進入野獸形態戰鬥,也是他家族血脈的繼承。
布讚的家族森,是一個古老的部落型家族,長期生活在深山密林之間,與世並無爭議。命運與櫻花芷的家族半夏一樣,滅門在當時鼎盛的鬼冢與夜徹家族開戰之前。
眼看飛獸身陷裂縫,難以辨別是生是死,櫻花芷嘴角開合間,一個環形氣斬便挑於掌心,高高舉起,只待飛獸起身,便可斬下頭顱,毀掉珠子。
二人小心提防,做好再戰準備,可是這斷界獸卻因爲猛烈的撞擊折斷了脖頸,巨震又毀了骨骼,隨着意識的消失,靈珠脫離了身體,緩緩從裂縫裡飄出。布贊一把將其抓住,生怕再生是非,猛然用力,只覺得手中一空,靈珠自行滲入了他的體內。須臾間,布贊渾身痠痛的肌肉迅速得到了恢復,被羽箭劃破的傷口也在快速癒合,更讓他詫異的是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激活着他每一個細胞。櫻花芷在旁看着,突然明白爲什麼江水會直接讓他們接受試煉,而不擔心鬼氣和體力大量消耗後恢復極慢的客觀問題,原來都是因爲有這補氣靈珠的緣故。
欣喜間櫻花芷剛要說話,告訴一臉茫然的布贊,卻猛然發現遠處一道黑影帶着殺氣向他們快速靠近。
蕭然還是邊打邊退,原來的位置早就難以尋跡。蕭然心中謹慎,雖然難以判斷原來的位置,卻儘量保證以圓形爲活動軌跡,一是可以避免離開太遠,二是防備引來其他的斷界獸。蕭然也在空隙間感應另外四人的鬼氣,卻毫無所得,不由得心中擔憂,萬一在這茫茫虛幻中走散,想要在找,恐怕極難。由於靈獸窮追不捨,蕭然不敢一直等着他們前來,於是一邊躲閃,一邊認真開始計算自己的狀態。
動作、呼吸、肢體、鬼氣,基本已經適應了十倍重力的環境,靈獸的攻擊方式也有所瞭解,想要有效防禦住也並不困難。蕭然仔細分析後,雖然這靈獸兇猛異常,真正可怕的卻是它的防禦和回覆能力。他注意到這隻靈獸的前臂上被芷所傷的三道傷口早已復原,所以判斷只要靈珠還在,很難將這怪物殺死。要想取勝,只能避開靈獸的攻擊後再以它無法防備的方式進攻才行。
“沒必要等了!”蕭然心意已定,於是快速向前調整身子,稍作平復後冷眼看着正加速向前的靈獸,左臂一揮,一道紅色的鐮光劃破空氣急速飛出,同時就在這鐮光激發的瞬間蕭然也在原地消失了。
靈獸突見蕭然不見了蹤影,頓時愕然,又見鐮光飛近,雖然體型龐大卻也靈活敏銳,沒空再想,當即翻身躲過。
躲過了鐮光,靈獸剛要回身落地,卻只覺得腦袋一沉,接着又傳來頭骨破裂的聲音,幾隻眼球因爲受壓過重瞬間爆裂。原來剛纔的紅鐮只是虛晃一招,目的是鎖定它的行動軌跡,而升到空中爆發全部鬼氣劈出的一腳,足可以將其最弱的部位摧毀。而在蕭然出手之時,狀況都已在他算計之中,包括靈獸全部躲開之後的行動。
受此重創的靈獸狠狠的撞在地上,欲裂的頭顱讓它瘋狂嘶嚎。可這斷界獸也不是不顧安危之性情,知道不可久臥,於是竭力用上肢拍打着地面,想要爬起來回避,遺憾重擊破壞了它的大腦,四肢已不聽使喚,蕭然本想再補上一擊,可這怪物折騰了沒幾下便只剩抽搐。
尾巴上的靈珠發出熠熠的光輝,忽明忽暗。蕭然心中一怔,立即明白這是靈珠在修復斷界獸受損嚴重的軀體。蕭然不敢遲疑,迅速上前扯斷了尾巴。
斷絕了靈氣,這巨型怪物顫抖了幾下,便不再動彈。蕭然正爲結束戰鬥鬆了口氣,靈獸尾巴上的靈珠卻突然剝離出來,懸浮於蕭然面前。蕭然不明就裡,猶豫之間伸手小心觸碰,剛一接觸,靈珠便迅速竄入了他的體內。
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砰然而生,吸收了靈珠的蕭然只覺得血液都驚醒了一般,力量不斷涌現,精純的靈力融入體內,竟是這等美妙!相對於在象界山修行所得的提升,這種惡戰雖然異常艱難,但是回報,也是天壤之別。
消耗的體力和鬼氣都因爲靈珠的吸收得到恢復,確切的說是更加提升了。蕭然驚喜過後,看着前面漫無邊際的斷界長出了一口氣。現在在這茫茫斷界裡,只能是他往哪看,哪便是前方。蕭然集中了一下注意力,讓心情變得平靜,鬼氣慢慢釋放,開始感應同伴的位置。
之前惡戰之中匆忙感應,一時查找不到也不奇怪,這次靜心平氣連續試了三次,亦然感覺不到他們的鬼氣。
蕭然閉目推斷,斷界內因爲特殊的環境和壓力無法感知鬼氣或聖氣的存在,懷裡的指針應該是江水不斷配比調試後灌注在晶石裡才能固定指向,眼下,便只是剩他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