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惠利午睡醒來,傭人進來通報,有一位方太太要見她。
“方太太?”盧惠利聳一下肩:“我不認識什麼方太太,八成是冒認。”
傭人說:“那位方太太一身珠光寶氣,坐勞斯萊斯的,人也像個貴婦。”
“肯定是俊赫的朋友,少爺認識的都是社會名流。”盧惠利馬上換一件漂亮的衣服去接見客人。
兩個女人互相打量了一會,盧惠利問:“方太太,我們見過嗎?”
裴珠賢說:“沒見過,今天冒昧登門拜訪。”
“請坐!”盧惠利吩咐傭人倒茶:“也許你認識外子,最近我懷孕,人很懶,因此很少和外子出外應酬。”
“我是方恩泰的太太。”裴珠賢微笑。
“方恩泰?”盧惠利想了想,搖搖頭。
裴珠賢問:“你先生呢?”
“張俊赫!”盧惠利詫異:“你連外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裴珠賢說:“根本沒有張俊赫這個人,誰會認識他呢?”
“方太太!”盧惠利盯了裴珠賢一眼:“你怎可以這樣說?外子就是張俊赫,他也是個富商。”
裴珠賢說:“盧惠麗小姐•••••”
“叫我張太太!”盧惠利馬上糾正。
“好,張太太。”裴珠賢爲她搖頭:“你討厭欺騙嗎?”
盧惠利說:“當然,不管是欺騙,還是沒有誠意,我都不能忍受,尤其是夫婦。”
裴珠賢問:“萬一你發覺被人欺騙了一年多,他對你完全沒有誠意,他欺騙你,玩弄你,你會怎樣?”
“方太太,你不是在暗示我丈夫吧?”盧惠利忽然不再喜歡面前的這個女人,她似乎懷有目的而來,難道她是張俊赫的情人?不會,她雖然長得不錯,但是自己年輕、貌美,對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你放心,外子對我忠心一片,他很老實,連謊話也不會說。”
裴珠賢問:“真令人羨慕,恩••••••張俊赫生長在一個大家庭,你們結了婚還有了孩子,你到過他家嗎?”
“當然到過,俊赫每星期帶我回家一次。”盧惠利昂起頭。
裴珠賢問:“艾如莊園?”
盧惠利反問:“艾如莊園?”
裴珠賢說:“張俊赫生在艾如莊園,活在艾如莊園,現在也住在艾如莊園。”
盧惠利說:“啊!艾如莊園,就是艾如莊園嘛!”
裴珠賢說:“那你對他家的情況一定很熟識。”
“當然熟識,他有父有母,是個獨生子。”盧惠利開始不耐煩:“方太太,你幹嘛問來問去?”
裴珠賢說:“盧惠麗小姐,我是來告訴你,你被騙了,不錯,他是有父有母,但他不是獨生子,他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哥哥,一個弟弟,他排老三,人稱三公子。”
“三公子?”盧惠利彷彿記得有一次他們上夜總會,有人叫張俊赫三公子,盧惠利問他,他連忙顧左右而言他。
盧惠利問:“你還知道什麼?”
“他們一家三兄弟和他們的姐姐早已結婚,而這幾天,他就要做伯父。”裴珠賢補上一句:“他們沒有分家,一家人都住在艾如莊園。盧惠麗小姐,我說了你別生氣,你和張俊赫一定沒有正式結婚。”
“你••••••我••••••”盧惠利臉都紅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裴珠賢說:“很容易明白,他早已有妻子,結婚四年多,重婚是犯法的。”
“他•••••”盧惠利瞠目結舌:“他已有了妻室?”
裴珠賢說:“有了妻室還是小事。我認爲他最對不起你的是對你根本沒有半點誠意,他是一心一意玩弄你,還有,你將來爲他生的孩子,他父母也不會承認,真可憐,你只能永遠活在黑暗中,埋在謊言裡。”
“撒謊!”盧惠利氣得揮手:“你這莫名其妙的女人,爲什麼中傷俊赫,他跟你有什麼過不去?”
裴珠賢說:“我對你說真話,不想你受騙,你偏不信,他是真騙了你,告訴你吧!他連名字也是假的,他並不叫張俊赫,我看這個人,連姓也可以改。”
盧惠利說:“他是張俊赫,他不是張俊赫,會是誰?你說!”
裴珠賢說:“方恩泰!”
“方••••••方恩泰。”盧惠利面孔發青,聲音都顫了:“那••••••這••••••這不是你丈夫的名字嗎?方太太?”
“不錯,我是方恩泰的太太,也是張俊赫的太太,不過我最近才知道我的丈夫竟然在外面改名換姓。由於他從不在外留宿,所以我疏於防範。”裴珠賢把一張相片拿出來:“這是艾如莊園的全家福,我是他的正式太太。”
盧惠利拿着那張相片,看了一會,突然站起來,退過一邊:“你今天來,是要拆小公館?”
“我一個人來,怎麼拆?”裴珠賢始終語調溫和:“況且我由始至終,沒有對你說過半句責備的話!”
盧惠利問:“你不恨我?”
裴珠賢說:“你本身也是個受害者!”
盧惠利含淚點一下頭:“你今天來,要我和俊赫,不!方恩泰分手?”
“要不要和他分手,由你自己決定,我今天來,只是告訴你,方恩泰無論答應過你多少願望,都不會實現的。他甚至連真姓名也不告訴你,別的就不必說了!”裴珠賢站起來:“我要告辭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盧惠利很小心地問:“你會••••••和他離婚嗎?”
裴珠賢搖一下頭:“我還沒有決定,我們曾真心相愛,那要看他的表現了。不過,就算我和方恩泰離婚,他也不可能娶你,是吧?”
裴珠賢離開盧惠利那兒,她馬上鑽進汽車,她用手帕掩住臉,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