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美放學回家,在樓梯中段,碰見一個男孩子,他向她笑了笑,徐晉美詫異,這人是誰,他已經跑下樓梯。徐晉美走進方夫人的房間:“外婆,剛纔我看見一個陌生人,他在我們樓梯上跑下來,他是什麼人,挺神氣的樣子。”
方夫人說:“神氣?東宇是個很有禮貌的孩子,你不是找人家麻煩吧?”
徐晉美說:“我才懶得理他,他到底是誰?”
方夫人說:“那個人是不是個子高大、皮膚紅紅黑黑、大眼睛、高鼻樑、厚嘴脣、很強壯的,穿一件白襯衫和一條牛仔褲,他就是方東宇。”
“方東宇又是誰?”徐晉美嘟起嘴,老是弄不明白。
方夫人說:“他的祖父是你外公的弟弟,他的爸爸是你媽媽的堂兄,他是你的表哥。”
徐晉美說:“關係那麼親密,我們爲什麼從來沒有見過面?”
方夫人說:“年輕時,他的祖父好賭,把你曾祖父分給他的財產,幾乎全都敗光了,你外公看不下去了,多次勸他未果。因爲他們是親兄弟嘛!所以你外公在勸他的時候,說話方式沒有考慮周全,言辭激烈。誰知道,他的祖父因此懷恨在心,後來他們一家人搬到印尼,我們已經很少來往。十年前他祖父去世,我們再次聯絡,他的祖父把家產敗光,而那時候,他的母親也因爲難產而死,處境很淒涼,我們是想資助他們,但是東宇的爸爸很有骨氣,他找到一份工作,父子倆人,相依爲命,生活也過得很好,直至半年前他的爸爸病重。你還記得當時你笑我和外公渡蜜月?其實我們是去探望東宇爸爸。”
徐晉美說:“外婆,你爲什麼一直沒有告訴我,我們有一個這樣的近親。”
方夫人說:“還怪我呢!你大姑娘天天往外跑,人影都不見,這件事,全家人都知道。”
“外婆,”徐晉美自知理虧,搖着方夫人的手撒嬌:“後來怎樣?”
方夫人說:“東宇的爸爸病得很重,他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他的獨生子,東宇也很可憐,除了父親,無親無故,於是東宇爸爸死前託孤,請求你外公好好照顧東宇!唉!你外公只有一個弟弟,對東宇哪有不疼愛的道理?你外公還發過誓,把東宇當作親孫兒來照顧。這樣他爸爸才含笑而終,唉!很可憐。我們先爲東宇爸爸辦好後事,然後回國後馬上爲東宇辦理來C市居住的手續。他是今天中午乘飛機來的,你三舅舅和小舅舅接他回來的;今晚你外公請他去白天鵝賓館吃飯、看電影。”
徐晉美問:“那我們呢?”
方夫人說:“怎麼會少了你那一份?大家都去。”
徐晉美說:“看樣子,他應該還在念大學。”
方夫人說:“不錯!他在印尼唸書的時候,學習成績非常優秀,是個高材生,他來C市繼續完成大學課程,這些事,你外公早已安排妥當了。”
徐晉美問:“他住在我們這邊?”
方夫人說:“是的,他住在二樓的客房。晉美,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後見了面,親親密密的,可不準欺負人,東宇是個很好的孩子。”
“我就不是個好孩子?”徐晉美不服氣:“外婆,你可不要偏心!”
方夫人說:“晉美呀!你越來越刁蠻••••••”
在徐晉美的眼中,方東宇是個怪人。別說和他吵鬧,欺負他,連跟他說句話的機會也沒有。
大家碰了面,他總是微笑點頭,大夥兒吃飯,大家說得興高采烈,他微笑聆聽,從不插嘴,人家問他話,他很有禮貌的回答完了,就不再開口。他大部分時間留在房間,徐晉美不知道他在裡面幹什麼,偶然看見他在涼亭看書,他也會在露天泳池游泳,或到地庫的健身房健身,他身上的肌肉黑得發亮,挺結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