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濮陽再敗

“奉天子以討不臣”,這是荀或早在三年前便與劉曄講過的策略。

同樣,先於劉曄接到天子還都洛陽消息的曹操,召集謀士商議後,也得到了毛介提出的類似說法“奉天子以令不庭”。但想完成這個政治策略的先決條件,卻是先要將身邊的大敵呂布先行剿滅,否則便是後患無窮!

劉曄先後在徐州、幽州兩地施行的全面屯田制,也被曹操看在了眼裡,先前因爲征戰各處,並且顧及到原本兗州士族的反對,他並未能施行屯田制。但經過呂布此次攻佔,這些士族們倒也清醒了不少。在這種情況下重提舊事,成功實行屯田的機會是很大的。

政治上迎奉獻帝,內政上施行屯田補充軍用。

這就是曹操集團在九月中旬得到獻帝還都消息後,作出的決策。

當然,無論是屯田還是迎帝,並非是想當然而行動,至少在這一年內皆無法施行。他們主要的方向,依舊是集結大軍殺敗呂布勢力,將全部兗州收於手上。

袁紹集團也在隨後不久得到了消息,對於這個問題,也是如往常一樣,謀士們分爲數派爭執不下。

最先有沮授提出“挾天子以討不庭”這個雖然話不好聽,但卻與荀或、毛介所獻之策效果相同的正確策略。但以郭圖、許攸爲首的袁紹舊有謀士們,紛紛反對。其言曰“若天子來鄴,主公禮恭與否?權力是否需得移交?大事小事又疑或通報不聞?”

聽聞此言,原本就不想獻帝分薄了他的權勢的袁紹立即便下定了決心----不迎!

面對此種情況,沮授只得默然而退。同時保持中立的荀諶卻也漸漸從乃兄荀或在幽州能得劉曄信任,掌大權,盡才能中看出了袁紹與劉曄的不同。

荀氏一門士子雖然因爲家屬拖累不得不繼續爲袁紹效力,但卻再非如以前那般盡心盡力,更談不上什麼誓死效忠之語了。

有迎奉天子實力的不只劉曄、曹操、袁紹三家。但會將這個納於考慮中的。卻只此三人而已。

劉表、劉璋之流守成之輩,不見得亦有興扶漢室的雄心壯志。而袁術則自己作着皇帝夢,正在加緊籌備,只待合適時機便要登基,更不可能想到獻帝之事。

至於江東地孫策,他佔有了三郡之地,現今正與揚州牧劉矛盾激化,大戰一觸即發,他沒實力同樣也沒心思去考慮此事。

袁紹接到消息的時間比劉曄是早一些的。原本就是獻帝一行取道幷州、河內而入洛陽。田疇和趙明發出的快馬報信,卻得經過兗州之地迂迴通報,當然就來得遲了些“天子還都洛陽?”

當劉曄在徐州召集起所有主要官員。就是在白馬湖中操習水軍的太史慈,以及駐於彭城主管屯田之事的陳登都返回郯縣,而宣佈這個消息後,頓時引起一片驚呼聲。

從董卓入京亂政開始,到現今已整整過去了七個年頭,無論是士族還是百姓們,都有些習慣了再難聽到皇帝消息。正漸漸遺忘之時,突然聽聞此信,第一反應是驚訝之極,並不算奇怪。

原本歷史上,劉協是在次年還都洛陽,因爲諸多因素牽扯,劉曄也並不清楚他是否還能夠脫得長安牢籠。返回洛陽。

但總是有個心理準備,所以也並不驚訝。

既然事情擺到眼前,那麼劉曄也就將重心再轉移到此事上來。現今時機已到。三年前荀或所語“奉天子以令不臣”,或者實際上可以用“挾天子以令諸侯”來解釋。原因很簡單,劉協再怎麼聰明,他也不可能全盤接受劉曄的施政方案,權力移交給他,那便是將自家命運又全寄託於他人之手。不移交權力,結果也很簡單,註定會背上“挾天子”的罵名。

以劉曄現在的習慣和性格,他並不喜歡將一切交由未知。“有多大地能力。就應當承擔多大的責任”。當面臨自己有能力引導歷史,改變民族的走向時。劉曄義無反顧地選擇了緩緩實行自己地理想。

那麼,現今擺在他面前的問題就是----“迎天子”後,其中的利弊究竟是怎麼的?

親掌大權數年,劉曄已非往時那般只能空談而對於實際情況並不瞭解。對於是否需要藉助天子這個“王牌”來加強己方勢力的政治資本,劉曄也是持着客觀的態度來看待的。

迎天子之後,出師有名,名正言順,這是肯定地。但同樣,不論隔着他方勢力迎奉天子難度,便是真正迎了過來,同樣也會造成己方成爲天下矚目之地,矛盾的中心點!

或許有人會問,既然迎天子看來會將自家擺到明處,使得人人惦記,那曹操爲什麼“挾天子以令諸侯”卻是事事順利,成功發展呢?

這就再牽涉到另一個問題了,歷史上曹操迎天子之時,實力並不強,頂多只有四萬左右兵力,除去防守各處的,可用之兵絕計超不過三萬。實力弱小,況且袁紹認爲天子就是個累贅,自然不會與他矛盾激化。

但現今劉曄的實力已然使得無論袁紹,還是袁術,甚至是與劉曄結盟的曹操都感覺到了威脅。

這種情況下,再迎奉天子,短時間內也許不會有事,但若讓袁紹看到了其中好處,未必不會再次牽頭,組織起一次清君側”的“羣雄討劉”來!

雙拳難敵四手,當面對四面是敵、各處被攻情況,劉曄再強也終會疲於奔命,撐不了多久的。

有更大地利益可圖時,先前再牢固再好聽的盟議,終只會是白話廢紙而已……

一念轉過許多念頭的劉曄,看着下方依舊是在喧鬧不停,衆人交頭接耳,卻無一人提出意見。頓時輕咳一聲問道:

“此消息已經過證實,洛陽一地原本便有本牧留下部曲守備,今有楊奉大軍入洛,故而北面一地防務已全數移交,只負責南面屯田安民之地,及至虎牢關一帶而已。”

雖然楊奉有些喧賓奪主地味道,但劉曄本來也未將洛陽之地看作必須收在手中,倒也沒有多少鄙視心思。原本他留田疇與趙明在洛陽,實際上也確實是爲了劉協。

當時他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曹操迎了獻帝可以順風順水,那便先將洛陽恢復民生,使得劉協到達洛陽時。不至於同百官一道只能以樹皮草根爲食,連個像樣的居所也沒有。

有了充足的食宿供給,不可能明目張膽用大軍去迎獻帝地曹操,只怕便會算計成空,無法勸說劉協離開洛陽而到許縣。

至於自己需否拿獻帝作點文章,憑着洛陽的供給,便已佔了先手位置。這就是當初劉曄的全部打算。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真正作主後,劉曄漸漸成熟的同時,考慮問題也更加全面,如若將劉協抓到手中弊大於利,他自然不會逞強。

但如此大事。聽取心腹們的意見來完善自己想法,而非是僅憑自己考慮來獨斷專行,不論是對於決策本事。還是對於屬下們看法地考慮,這都是極有必要地。

“主公!漢室乍衰,天下分崩是爲定局,而現今天子還都,又使洛陽成爲矛盾彙集之所,昭以爲只遣使節前去祝賀即可,至於洛陽餘部實力,卻可回撤徐州或者幽州來加強實力,不益於再留於洛陽。”

劉曄並未說明早先荀或的策略。自然是不願讓這些屬下們“先入爲主”。而不能全面地考慮問題。張昭早從劉曄行事看出不是墨守成規之人,對於失去權力地漢室。他也沒有多少關心意思,直覺的便認爲招惹上天子,只怕會有諸多麻煩,故而只是提出撤兵之事。

“主公有言洛陽原本勢力卻屬餘部,登想問細節,洛陽一地卻有多少百姓,多少兵員?”

主管屯田的陳登,由於直接聯繫了徐州士族與劉曄,實際地位是與糜竺並列於張昭之下地,難得讓他回到州府中議事,他卻是開動腦筋深思,見得並無他人聽完張昭所言發表意見,便將自己疑問道出。

“據六月信報,洛陽有兵員九千之數,屯田百姓十九萬。”

劉曄實際上也在考慮着這部份兵員問題,張昭提出了理念,但卻並不知細節,有陳登提問,他便以頗爲欣慰地語氣答道。

“先前記得主公所說楊奉有軍隊一萬五千之數,施行屯田之計,九人養一士兵是爲正常比例,而現今洛陽不僅有總計兩萬四千士卒,更有隨天子行走之百官,隨後更會有任命的中下級官吏接管,如此一來,便算有先前儲糧卻也撐不過太多時候……張功曹所諫是爲正理,若主公無其它打算,則洛陽之兵卒應當早作打算,撤離是非之地。”

洛陽如何情況,陳登並不可能清楚知曉,但他只從自己老本行出發,準確地分析了百姓難以供給還都的獻帝加原本劉曄部曲後,立時便提出了自己結論。

還有一點他是沒有說的,那便是朝廷官制的弊端,以及若等緩過氣來,只怕掌權的大臣們,不會任由屯田制實行下去,而會又是那老一套,兼併土地,盤剝百姓。

不說的原因很簡單,他們在沒有劉曄地“合同計劃”前,也是這麼幹的……

如此一來,也許留於洛陽的趙明,田疇他們與獻帝手下官員們的“親密”關係不會持續太久。

“嗯……”

劉曄輕輕點頭,示意知曉後,陳登便退回去了,便再等是否有人再補充。

而他所說這一點,也正是劉曄並未想到的。作爲一個決策者,他不可能有太多的精力去分析其中的具體方面,他考慮地最多的,還是關乎本身的利益得失問題。

“主公,可否……迎天子來此?”

果然,就算劉曄不說,這種想法遲早會有精明之人想到。頗有些不確定地問出這句話地,正是糜竺。

常年經商的經驗給了他廣闊地視眼。對於投機之道也是知之甚詳。在聽到這個消息的一剎那,那腦中考慮的便是劉協這個有名無實的“天子”,朝廷這個名存實亡的空架子,究竟有沒有可以利用之處。

而此時劉曄早前留於洛陽的九千士卒,自然就是一着妙棋,若能處理得當,便佔了絕對的先手。

但張昭與陳登卻先後稟求劉曄撤兵,如若劉曄同意了,那便註定了不會選擇迎天子。這個時候見武將們只是在眼神交流而不發表意見。其餘衆人也不見現時進言意思,他終於忍不住先問了。

而糜竺這一句話說出,立時便再次引起了衆人地議論聲。

“故且不論迎天子並非只費脣舌之功。便若真能迎至郯縣,若主公還權於天子,則其令有違於現今實踐證明主公是爲正確政略之時,吾等盲目聽從還是應當據理力爭?若面對強敵挑釁,並未經過親自指揮戰事地天子又是否能夠與我等抗爭到底?”

這個重要地理論,劉曄當然不會第一時間表示態度。而出言反駁地,正是陳羣。

其實論私交。陳羣與糜竺算是關係不錯,但在這個他第一時間便覺得不妥之事上,卻也是毫不猶豫的直言反對。

“幽、徐雖在主公經營下,已漸復元氣,但並非固若金湯。昭以爲,君子不立危牆,既然現今主公所行策略不同於常規。卻又能使得民富州強,人人得利,而又有能力守護州郡。已招得諸侯之忌,若再迎天子,豈非置主公於危牆之下,不知何時危難加身?”

由於歲入中年,張昭考慮得出發點便先是自己會失去什麼,而非成功會得到什麼。只從糜竺想法,他便立時想到劉曄所考慮地弊端,不可謂其人不精明。

“主公有言非常時行非常事,若迎天子來此。再以亂世之即。需得讓主公保持對所有事務之決策權,待得大事安定。再還其政,這並非不可。而諸侯間並非心思如一,想統合行動與主公爲敵,也並非容易之事。如此主公內有百姓支持,再加上天子之號令,則萬衆嚮往,民衆歸心,未必不能無往而不利!”

經過短短這一會間的整理,糜竺也理清楚了自己思路,卻是不緩不急地說道。

現今再無人關心洛陽之兵員撤退與否的問題,因爲只需更重要的“迎不迎天子”被劉曄作出結論,那麼此事同樣也就塵埃落定了。

兩方都是有理有據,自然也各得到了不少支持,就連武將一邊,也漸有人聲援其中一方。

“大部份認爲迎天子有利,少部份認爲不利。”

最終,就是趙雲也表示了現時並非迎奉天子之時後,兩派人數也已完全分明。但極有意思的是,認爲不利的,往往是劉曄最信任的心腹多些,認爲有利地,則多是或寒族,或流落於徐州的士族中選拔出來的官吏了。

“嗯!都不用爭辯了……”

劉曄輕咳一聲說出這句話,衆人便皆知他已有定論,便立時安靜下來,只聽他續說道:“聽得卿等言語,本牧心中甚慰,天子爲國家之本,雖現今失勢,然扶其重興是我等爲人臣子本份。但凡事需得量力而行,不能渡己,憑何度人?兩方意見,皆有道理,也明白地講出一個事實:現今迎奉天子,利弊相間,實難以作出完整的分析。”

“然則事實並非絕對!汝等意見同樣也可統一而論:可迎天子,但並非現在……”

聽完各方爭論之處,劉曄客觀的分析利弊後,立即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而他如此表態,同樣也使得衆人恍然----迎天子既然利處極大,那以後擇機逢迎便成,又非再無機會!凡事謀定而後動,不將一切付於未知,這是劉曄的風格,同樣也是讓徐州士族們能夠對他越來越放心效忠的根本原因。

無論袁紹,曹操誰先得到“挾天子”機會,對於劉曄地態度,都不可能立即翻臉來弄得兩敗俱傷。着力拉攏是他們會作的惟一事情!

能有機會奉迎天子的,就只是三方勢力,這是隻有稍許有些頭腦之人便能想到地。

那麼劉曄作出了放棄第一時間迎天子的決定,便給了袁紹與曹操機會。若袁紹迎了天子,那麼曹操與劉曄的盟友關係會更加穩固,憑着夾擊之勢,窮於應付便是袁紹唯一地結果。

若是實力比於兩家弱小許多的曹操得了天子,袁紹自然會對其更加不滿,而曹操爲防止招至袁紹與劉曄兩家強大勢力的同時敵意。更會在盟議上作文章,加強與劉曄的關係。

所以,在情況未明時選擇觀望。隱匿自己實力默默發展,到關鍵時刻一擊中的纔是正道,劉曄能夠不被漢室宗親身份束縛,不究講什麼“興扶漢室”,“明知不可爲而爲之”自然更讓屬下心腹們敬服。

至於其它並非心腹的官吏們地腹議不屑,劉曄有必要去在乎麼?

九月九日,劉曄使快馬將這個決定送於洛陽主事地田疇手上。而他也開始在徐州,幽州兩地傳令加強戒備,所有部曲操練皆秘密進行,就算是非心腹的徐州官員們,都不知劉曄現今究竟實力如何,又有多少兵員在手。步卒九萬五千,水軍三萬二千,總計兵員十四萬餘。除去嚴密防守各處地五萬兵員,以及還未完全編制爲水軍,緊急時亦可充用的三萬餘士兵,可用之兵一共九萬餘。

這,就是劉曄在徐州的實力。

而幽州,在經過再次秘密徵兵後,現時除去防守長城地八萬將士,可用之兵有十萬衆,其中騎兵六千。還有久經戰陣習練。戰鬥力極強的代郡五萬兵士,再有的便是一年前擴招後。擇優去劣剩下,裝備精良後已漸形成戰鬥力的新兵了。

此等兵力配置,就野戰而言,劉曄有信心無人能與他爭鋒,就是袁紹二十萬大軍齊齊來戰,他也有十足把握將其擊破。但攻城卻又有不同,在面對堅城高牆之時,就是一個全無訓練的漢子,也能利用各種守城器械輕鬆殺死一位百戰餘生,經驗豐富的老兵。

而劉曄也早認識到了這點,他沒有如袁紹,曹操那般以徵用百姓或者老弱之兵去消磨守城力量的冷酷。那麼,使得無奈而又必須地攻城時刻來臨時,可以大大減少士卒傷亡的優良攻城器械製造問題,也擺到了他的面前。

原來的劉曄可以製作出霹靂投石車,可現在的劉曄卻是對此一無所知。墨家的機關器械是很出名的,但拜秦始皇焚書坑儒所賜,這些糧良器械地製造方法多已失傳。

歐冶勝是兵器裝備製造的行家,可對於多爲木製的攻城器械也並無多少研究。“隔行如隔山”,要他改良兵器,製作更優質地盔甲便算得人盡其能,但若強要他作些攻城器來,卻是太難爲他了。

於是,幽州與徐州前時也先後有過再招納“木匠”一流的公告,“病急亂投醫”的劉曄也只求在這種情況下能夠“無中生有”,盡說他的要求以及簡單的拋物線,槓桿原理後便撒手不管……

萬一集衆人之力,能夠搗弄出能合他心意的攻城衝車、便於裝卸運輸的井闌,無論是平地還是以後的鬥艦上能夠發石的投石器。那便算得大功告成了。

實際上,想要平定天下,僅是野戰稱雄,攻城無敵地軍隊還是遠遠不夠地。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只有真正明白這個道理之人才有可能獲得最後地成功。若只是爲戰而戰,如同楚霸王項羽一樣,百戰百勝卻自身實力欲發弱小,戰場上的勝利不能使得他政治上得利後,最終迎來失敗就並不奇怪了。

人心是個很微妙的東西,劉曄能夠洞悉大部份心腹們的想法,卻無法盡料到他們會在特殊情況下選擇怎麼辦。

興平二年九月十七日,當田疇與趙明拿到了劉曄所書要他們擇機撤出洛陽,經曹操的兗州到徐州之手令後,並不是盲目的立即遵從,而是聚在一起商議。

“將在外軍令所有不受。”

劉曄的寬容使得他手下的衆多心腹們都漸漸學會了實際情況下,不過分依賴於他的決策,而是自己因地適宜的思考。

要經過兗州之地輾轉千里送上地信報。劉曄自然不可能長篇大論地說他不想迎奉天子,細數其中利弊,只看曹操與袁紹去爭。要是這麼寫,只怕萬一落到曹操手上,這會發生什麼事情,實在難以預料。

但屬下們的這種自認主上遠在千里之外,不可能瞭解具體形勢,故而認爲自己所作決定正確的情況,卻並非時時都是正確的。

“子清。距離當然主公進兵洛陽,現今已足有三年,其後也一直是爲書信往來。難以見面。如今天子歸朝,前日宣你我上朝密會,言語間對於主公多有誇讚之辭。而文武百官對於我們,也是客氣禮敬有加。對於這份要我們撤出洛陽之令,你有何看法?”

田疇與趙明相處三年,多有商議各項決策,私交是極好的。意見上也頗有些合拍。他雖並未明白說出自己看法,卻在言語中直接透露出了首先劉曄可能並不知曉此地細節,再者洛陽有今日,全賴他們二人苦心經營。何況無論是皇帝還是百官對於他們,都是客客氣氣。他的心思如何,自然不用多想了。

“大哥據有二州,卻再難以看到當年那種敢於力排衆疑參與討董。孤軍追擊董卓,怒殺朝廷使者,以及將公孫瓚擊敗的無畏氣度了。洛陽城中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皆是我等集合百姓之力重新在廢墟上建立。如今天子還朝,大哥爲漢室宗親,本應當立下決斷,或增派大軍衛護洛陽,或是迎奉天子去到徐幽,何故置之不理?”

十年歲月,當年那個劉曄初見時的十五歲少年已習慣了自己一言而決,獨當一面,百姓景仰的生活。對於劉曄。他心中同樣是敬重地。但並不代表着他現在依舊完全認同劉曄的所有看法。論及資歷以及性格,趙明實際上與劉曄關係還要更親近一些。他現時所有的反對意見在他腦海中反映出來。便是爲劉曄這大哥考慮,而非是不敬。

“子智與我又想到一處了。置天子於不顧,非是主公一貫所爲,只怕他卻是受制於徐州士族,不能再如以前那般一言而決。此時正是我等盡爲臣屬心意時刻,莫如便以託辭回覆,讓那些士族中人無法怪於主公,而你我二人則見機行事,看能否爲主謀利?”

兩人看法一致,當然是一拍即合,各自本着“盡爲劉曄考慮”因素,書寫了“皇上正爲需用我二人時刻,短時內無法脫身”以婉拒劉曄命令地信報。

並且拖到十月初,方纔使人送往徐州。而那時的劉曄,正面臨着另一件大事,在接到信報後,對於這件事情也並未多作思慮,自然是想着稍許拖延些時日,於大勢並無妨礙。

興平二年九月底,當漢獻帝劉協已與百官議定來年改號“建安”之時。

對於天子之事有了決定的曹操,再次領大軍往討呂布,誓要將其剿滅,解除後顧之憂,然後便開始實行他的“挾天子以令諸侯”大計,使得兗州戰端再起。

而深受蝗災影響的百姓們,在得到曹操將全面施行屯田制,並說服兗州士族,以官府之面借糧,然後用以賑災消息後,對於曹操的自然是一力支持,便是在這種民從一心,士族支持情況下,曹操親領三萬五千大軍以信心十足的態勢,便從許縣出發,經官渡渡過大河,經延津再換船轉運,過黎陽而直撲濮陽。

“到得此時,夫君爲何依舊稱霸心思不死,不肯立即下令撤軍往東而行?”

貂蟬幽幽嘆了一口氣,直視着呂布問道。

“秀兒,爲夫若就這般不戰而退,哪怕便是投了劉子揚手下,也不會心中順氣。強徵濮陽士族之糧充作軍用,便是我要作最後一次抗爭!若敗了,爲夫自會再無貳心,心甘情願盡爲將本份。”

身長九尺,平素自認爲頂天立地,說一不二地呂布,此時卻有些不敢看向妻子那閃亮的眼眸,目光頗有些躲閃遊移的答道。

“夫君已下令大部份軍士帶着家屬先期於大河岸邊等待,而只留下騎兵背城而作決戰,便已說明夫君心中實際上已認爲此戰必敗。何必還要多親身歷險一次,枉送將士性命?”

貂蟬並不希望呂布如此執迷不悟,否則她帶給劉曄的,也許並不是一位名將,而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布有赤兔方天,當馳騁天下,縱橫宇內!雖則有秀兒與公臺之關係,吾可投身劉子揚,然則將自身命運全繫於另一位不知底細人之手,怎會真正心安?爲夫名聲並不好,反而劉子揚素有仁義之稱,便算得他之心胸廣闊,不會忌我,焉知其人心腹如何?既然天生布之武勇於斯,吾自不願甘受命運擺佈!若此最後一戰依舊不勝,便算此爲吾之宿命,就算將來所託非人,遭逢不幸,吾亦無有遺憾……”

講到自己的理想,再思及曾經揚威於諸侯那剎時的無窮榮耀,呂布不再躲避貂蟬那責怪地目光,而是認真地說道:“無論是於自身,還是於秀兒之兄長,此戰勢在必行!”

“男兒間的事情,妾自是不能盡數皆知,既然夫君認爲此事於雙方皆有好處,妾自不再多言。只願夫君能顧及跟隨極久,多受磨難之將士性命,局勢不妙後能夠早早撤退,保全餘力……”

一味的苦勸講道理,對於呂布這等英雄人物,在牽涉到個人主見時,並不是極爲有效地方法,哪怕是其深愛的妻子也同樣如此。

明白這個道理的貂蟬適可而止,這也是她所說話語雖然多有斥責呂布意思,但卻並不受其之怪罪忌諱原因了。

貂蟬勸說呂布也只能以“退而求其次”告終,他手下的那些心腹們的話語自然可以想到是如何結果了。

於是,在先期撤出了五千步卒,以及全部將士的家眷,只留下千人守城以及足夠的軍糧後,呂布領着四千騎兵,便在濮陽城南三十里處紮營列陣相迎,曹操與呂布的第二次濮陽之戰便如此拉開了序幕,進入了最後幾日的倒計時階段。

九月二十九日,兩軍相遇。

初戰雙方僵持不下,各自收兵回營,第二日再戰依舊無明顯勝負之勢。由於同呂布地數次交手,曹操對於他經常身先士卒領精兵破陣縱橫吃過不少虧之後自然是清楚之極,每時交戰,必有夏侯淵帶着近百神箭手等着呂布來臨。

數次之後,雖然呂布自己藉着強悍地武力未遭重傷,但他所領破陣精銳卻是死傷殆盡。失去這個致勝法寶,面對着嚴密佈陣,中軍薄弱處盡有照顧的步軍方陣,騎兵並不會佔得多少便宜。

第三日,呂布見再難戰勝,下令再收兵回營時,便聞得曹軍鼓號齊鳴,一直未曾動用地輕騎兵便在這時突然從呂布後陣方橫向殺來,爲首的正是關羽和夏侯敦兩人!

一番亂戰,銳氣盡失的呂布軍大敗而歸……

23 東門兵變驟然發田楷趙雲齊上陣10 袁紹公孫戰磐河趙雲荀彧皆定心第3章 再聞喜訊25 飛將最終寄河內徐州爭戰將復起01 自苦煉亂世演變逢蘇雙欲往薊城25 子揚擾心張飛戰一子錯亂局勢變19 劉虞滿意言訓示劉曄恍接州牧職19 各懷心思三家主管亥鳴金收下屬14 三日不懈細照顧張飛脫險定心思28 田疇討得退兵詔劉曄震驚疑問生14 排兵佈局暗無聲先殲白馬兩千人17 劉曄曹操細計較董卓李儒有商量30 王允掌權長安亂呂布敗陣投四方第17章 風雨欲來31 換裝備誓師出擊分將令會營當陽第10章 濮陽再敗11 緩表功請留都督風雲動事端漸起第1章 雙喜臨門02 劉曄再定破關計李儒進獻抽薪策20 付兵子義迎家母細教子龍統帥謀19 各懷心思三家主管亥鳴金收下屬07 斬田裴明定軍心報信者緣來是他15 暫別是爲將來計武將情誼子義奇11 三月時劉曄出師過穎陽忽逢襲擊40 袁術貪心蛇吞象趙雲拍案令進兵21 袁紹陰謀雙算計亂世年月人心險第15章 攜美回徐40 袁術貪心蛇吞象趙雲拍案令進兵17 問裝備明定想法發詔令再求賢人33 糜貞料準曹劉爭子揚閉營倚彭城第5章 拉開序幕第18章 洛陽之變卷八劉曹聯盟第二五章15 劉曄升鎮北將軍臨行前暗授機宜24 收管亥竟得奇書看黃巾怒書諷信19 軻劉各自細謀劃幽燕北地戰雲密21 徐無細說進兵由大軍圍攏北平城15 鮮卑擾邊欲寇境劉曄掌印任都督13 沉穩將才太史慈出兵是爲徐州資03 逢親兵出關求救得細節將戰箕關01 劉備辣手滅活口劉曄初稱安平君14 排兵佈局暗無聲先殲白馬兩千人32 攻營戰誘敵深入重騎兵首戰建功02 逢黃巾圍攻劉虞曉利害定計破敵第32章 異族之事25 子揚擾心張飛戰一子錯亂局勢變第7章 釜底抽薪01 劉備辣手滅活口劉曄初稱安平君25 劉曄誠懇得趙雲子龍武勇並三英05 得秘法思慮實用殺敵無聲毒箭計10 大破黃巾功顯赫劉備心狠棄子揚09 兩年治郡初見成回薊重逢劉關張04 趙明李政通文理左右雙翼初顯成25 袁紹爲子媒甄洛劉虞請使赴長安18 代郡城加緊措施司徒府連環尹始08 大興山初戰黃巾劉備冒進險喪命05 赴任途中動心思夜投小村知郡情27 慈不掌兵古賢訓火燒連營十萬兵11 伴美製藥樂其中曹操郭嘉舍相逢02 乍聞郭嘉至代郡劉曄驚奇速回歸11 諸侯會盟各心思曹操精明自清醒23 管亥自認罪加身劉曄豈爲小器人31 兩軍對峙彭城外曹劉針鋒互往來40 袁術貪心蛇吞象趙雲拍案令進兵05 得秘法思慮實用殺敵無聲毒箭計12 月夜靜思遇偷襲劉曄幸得張飛助第5章 兗荊曹劉14 先有袁術截劉和劉曄領命再出徵第20章 天子之事02 兩難時喜得田疇佈局終統兵北上第2章 安徐回幽06 乞伏利再進對策誅木仁鮮卑議和07 逢契機劉曄爲難借敵策解圍學醫19 劉虞滿意言訓示劉曄恍接州牧職12 惜孟德現時有心衆醉惟獨二人醒38 袁術不滿壓徐州趙雲受命迎頭擊02 劉曄再定破關計李儒進獻抽薪策15 鮮卑擾邊欲寇境劉曄掌印任都督第4章 結盟之議第27章 四面楚歌06 劉曄親持開幕禮註定無用第一天11 諸侯會盟各心思曹操精明自清醒16 任前路艱險渺茫吾卻要勇往獨闖02 乍聞郭嘉至代郡劉曄驚奇速回歸07 逢契機劉曄爲難借敵策解圍學醫26 遷民移居洛水畔施行屯田解隱憂03 登堂入室會三英子揚且爲軍主薄16 師出有名正義戰謀略得宜何懼敗第19章 各有算計33 糜貞料準曹劉爭子揚閉營倚彭城第2章 安徐回幽第20章 天子之事第7章 釜底抽薪第6章 蒼天黃天21 袁紹陰謀雙算計亂世年月人心險06 貪生怕死鼠目光疏而不漏有公道09 破重圍誘敵功成關張斬帥並奪旗11 賜女劉曄欲定親劉玄德自有念想28 田疇討得退兵詔劉曄震驚疑問生31 兩軍對峙彭城外曹劉針鋒互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