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剛剛解除,大家正鬆了一口氣,身體下方的玻璃樓頂開始發出“KaKa~~~~”的聲音,一條細小的裂紋正從我的身下慢慢擴散開,擴散的速度越來越快,突然“Pong~~~~~”的一聲巨響,身下的玻璃斷裂了,我和凱龍和身後的幾個工人都掉了下去,我腳上的繩子讓我懸在了半空中,我知道我不能放手,我一旦放手凱龍就會掉落地面摔死。
但手被抓握的時間太久,都有些吃不消了,手在不停的發抖,在頂上這時只有大叔一個人,他也支撐不了多久,他看了看吊在空中的我們這些人,他做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正準備脫掉自己的防護頭盔。想把自己變成石頭來固定繩子,“孩子們,你們很年輕還有很多的路需要走。”
“不!不!不!”我很想上去幫大叔一把,可現在的我無能爲力,眼淚快速佔據了我的眼眶,話音剛落大叔就變成了一尊雕像,一隻手抓住樓頂邊沿的柱子,另一隻手緊緊的握着那根繩子,一動不動的在粉塵風暴中。
我上面的其他工人順着繩子爬了上去,將我和凱龍一併拉了上去。
我們一行人站在大叔的雕像前默默的靜置了半分鐘,穹頂的裂紋還在擴散,我們現在站立的地方隨時都會掉落,我們只能快速的離去,我不時的回頭看大叔的雕像,心裡默默的說着。“謝謝你。”
我們還沒走多遠,樓頂的坍塌速度加快了,我們快速的跑進了屏蔽隔離倉,關閉外側的門,通過隔離艙後,扔掉戴在頭上的頭盔,跪在地上緊緊的抱着頭痛哭。
庇護所裡已經恢復了氧氣供應,我坐在一個角落還在想剛纔發生的那些事情,凱龍走到我的身邊遞給我一塊土豆餅,坐下來安慰我,“我們要爲大叔活下去,吃吧,剛纔真的很感謝你救了我。我凱龍現在的命就是你的了。”凱龍說着就拍了幾下我的肩膀,他發現自己手上有什麼紅色的液體,他仔細的看了一下,是我的防護服被樓頂坍塌時的碎片刺破劃傷了我的身體。
“你受傷了!”凱龍驚奇的看着我。
“受傷了?”我也很詫異,因爲我沒感覺我哪裡更痛,只是感覺四肢無力。
“你還出了血。”凱龍把他那隻沾滿了我的血的手放在我的面前,“你看。這是你的血。”
“我的血。”我也很驚訝,“會不會是進入庇護所之後被什麼東西割破的?”
“不是,是你在救我的時候被割破的。”凱龍說到這裡的時候,我感覺我和他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感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爲人和生物一旦接觸到空氣裡的粉塵就會快速的石化,但是我剛纔被割破了防護服卻沒事,就連我都覺得這個事情匪夷所思,我和凱龍在哪裡停頓了很久。
凱龍一把抓住我,把我拽到工頭之前的房間裡,十分緊張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呀。”我也十分驚訝的看着凱龍。
“可能是我只是碰巧躲過了這一劫。 ”
“會不會你剛纔在外面的時候根本就沒接觸到粉塵?你這幸運的傢伙。”凱龍笑着拍打我的肩膀。
我推開了凱龍的手,“很痛的。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剛纔發了什麼。”我摸了摸頭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一個爲什麼。
“好吧、好吧沒什麼了,就當做是好人有好報吧,因爲你剛纔救了這裡的所有人呀。可能上天看見了就給了你這次繼續活下去的理由,所以你這個幸運兒纔沒被粉塵石化掉。”
“上天有這麼好嗎?上天不是距離地上民最近嗎?他應該更多的關照他們吧。”但是想來想去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我倆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你確定你從來都沒接觸到那些粉塵?”凱龍帶着一些不確定又一次問到我。
我扶着沙發的護手緩緩的坐下。我現在需要的是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的想一想,我腦海裡再一次把剛纔的經過放映了一遍,查看是否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可我沒有找到任何與粉塵接觸的痕跡,我不得不用凱龍的那個說法來說服自己,我也許就是一個幸運兒。
“凱龍我相信你,你相信我說的話嗎?”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凱龍。他用手摸了摸自己凌亂的頭髮,看了看我,低着頭想了一會。“我相信你。”
我鎮定的對凱龍說:“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就是一個幸運兒,沒有觸碰到那些讓人石化的粉塵。”
“就是,我就是這樣認爲的。”
第二天,救援的人來了,讓我們上了一輛特殊改造的運輸車輛到達了政府設立的臨時安置點,我擔心起了我的母親。
於是我用臨時安置點的電話機呼叫我的母親。“Du~~~~Du~~~~,喂。”
“媽,你還好嗎?到臨時安置點了嗎?”
“還好,政府的車已經把我們接到了臨時安置點了。你現在那邊情況怎麼樣?”
“我已經在臨時安置點了。你還好吧?”其實我很想看到我的她,想抱着她,想得到她的安慰。
“嗯?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我還沒想到要說什麼。”
“哦,那你想好了在給我說吧。”
“媽。以前工廠裡經常幫我的那個大叔死了。”
“唉,挺惋惜的,他人這麼好。”
“媽。”
“什麼事?”
“你相信奇蹟嗎?”
“曾經那個人在的時候相信過。”
“哦,是嗎?”
“小言,你想說什麼呢?”
“沒什麼。”
“農場的廚子換了現在的土豆餅超級難吃……”就這樣我和我的母親聊了很久。
我靠在窗邊,看着窗外飄落的粉塵,偶爾有那麼幾顆吸附在玻璃上。
“警報解除,警報解除,粉塵濃度爲D級。”廣播裡傳來粉塵等級降低的播報。
夜深了街道的燈光慢慢也亮了起來,街道上的人也多了起來。漸漸恢復了往日的樣子。
“樂言,今晚你去不去酒吧。”
“算了吧,今天累了我還是回家休息了。”
“好吧,下一次吧。”
我回家的路饒了一段,途經之前母親去過的那個酒吧。經過那個華麗的商店,心裡卻在不停的想着今天發生的那件事,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