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特雖然是座大鎮,但還是無法與內陸的城市相提並論,能夠在這樣的鄉下地方遇到騎士實屬不易,更何況甲冑少年還提到了另外一位。
酒館老闆傻了眼,前來委託幫忙的無非都是平民階層的小事,但今天卻遇到了一名大人物,酒館老闆就像是啄米的公雞,一個勁地點頭,其餘的酒徒也都聽到了,他們不敢大聲說話,只用眼神進行彼此間的交流。
甲冑少年站了起來,正當要離去,酒館老闆又叫住了他:“請問,你剛纔所說的那位騎士,還有其他特徵嗎?單是透露年齡和身高,恐怕還很難辨認。”
甲冑少年坐了回去,他覺得老闆說得對極了,於是就摘下掛在胸前的金幣,重重地摁在桌面上。酒館老闆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的雙指都深深陷入桌裡,深怕是剛纔的話得罪了這位騎士。
沒料到甲冑少年大大咧咧地笑着說:“是我不對,忘了提重點,除了年齡和身高,那名騎士身上也應該佩戴着金幣,而那金幣的圖案就和這個一模一樣。”
酒館老闆目不轉睛地盯住金幣,就像是看到誘惑十足的寶藏,而身邊的一些酒徒也被這金幣的魅力吸引過來,他們伸長脖子,嘴角邊的口水都滴入了高腳杯。
唯有站在背面的大話王和刀疤臉看不到金幣的圖案,不過對於有着相同圖案的金幣,大話王還是覺得很好奇,於是就向愣在邊上的刀疤臉問到:“這世界上難道還有長着一模一樣的金幣?要真是這樣,那豈不是也有能力相同的兩位騎士?”
刀疤臉好不容易纔從金幣的光輝中回過神來,他無法看到金幣的正面,只好把一肚子的晦氣潑到大話王身上:“你這鄉巴佬,別總說些幼稚的問題,在這世界上確實有持着相同金幣的騎士團,但他們都隸屬於灰燼帝國,而自從一百年前爆發了統一戰爭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那些立下汗馬功勞的騎士團了,他們當中的大部分成員都埋沒到世界的各個角落,甚至是將靈魂封印在遙遠的平行世界,不要問我發生了什麼,我也是道聽途說。如果這位少年說的都是實話,那麼許多能對王國局勢產生影響變化的騎士又都甦醒了,並且回到了這個時代。”
大話王聽到了重點,覺得這些話句句都是針對他自己的,從另外一個世界復甦,而且能對世界格局產生一定影響,那豈不就是受人矚目的救世主形象嗎?大話王的嘴巴傻傻地歪到了邊上,他笑得合不攏嘴,幾乎忘了自己是長啥模樣。
正當他想要在刀疤臉面前展示身爲騎士的證據時,酒館老闆破天荒地發出一聲驚叫:“我……我……我好像見過他!”
酒館老闆這麼快就認出了大話王的身份?可大話王口袋裡的金幣沒有讓任何人瞧見過。儘管如此,大話王還是裝作接受款待的樣子,挺直胸膛,緩緩走向吧檯。
吧檯前是人山人海,大話王一個不小心就被擠翻在地上,他怒視那些不知好歹的酒徒,恨不得讓他們接受聖神的懲罰。
“你要找的那個騎士,就……就在眼前!”大話王的說話聲音很輕,立刻就被此起彼伏的呼喊聲淹沒了,甲冑少年尚未注意到趴在地上的大話王,只顧聆聽酒徒們的奉言。
那些好事的酒徒各個都聲稱自己見過這位騎士,還說他是一個千杯不倒的爽快人物,就住在維爾特的西街。
“什麼?住在維爾特的西街?你們立刻帶我去找他!”甲冑少年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他幾乎是從大話王的身體上跨了過去,而那幫酒徒們則屁顛屁顛地跟在身後,只是一會兒工夫,熱鬧的酒館就變得冷冷清清。
大話王依舊躺在灑滿酒水的地上,他臉朝天花板,覺得太委屈了,明明就在剛纔,自己儼然快要成爲一名真正的英雄,而現在卻像個落魄的流浪漢,把臉埋在昏暗的燭光下。
酒館老闆走了過去,他的手中還端着半壺海洋茶水,看到臥地不起的大話王,也沒好心扶起他,而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你還呆在這裡做什麼?大夥兒都去看熱鬧了,你難道不想去見見騎士的尊容嗎?不過在見到他後,你一定會備受打擊的,那些騎士雖談不上風度翩翩,但各個都是精神飽滿的人物,可不像你,完全就是生活在最底層的塵埃。”
酒館老闆再也沒有搭理大話王,而是把喝剩下的茶水潑向窗外,隨後走進廚房忙自己手中的活兒。
就在這時,大話王用餘光瞄見站在不遠處的刀疤臉,他的靈魂已經飄出九霄雲外,看不到搖擺不定的燭光,也看不到躺在地上的大話王。
好事總是要經過磨難的,沒有任何一位英雄是自出生就決定了身份,而都是在充滿石礫的沙土中成長起來,慢慢證實自己的能力。
大話王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扶着泥牆支撐起身體,他站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手伸入口袋,當指尖觸碰到金幣的一瞬間,他才鬆了口氣。
大話王:“我們也去看看,那住在西街的騎士到底長着什麼模樣!”
刀疤臉:“很難相信,你居然會如此主動。”
大話王:“因爲我有一種預感。”
刀疤臉:“你想說什麼?”
大話王:“那名住在西街的騎士或許是個愛講大話的冒牌騎士。”
刀疤臉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大話王口中講出來的,他無意間看到對方的口袋,裡頭正有某件東西在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