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特,位於灰燼大陸的西南羣島海域,屬於大話王國的領土,這裡盛產醃製海產品,以嫩綠的海草爲輔料,配合當地的鹹樹脂,可以讓任意捕撈上岸的魚蝦保持常年新鮮,不僅如此,這種鹹樹脂還能作爲烹調的作料,取代食鹽的地位。
生活在海島上的人們習慣了早出晚歸,他們將收起的漁網晾曬在海灘上,久而久之,蒸發的水汽中就包含着鮮蝦的腥臭,就連天上下起的小雨也帶有海腥味。這裡的專職漁民一旦出海,就會在冷暖洋流上呆滿一個月,他們會把捕撈的海產賣給當地的王國勢力,再由對方統一出售,由此可見,大話王國的經濟來源主要以海上貿易爲主。
除此之外,講大話也成了維爾特的一大特色,許多內陸人士正是爲一年一度在海島上舉行的大話比賽而來,贏得勝利的人可以獲得一次與國王見面的機會,當然大多數人還是看重比賽的獎賞,十萬貝拉,對於一年四季生活在海洋上的漁民來說,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大話王與刀疤臉恰好趕上這個節日,他們在貨船靠岸的那一瞬間,就可以聽到從大街小巷裡傳出的喧譁聲:有相互砍價的吆喝,有樂此不彼的稱讚,也有鶴立雞羣的吟遊詩人在表演說唱,但所有的這些,都不及吹牛來得響亮。越是講大話的人,就越能在海島上體現自己的價值,甚至可以取得一定的階層地位。
爲此,大話王可以肯定地認爲,這片領地的國王也是一個愛吹牛皮的高手,或者稱爲站在大話頂點的傳奇人物也不爲過。這從海島的建築風格也不難看出,維爾特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個大鎮,這鎮上的建築均以白麪黑瓦爲主色調,類似鄉村的田園派系,每三幢房屋之間都會有一整排鹹風樹連接着,這些屋子的門把手,都是由魚骨製成,並且雕刻成嘴巴的形狀,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個愛說大話的頭顱懸掛在門上,栩栩如生。
據刀疤臉的介紹,這些把手就是主人身份的象徵,嘴巴形狀的誇張程度決定了屋子主人的大話本領,越是愛說大話的人就越能得到當地人民的愛戴,這就像是一羣落後的氏族部落,靠一張嘴巴來領導旗下的戰士。
剛登陸海島的兩人把那艘貨船賣給了一位漁民,而貨船帶來的收益只有五百貝拉,甚至有人認爲它還不值這個價錢。對此,刀疤臉非常氣憤,他把所有的錢幣塞入自己的口袋,並命令大話王跟緊,要是走丟了,突如其來的颱風都會將他刮跑。
維爾特的酒館是他們來到海島的第一站,要想在這裡謀生,就必須通過酒館老闆的介紹,從某種意義上講,酒館老闆就是消息最靈通的人,因爲許多酒徒都會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帶到酒館裡,分享給大家。當然了,如何挖掘出這些消息的可靠價值,就成了酒館老闆的看家本領,尤其是在大話王國裡,區分大話與實話顯得尤爲重要。
偌大的維爾特,總共只有三家酒館,其中兩家都是貴族彙集的場所,因此,大話王與刀疤臉只剩下一種選擇,那就是前往維爾特的平民酒館。
說起平民酒館,刀疤臉又開始滔滔不絕地敘述起他老爸的故事:“你不要小看了這家酒館,當年,我的父親也在裡面做過掌櫃,他所收集的消息要比業內人士可靠許多,比如有名的帝國騎士團,黎明起義的領導人物,平行領域的妖魔鬼怪,這些全都是從他的口中傳了出去,以至於到現在,很多關於這樣那樣的說法還在民間流傳着,你想聽聽嗎?”
大話王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他搖頭的理由是因爲一眼就看出刀疤臉在說大話,點頭的原因是爲了緩解步行帶來的疲憊。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上這些故事的,黎明國度的起義軍,你想聽這個嗎?不,不,不,這個太無聊了,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刀疤臉愣了一會,他顯然是在編排故事的順序,這樣才能說得更形象生動,在經過一番腦內革命後,他才委婉地說:“維爾特的三隻小怪獸,啊哈,我敢打賭,你一定對這個感興趣。”
大話王無奈地點了點頭,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下,他幾乎無從選擇,只能附和搭檔的意識,將使命井井有條地進行下去。
刀疤臉自信地笑了,其實在他所有的大話故事裡面,就屬三個小怪獸最拿手:“在很久以前,維爾特住着三隻一模一樣的小怪獸,它們從不欺負人類,反而樂意劫富濟貧,一心想成爲人類的朋友。維爾特的窮人們非常喜歡它們,儘管在外表上有些差異,不過只要戴上面具,它們的行動就和正常人沒有區別。然而,當時的貴族卻在竭力排擠它們三個,並且想方設法制造謠言,將一些慘不忍睹的傷人手段當做證據,加害到它們頭上。於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維爾特的人民不再相信小怪獸的天真,就把它們趕出了海島,可事實上,有人在暗中幫助了它們,用咒語將它們變爲人類的模樣,而代價是一半的壽命。就在人們認爲怪獸已經遠離海島時,真正的災害降臨到了維爾特,灰燼大陸的帝國戰爭全面打響,一時間,維爾特狼煙四起,除了女人和小孩,所有男丁全都被派上戰場,即使這樣,維爾特還是輸得一塌糊塗。就在帝國人要坐上國王位置的一瞬間,奇怪的事發生了。帝國軍隊竟然無條件撤出維爾特,並且主動將寶座讓給一位其貌不揚的漁民。關於這位漁民,當地的說法褒貶不一,但最貼近事實的就是,那登上王位的漁民就是三個怪獸的其實一位,而帝國人的入侵和撤退全是拜他們所賜。至於爲什麼,大概只是爲了報復人類,以及那些骯髒的貴族們。”
大話王強忍着不讓自己笑出聲,這是他聽過最蠢的大話,就連三歲小孩也能分辨出故事的真僞。刀疤臉卻不以爲然,他十分嚴肅地盯着大話王,繼續說:“知道嗎?那位國王還活着,他居然一直活到了現在,因爲,怪獸的生命是無止境的,即使被奪去一半,依然是永恆的長壽。”
聽完後面的這部分,大話王開始有些半信半疑,不過爲了裝作自己是相信了,就順着刀疤臉的意思,問道:“它,真的還活着?”
刀疤臉急忙捂住對方的嘴巴,悄悄說:“噓,小聲點!這是隻有我和你知道的國王秘密,絕不能讓第三者聽見!!”
刀疤臉此時的面孔,倒挺像是被刺中了眉心,擔心泄露了機密似的。
就在大話**以爲真時,刀疤臉忽然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捂住肚子笑了起來:“看你那汗流浹背的德性,竟然真的相信了,哈哈!!我就是想讓你知道,在維爾特區分消息的真實性是有多困難,因爲生活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會編故事,並且把能用的表情全用上,儘量使其變得真實,待會到了酒館,你就會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大話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