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啓明計劃的適應體休眠倉位於星艦下層,陳鬆對此仍有記憶,因此飛船的撞擊方向也大概是這個位置。
陳鬆試圖向範鍾索取槍械,但被中年大叔謹慎的拒絕了。
陳鬆便不再提及這件事情,事實上,就算此刻他拿到槍也並無意義,他這具身軀正變得越來越疲憊。
陳鬆的想法很簡單,強制開啓休眠倉以喚醒其中的人,休眠倉上有這樣的應急措施,在緊急情況下啓動緊急措施可以不依靠星艦中央智腦的調控安全開啓休眠倉。
範鍾今天不知道多少次略感詫異的看向陳鬆,男人以他記憶裡想象不到的速度成長起來,變的縝密而謹慎,再也不曾輕信,但有一點還是沒有變得。
他……終究是個濫好人。
否則,無論他投入到那一方勢力的麾下都不至於冒如此之大的風險。
但唯有這樣,才能成爲一支隊伍的領袖吧。
這一路行進的並不順利,星艦的外置防禦系統雖然“被”爲陳鬆綠燈打開,但內部就不一樣了。
星艦裡的應急部隊的反應速度與戰鬥力陳鬆是見識過的,除了久經戰陣的狠辣與果決,其他方面都與陳鬆不想上下。
而且在全星艦監控下,陳鬆和範鐘的行進簡直就毫無隱私可言,因此,當陳鬆二人離開那扇短暫休憩的金屬門不過轉過了一個拐角就遇到了匆匆趕來的一隊五人組成的外骨骼裝置攜帶着小隊。
範鍾咬牙毫不猶豫的丟出一枚與之前在星艦中使用的別無二致的指甲大小的裝置。
那裝置在半空中即爆出一片藍色的電弧頃刻間籠罩了那五個外骨骼裝甲戰士。
這回在小型飛船中能夠直接重啓系統的這種裝置在星艦中的威力大大折扣,藍色的弧光甫一亮起,周圍金屬牆壁上便閃過一道道細密的能線,就連頭頂的燈光都未能在脈衝中熄滅。
但那五臺外骨骼裝置上可沒有星艦的反制措施,在張開的藍色光弧中瞬間失去全部動力,直接變成重達數噸的恐怖負重,五個戰士反應都沒反應過來就被生生壓倒,運氣好一點的是身子衝上被重量帶倒,運氣不要的被壓得向前撲倒,直接噴出血來。
範鍾毫不猶豫的向前突進,將無法凌厲的白色激光束送進這五個人的大腦之中。
而這時,這五臺外骨骼裝置已然開始了重啓。
陳鬆也忍不住感嘆,高科技有時候就是方便,甚至不需要拼死拼活就能達成比拼死拼活好一萬倍的效果——他們不僅殺死了敵人,好繳獲了可供使用的外骨骼裝置。
範鍾最先爬上一臺染血的外骨骼裝置,他對這東西輕車熟路,但對陳鬆也走向一臺重啓完成的外骨骼裝甲微感警惕。
陳鬆察覺到了範鐘的目光,向中年大叔先生無奈的攤攤手:“我走道都要費勁啦,老友。”
範鍾其實並不擔心陳鬆會對自己出手,他相陳鬆雖然在他眼中變化頗大,但濫好人這一點毫無更改,他其實擔心的是陳鬆一旦接觸到武器這種東西所產生的巨大不可控因素。
但陳鬆說的確實是事實,中洲隊的隊長先生身負重傷,範鍾甚至升起一個念頭——要不要就在這兒拿下他算了。
不過這時候的範鍾卻謹慎到了謹小慎微的地步,他知道陳鬆的戰鬥力與戰鬥意識,亦從未小覷這個人,也相信自己不小覷對方是絕對正確的選擇。
因此,範鍾壓下這個念頭,道:“咱們必須要快了。”
說罷,他當先操縱外骨骼裝置轉身,走向廊道深處。
陳鬆看着對方的背影,微微一笑,也爬上一臺外骨骼裝置。
在狹小的星艦內部,星艦反制武裝部隊雖然佔有人數的優勢,但在地理侷限下,人數優勢被大大削弱了,廊道中,能與陳鬆與範鍾照面的最多是兩臺外骨骼戰士,幾乎是勢均力敵的局面。
在此情形之下,範鍾與陳鬆自然是一路突破過去,殺得血流成河,但到了後來,星艦內部武裝人員已然漸漸減少,甚至不再出現在兩人面前。
範鍾對此做出憂心忡忡的推測:“他們必定是去準備其他手段了。”
這個推測不無道理,算是見識過一點這個時代科技的陳鬆對層出不窮的高科技手段深感不安與警惕,但他與範鍾都毫無辦法,也不知道那艘躍遷而來的飛船是否躍遷成功了,又到底將採用什麼樣的手段達成目的。
而根據範鍾所說,這個時代裡沒有外星生命,啓明已知沒有的情況下,那艘躍遷來的勢力星艦又很顯然沒有與陳鬆所在的這艘生命啓明計劃星艦產生衝突,那麼答案就很簡單了,兩方或許並不如陳鬆想象的那麼劍拔弩張,甚至同屬於同一勢力的不同陣營,將星艦開來的威懾作用遠大於真實武力作用。
然而陳鬆仍然想不通的一點是——爲什麼是他?
爲什麼那個明顯屬於其他勢力的間諜的督察官莫雨要費心費力的營救他,而且如果莫雨的星艦早在那時候就躍遷而來,陳鬆重傷昏迷,早就被帶走了,對方的佈局裡處處體現着不協調的成分——這絕不應該是一個大勢力應該有的失誤。
然而……也許莫雨當時所做的就真的只是出自個人的行爲?
陳鬆不知道,但莫雨將是他自己計劃中最爲重要的一環——陳鬆清楚自己既然是炙手可熱的人物,最終就必須選擇投靠一方,那樣才能真正安全,否則只會被衆多勢力在中間夾死。
而投靠莫雨背後的勢力就是陳鬆安排的後路,也是給他就出來的中洲隊安排的後路——而通過現在看來,無論莫雨身後的勢力是哪方的,從對方能並且敢開一艘能躍遷的星艦過來,就絕對稱得上這衆多勢力中數一數二的存在。
而這種勢力的安全性與可靠性無疑也更強一些。
不過,現在陳鬆的目標還是救出自己的隊員裡。
我們需要你。
這句張簡佈下的話,終將發揮它應有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