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陰霾

2013年6月20日。蘭祥(香港)。

一棟破破爛爛的貧民樓之中,陳鬆沿着老舊的樓梯緩緩向上,狹小的樓梯走廊的牆皮早已大片大片的脫落,顏色也發黃,有些地方還早已發了黴。

這裡還有一種混雜着汗液等多種氣味的怪味,但陳鬆僅僅是微微皺起眉,拾階而上,樓道里相當安靜,聲控的感應燈雖然念頭日久燈光早已顯得昏黃,卻仍然能將登樓者的身影在盤曲的樓道里拖出老長。

整個樓道都顯得鬼影重重。

但陳鬆知道這裡的貴只有一種東西。

今天它終於露出了馬腳。

地點是六樓,這棟不知道屹立了多少年的、早已腐朽不堪的建築的頂層。

這裡的一層通常都有三家,這裡也不例外。陳鬆走上六樓,目光在房門緊閉的兩扇門前微一停頓,就轉到唯一開着門的那間房之前。

那扇鐵鏽斑斑的門大開,門內隱隱可見老舊的擺設與家居環境,此刻門前正有一位彪形大漢靠着門緩緩的吞雲吐霧。

正是範鍾。

看見陳鬆上來,他笑了笑:“等好半天了。”

陳鬆道:“這麼抽不怕把肺給抽炸了?”

“反正有主神。”範鍾無所謂的笑笑,卻踩滅了菸頭,表情也漸嚴肅,等陳鬆走上來,邁步進屋,他才低聲說,“J’avo。”

陳鬆微微停頓了一下,纔再一次邁開步子走進去。

這時間不大的屋子,一室一廳,大抵只有四十平作用的樣子,空氣裡全是和走廊一樣的發了黴的氣味。

狹小的門廳裡只擺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臺老式的大背頭電視就顯得擁擠不堪了,而這間房子曾經的主人現在就癱坐在那把扶手都掉了漆的椅子上,他的額頭有一個已經不淌血了的血洞。正是貫穿這裡的一發子彈結束了這個人的生命。

然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已經不能被稱之爲人了。

它是一隻J’avo,臉上全是慘白色的暴突出來的圓滾滾的眼球,猙獰而恐怖,它原本帶着的臉譜面具也早已被擊殺它的範鍾摘了下來,甩在桌子上,可以看見那面具上的額頭位置也有一個血洞。

陳鬆感到有些反胃,道:“怎麼處理這玩意?”

“我以爲你會更關心線索,”範鍾聳了聳肩,“再砍它幾刀就自燃成屍水了……但這種噁心活兒最好還是你來幹。”

這是C病毒感染下的J’avo的一個缺點,受傷身體就會升溫,受傷過重,即使沒能擊中頭部也會導致其自燃而死,化成一地噁心的屍水。

陳鬆看了他一眼:“線索呢?”

範鍾這時候才又笑起來,手掌一翻,將從主神腕錶裡取出的一根針管隨手拋給陳鬆。

陳鬆接過來,看了兩眼:“這玩意有什麼用?”這根針管之上標明的製造商竟然是新安布雷拉,還是英文寫的,但這對於現狀來說毫無意義。

範鍾倒笑道:“這是全部的線索了——這還是我從這傢伙的垃圾箱裡翻出來的。”

“就是沒有線索嘍?”

範鐘點點頭,無奈道:“白忙活一場——抓了三隻J’avo,全是這東西。”

陳鬆倒樂觀許多,將針管收進腕錶空間,轉身向外:“我們要真的僱傭兵,恐怕早事業了。”

範鍾道:“僱傭兵哪兒有事業的?”

兩個人先後走出這間老舊的一室一廳,還將房門帶上,至於裡面的屍體,被發現了沒有關係,政府不會讓J’avo出現的消息公之於衆,只要兩個人躲躲監控就沒有問題。

兩個人走出來,沿着破舊的小巷緩緩向前,走出小巷,最後在一處露天大排檔停下腳步來。

範鍾輕車熟路的坐下來,先向老闆喊了聲,點了三十根串和啤酒,然後才道:“長線任務……確實夠長。”

陳鬆搖搖頭,對這句牢騷不以爲意的笑笑:“宋欣琬那頭有消息了嗎?”

範鍾道:“沒有。她一個女人家,又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查得到消息纔是怪事。”

陳鬆點點:“張簡還在昏迷?”

範鍾嘆了口氣:“我看他這次任務結束之前是醒不過來了。”

陳鬆也有些默然。

良久,範鍾才道:“這兩天太安靜了……足足五個月了。”

陳鬆沒吱聲,等範鍾繼續說下去:“我總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這回不想上一次的侏羅紀世界,咱們起碼知道劇情的走向……但……不知道到最後能有幾個人活下來。”

陳鬆知道他何出此言,兩個月前,他們各自返家,卻都沒有找到自己希望找到的人。失落之餘,反而生出一份茫然來。

這時候酒終於上來,範鍾啓開瓶蓋,拿過兩隻還算乾淨的玻璃杯,給兩個人都倒上一杯,先自己灌下去一口冰鎮過的冰涼酒水,覺得精神都微微一震,才轉移話題道:“我們找到線索的可能性太低了……這個新安布雷拉像是耗子一樣會躲。”

陳鬆抿了一口:“不是我們找不到,也有可能是主神不想讓我們找到。或者說,一切都在等待劇情進一步的發展。”

範鍾將杯裡冰涼的液體一飲而盡:“那如果,我們錯過了劇情呢?”沒等陳鬆說話,他便自己否認了這個可能嗎,“那主神早告訴我們失敗了。”

陳鬆點點頭,其實他的心裡也有些焦急了,但現在能做的他們已經去做了,接下來就只能是等待事態的進一步的進展了,倒是他們的僱傭者那一邊,一點也沒有着急的樣子。

而且範鍾剛剛提出的假設也不無道理,他們確實很有可能錯過什麼,但錯過可能並不那麼重要,卻也令現在的情況變得一籌莫展。

一時之間,兩人變都沉默下來,喝了幾口冰冰涼涼的酒水,話題便漸漸扯開了,天南地北的扯淡,許多時候都是範鍾在說,這位早已成家立業的中年大叔很健談也很有親和力,倒是陳鬆很多時候都扮演的是聽衆的角色。

在遙遠的天際,夕陽正漸漸西沉,滿天的流雲被世界盡頭墜落的紅日映照的一片血紅,將天地映襯出一片慘淡的肅殺之意。

而與這種氣氛相反的是陳鬆兩人所在的這間大排檔正漸漸的熱鬧起來,即將迎來它每天之中最爲火爆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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