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蓓兒……她到底在哪……”王守仁最關心的還是蓓兒,別的都是次要的。
“你放心,她現在是安全的,因爲王琛現在還沒有找到你!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身份!你擔心也沒有用,蛤蟆吃天,也不知道從哪咬!”
“可我還是很擔心……”王守仁囁嚅着說。但是,轉念一想,蘇伍娘說得不無道理:就像綁匪沒拿到錢,是不會撕票的,或許現在的江蓓兒纔是最安全的!能到明朝來也好,他就不用非得穿回去,才能見到江蓓兒!想到這裡,心裡稍微安定了些,藉着美酒的力量,緊張的神經慢慢舒緩了下來
過了會了,又似有不解:“伍娘,你說如果江蓓兒的靈魂在明朝遇到前世比如叫婁素珍,那會出現什麼情況?”
“兩個靈魂!江蓓兒的靈魂是相當於我們的3G軟件,手機有更新換代,操作系統也更新換代,我們的靈魂就如同更新換代的操作系統。江蓓兒的靈魂是婁素珍的將來時態,我們穿越都是逆時間而行——不可能並存的遇到了一起,就如同3G和1G並存。有一點就是:婁素珍的歷史如果改變了會直接改變江蓓兒那一世,而江蓓兒無論做什麼都影響不到婁素珍,但可以影響到江蓓兒的來世。”
“如何影響呢?”王守仁覺得這一切就像是無底洞,有太多的疑問和不解,這次終於抓住個虧破天機的——哪怕是窺破了天機的尾巴,也要一次問個底朝天!
“平衡!如果此生做出了重大的付出,爲善去惡,那麼來世就會容易很多,人生也就不會那麼辛苦!感情也是如此,講求虧欠和償還,大而化之,萬事萬物無不在平衡之中。另外,每一世都有自己的使命,如果前一世完不成,就會累加到下一世!這些使命都在世人的潛意識裡,如果常常悟道,就會發現它;有的人也會在不知的情況下,就直覺地去做了——這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使命感!”
“你說如果兩個靈魂,那麼我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叫王雲,也是歷史上記載的有名的書法家,那麼他——也就是我的‘1G’,去哪了?”
“這個大師當然替你解決了,究竟怎麼解決我也不知道,他們是‘程序員’啦,他們說了算!不過,我也糾結過這個問題,我是這樣認爲的:在我們靈魂的更新換代中,一開始的部分出現了很小的偏差,就像方向盤打歪了一點,當時發現不了什麼不同,但開到幾公里外,就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了,沒準直接下道了!如果要找根源呢,必須回到王雲這一世……反正他此生的任務你得完成,尤其在書法上,否則他的下一世不光完成書法,還有別的任務呢,命苦啊!”
“真的是太複雜了!你還知道多少,快快說來聽聽!”王守仁不自覺的竟然拉住了蘇伍孃的胳膊!
曾經,有人把終極智慧比作驢子嘴前的一縷青草:主人爲了驢子拉磨,就在驢子的嘴前方吊上一縷青草,驢子就不停往前跑着要吃那一把草,但永遠吃不到,就像圓周率一樣,無限接近,卻永無止境!不過王守仁也有自己的哲學——兩隻驢子對過頭來,你啃啃我的草,我啃啃你的草!(別想歪了,這裡是很純淨的靈魂交流!)
“我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而且我所說的都是自己琢磨出來的!”蘇伍娘聳聳肩,露出現代女孩常有的姿態,王守仁直看得入迷——久違了的感覺!
“什麼?!聽了半天都是你自己琢磨的?!我還以爲你是半仙呢!”王守仁剛反應過來,有點大失所望。幾杯酒下肚,他也恢復了侃大山的興致——現代女孩抗壓能力強,譏諷兩句根本無所謂!這也算他的一種心理補償吧!
“還真讓你猜對了,知道我爲什麼這麼牛嗎?你看,這麼大的場子,好幾個官罩着呢!我就是靠給人算命賺來的!”蘇伍娘頗有幾分得意,張開手臂,轉了個身,裙裾飄飄。
“算命?!”王守仁露出比較誇張的鄙夷的神色——他是故意的!
“是啊,我可是歷史專業畢業的,爲了混口飯吃,才當替身演員的!不過,我現在門檻很高的——算命只給名人算……”
“我看一般人的命,你也算不了是真的!對了,我剛進門的時候,你爲什麼那麼緊張?!”
“哦,那是因爲最近有一個人,擺了好幾個歷史名人讓我算,他們有的現在纔剛出生,你說怪不怪!我當然害怕了,於是我就找人偷偷跟着那個人,發現他是宮裡的太監!我怕他以後又來試探我,所以……”
“所以,你就把我當成了太監!你要不要驗驗身啊……”王守仁好久沒這樣放肆地開玩笑了。
“去你的!”蘇伍娘拿起筷子朝王守仁的腦門敲過去,想了一會又反過來將了王守仁一軍:“不過……給你驗驗身也無妨……”
這下輪到王守仁難堪了,他只好發揮他的顧左右而言他的老伎倆,端起酒來飲了一口:“哇,好酒!”
“那當然了!我們不夜宮裡,所有的東西可都是上品!”蘇伍娘驕傲地說。
“伍娘,你這青樓也沒青樓的樣子,是怎麼個玩法?”王守仁夾起一筷子菜:“嗯,好吃!”,還沒嚥下去伍娘又給他夾了一口,他張過嘴去接了過來,塞了滿滿的一嘴。
“我在21世紀,最大的夢想就是開一個書吧,超喜歡那種小資的氛圍,可惜一個替身演員能賺多少米呢?那時沒有實現的夢想,當然這一世來補啊!所以,我的客人全是文人雅士!所有的姑娘都才藝雙絕!如果真有看對眼的,我也不反對他們那個……”說到這裡蘇伍娘倆指頭碰碰,又嘿嘿笑了起來。
王守仁直無奈地搖頭來掩飾他聽到這個……,還真有點害羞了,畢竟當了十幾年明朝人了。
伍娘看他假正經的樣子就來氣:“喂,你到底是不是現代人哪!再說了,青樓文化,也是一種士子文化!青樓妓女不僅是文人士子永不枯竭的創作源泉,還爲音律和大衆傳媒作出了重大的貢獻。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孜孜不倦的妓女們催生了一個個詩人的靈感、一代代文人的藝術生命!哎,你知道不夜宮怎麼來的嗎?”
王守仁自顧自地吃着,時不時抿抿嘴打擊一下她:“我同意你的觀點,但我誓死反對你說話的立場!”,然後,有一搭沒一搭擡了擡眼:“‘風花競入長春院,燈燭交輝不夜城’是出自這句吧?”
蘇伍娘點點頭,用一支胳膊託着腮,看他狼吞虎嚥的樣子,吃吃笑了起來:“嘿嘿,我看咱倆來個組合吧?”
“什麼組合?TWINS組合?我賣藝不賣身的!”王守仁喝空了酒杯,伸過胳膊來等着蘇伍娘倒酒,在這裡他真的看作是自己家了。說實在的,這時的他真的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暢!
“第一長春院啊!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現在男妓成風,都是上層社會身價的體現了!還‘賣藝不賣身’,你就是賣了假裝沒賣,誰知道?!男人就這點好處!”
“哎,都是朱元璋惹得禍,搞什麼理學——性禁錮、性壓抑,又不允許官員嫖妓,這明着不能來,就只能曲徑通幽了,壓抑久了,什麼芽子都發出來了!”
王守仁“叮”跟蘇伍娘碰了一下杯,接着說:“那還只是一方面,我有一哥們,力大無窮,好兵法,活生生的被逼着考八股文!太慘絕人寰了!每次看到他那塊頭,趴在一團蚯蚓上面,我就瘮得直起雞皮疙瘩——這雞皮疙瘩能掉一地,得拿掃帚掃了,用鏟子鏟!”
邊說邊喝,也許是太開心了,蘇伍娘不勝酒力,竟然兩頰緋紅,她滿是崇拜地看着王守仁,說道:“你要是天天,陪我喝酒,談天說地就好了!來,再乾一杯!”
“喂……喂……你醒醒……”蘇伍娘已經趴在桌子上打起鼾來,王守仁吃飽了喝足了,也着實覺得困了,於是把蘇伍娘抱到牀上,自己則趴到桌子上睡了過去。
朦朦朧朧中,一隻半裸的胳膊伸了過來,王守仁聞到了她身上誘人的香味……
蘇伍娘扶着他到牀上時,他腦袋碰到了她身上那酥軟的部位,半醉半醒中,一股無法壓抑的熱流在身體裡亂竄……
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