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7日
高考第一天,考場門口。
一大清早,學校門口就圍滿了送考的家長和考生,還有很多的服務人員和教育中介,交通警察也加派了人手維持秩序。
一眼看過去彩旗飄舞,一排溜太陽傘下面提供各種服務,從開水,綠豆湯到糕點一應俱全,共同見證莘莘學子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大考。
王耀城姍姍來遲,穿着一件白色襯衫,單手拎着透明考袋,神態平靜的舉步而來,臉上帶着沉靜的淡淡笑容。
身邊只有母親陳秀蓮拎着兩個保溫瓶來送考,父親和大哥都不見蹤影。
按照王耀城的話說:
父親王國棟現在是走了99步了,就差這最後一哆嗦,這是最關鍵的時候,比自己高考重要1萬倍。
以後能不能得到王主任翼護,做個混吃等死的官二代,成不成就看這一遭了。
所以,無論如何不能夠離崗送考,這純屬本末倒置。
不管怎麼說,父親王國棟愉快的接受了這個解釋,高高興興上班去了。
而大哥王耀陽則是自己不願意來,理由很簡單:“媽,我這段時間嚴重營養不良,腿都浮腫了,手無縛雞之力,能在家休息一天嗎?”
媽媽陳秀蓮看了看王耀陽,這貨身上的肌肉就差點長到腦門上去了,絕對是胳膊上跑馬,拳頭上立人的彪形大漢,虎彪彪的精力過剩。
“行,你就在家休息一天,正好到菜場買個豬頭回來,記住打理乾淨,等我回來放在鍋裡滷着吃,小城最愛吃豬臉肉了。”
大哥王耀陽立馬慘叫出聲:“媽,我也是你身上掉下的肉啊,可不能搞一國兩制。”
“咋滴啦……你想反抗啊!以爲我不能把你鎮壓下去嗎?”媽媽陳秀蓮霸氣側漏的迴應,“想吃點好的,快當當的給我帶個兒媳婦回來,別每天甩着個膀子亂晃,正經事一點都不幹,我見着都煩。”
“媽,我每天也要上班的,呃……好吧,我還是到菜場去買豬頭去吧。”在母親目光的逼視下,大哥王耀陽終於敗退。
指針到了8: 30,有考生陸續進場。
王耀城穿着白襯衫,單手插着褲袋,面帶淡淡微笑的站在同學們中間,那樣的鎮定自若,與衆不同。
隔着遠遠都能聞到烤蟎蟲的味道,那是青春少年郎獨特的感覺,再也模仿不來。
解決了迫在眉睫的家庭隱患,王耀城心態非常放鬆,愜意享受自己的少年生活。
此時
圍攏的人羣略微有些騷動,王耀城清澈的目光投射過去,訝異的發現,原來是六中的校花到了。
六中的校花是一班的司婉如同學,她穿着一身淺色的長裙,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就這樣飄然而來。
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般闖入了同學們的視線,引來一片片的低呼。
司婉如換下了肥大的校服竟然這麼靚麗,有種讓人驚豔的感覺。
一班的同學“呼啦”圍了上去,衆星捧月一樣的襯托女神,司婉如神情淡然的和他們交談,渾然沒有考前緊張的表現。
作爲名副其實的學霸,司婉如集智慧與美麗於一身,超然出塵的氣質無疑比夏雨馨更高一籌。
遠遠的,司婉如也看見了鶴立雞羣的王耀城,兩人微微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雖然不是一個班,也沒有說過話,但高中三年彼此混個眼熟不成問題。
“大城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怎麼能對我內定老婆拋媚眼,咱們兄弟那麼多年的感情,你太讓我失望了。”沈波第一個不答應,忍不住怪叫起來。
“波霸兄,你有這個閒心,不如退而求其次,看看咱們班還有哪個女生意志薄弱的,你可以趁虛而入,這樣更實際點,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王耀城委婉的勸說。
“舍之不得,棄之不忍吶。”沈波搖頭晃腦的拽了句文。
“德行,暴露出你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本質,我等羞與你爲伍,強烈鄙視你。”吳根直接用大白話懟沈波,可謂是入木三分。
“附議。”屎殼郎踩上一腳。
“再附議。”阿信繼續踩一腳。
“徐麗麗固你所欲也,司婉如亦你所欲也,漂亮女生都你所欲也,獸慾橫流,何其多也。”王耀城用手點了點沈波:“波霸兄,你墮落了。”
沈波呲開嘴笑了:“你等俗人,一個個都是假道學,我就要做真色鬼,這纔是本我,真我,與衆不同的我,司婉如是我內定的老婆,只要能把她哄上牀,哪怕採用最惡劣的欺騙手段也在所不惜,這是我一生矢志不渝的志願。”
沈波惡狠狠的張開自己的手掌,然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慢慢的攥緊,似乎在勒住女神司婉如的脖子,露出神經質般的賤笑。
真正演繹了人至賤則無敵的浮世繪,屌到沒朋友。
衆皆不語
大家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誇誇其談的沈波,留下你好自爲之的眼神。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沈波得意的笑容漸漸僵硬,慢慢的轉過頭。
沈波赫然看見身後不遠一臉憤怒的司婉如,用極厭惡的眼光看着他,頓時如五雷轟頂,臉色立馬垮了下來。
“表妹……”
“你真是太讓人噁心了,我沒有你這個表哥,以後請你自重。”
“我……”沈波發呆。
憤怒的司婉如掉轉過臉,風一般的遠去了,那一抺飄逸的身姿,依然讓吃瓜羣衆看的賞心悅目。
“你們都看到她過來了,是不是?”沈波帶着點哭腔問道。
看見大家默默地點頭,他有些崩潰的感覺,目光中蘊含着一絲僥倖:“表妹站在我身後多久了,是不是隻聽到最後的一句話?”
衆皆齊齊搖頭。
“那就是說,她……她全聽到了。”
衆皆點頭。
沈波終於“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拔腿就去追司婉如,“表妹,表妹,全都是誤會啊……”
王耀城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嘆了聲,說:“哎,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波霸兄看來是玩真的了,這個彎子可不好轉回來,難免會落得個滿身創傷。”
旁邊的吳根幽幽的說道:“也許人家就喜歡這種你儂我儂,剪不斷,理還亂的調調呢,作爲一名沒有頭緒的單身人士,我覺得波霸兄比我們幸福。”
“太監,你說司婉如能看上波霸啥?”
“烈女怕纏郎啊。”
“哇……靠!還是太監看的明白。”王耀城驚奇的看了一眼吳根,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一個字以蔽之,就是……賤。”
幾個損友撫掌大笑,良久之後:
“怎麼樣?走吧。”
“唉!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看來就是這個宿命吶!”
“終於到這個時候了,豈能讓天下英豪小覷我六中兄弟,那是萬不能夠的。”
“同去,同去。”
衆損友相攜,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走進考場大門,身影頗爲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