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貴去到醫院發現好仁真的不見了。
他去找護士, 聽她們解釋說好仁是被文易接走的,他氣得不打一處,又驅車回了蔣宅。
這次他要見文易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房門口守着兩名訓練有素的保鏢, 怎麼也不讓他進去。
動靜很快鬧得大家都知道了。
可是這一次卻沒有人出來察看。
好仁此刻正坐在文浩的房間裡倒茶, 聽到那些聲音, 心裡挺不安, 對文浩問:“你不打算出去看看嗎?”
“沒必要。”
正在看雜誌的文浩冷淡一句, 端起茶杯喝了口,看樣子,是真的不打算多事。
好仁看向了躺在文浩牀上的文易。
剛纔文浩問文易要人, 文易答應了。
可好仁轉移過來,文易也跟着過來了。
然後文易給齊翠雲打電話, 說肚子餓, 要吃這要吃那, 齊翠雲心疼兒子,打點了讓人送過來, 所以齊翠雲也知道了文易其實是在文浩的房裡,這會兒任憑阿貴在外面敲破文易的房門也沒人願意理他了。
“怎麼不吃?”
聞問,好仁看回到文浩這來。
看看這些精緻點心,好仁搖搖頭:“……我不是很餓。”
“早餐總要吃吧?”
文浩把血燕粥推到他面前,好仁看着, 點點頭。
好仁不是不餓。
好仁只是被外面的動靜左右, 沒了食慾。
他很憂慮。
拿過瓷羹, 低下頭, 有一羹沒一羹地吃着, 突然來的巨響嚇得他一震。
難道阿貴跟保鏢打起來了?
他知道司馬對阿貴來說情同手足,可是阿貴這麼衝動, 對阿貴自己、對司馬、對文易、對躲在這裡的他都沒有好處。
“不用擔心,他不會進到我這裡來的。”
不安在泛濫,好仁放下手裡的瓷羹,末了,突然聽到一聲怒斥。
這聲音,讓文浩意外,也讓文易“咻”地一下從牀上坐起來了。
兄弟倆面面相覷。
他們都沒有聽錯,這分明是蔣老爺子的聲音。
文易心裡一下炸鍋。
他立馬騰起往陽臺上衝,趕着要在老爺子進房前翻回到那邊去。
文浩看罷,也站了起來,向門那邊走去。
好仁眉頭緊蹙,也站起了身來。
他知道自己有必要在第一時間藏起來。
可是他還在猶豫需不需要躲時,文浩已經開門走出去了。
文浩這樣的舉動着實讓好仁心驚。
不談什麼默契,文浩就好像根本不怕別人會發現他那樣。
房門只是虛掩,沒有關上,蔣老爺子的怒罵更加清晰地傳來,好仁的心跳在不斷加速,他好奇,也關心,猶豫了片刻,他決定上前去,偷偷瞄一瞄。
“我根本就不是爲了司馬的事回頭的!”
“你還狡辯?!這頭我叫你去打包午餐,那頭你就趁機跑回來,如果不是你媽給我電話說感覺冷要我給她帶件披肩,我都不知道你揹着我回來繼續找文易麻煩!”
“我又回來找他根本就不是爲了司馬!”
“那你告訴我,你又回來爲的什麼?”
“我……”阿貴氣急敗壞,一擡眸,透過走出來湊熱鬧的文浩,與他身後門縫偷瞄自己的那雙眼睛對上,話一下卡在喉嚨,着實怔住。
“你說啊!”蔣老爺子極度氣憤:“你說你不爲司馬,那你偷偷跑回這裡來到底爲什麼?”
文浩察覺到阿貴可能發現好仁了。
所以他背過手去,無聲地把門帶上。
文浩此舉好仁是領會的。
他剛纔偷瞄的第一眼就跟阿貴對上了。
所以他也估計自己是被阿貴發現了。
阿貴是不可能老實對蔣老爺子說自己是爲了要回好仁再跑這一趟的。
而且好仁居然被藏在蔣家的事,太突然,太意外,令他不知所措,腦袋都空白了。
他解釋不上來,慌張失措的樣子更讓蔣老爺子篤信阿貴是陽奉陰違,趁他去了醫院再跑來找文易麻煩。
蔣老爺子那是氣啊。
指着他,蔣老爺子激動:“你也給我禁閉,沒有我的命令,絕對不許出來,從現在開始,你好好地給我在自己房間裡閉門思過!”
什麼?!
阿貴一怔。
他不服。
可是已經晚了。
蔣老爺子讓保鏢動手把他挾了去。
這時文易才從自己的房間出來。
一出來他就幸災樂禍,侃:“咦~~這麼快就散場了啊?”
蔣老爺子正在氣頭上呢,對他狠狠一瞪,末了,瞥向一旁的“不明真相吃瓜吃餅觀衆”文浩,責問:“今天又不是週末,爲什麼偷懶不回公司?”
“不舒服,所以請假。”
“哼!一個個全都讓人不省心,就連你都練精學懶!”
蔣老爺子完全不相信他,罵了他,氣呼呼走了。
文浩作爲最無辜的一個,暼向了文易。
文易對他聳了聳肩,看眼前房門已無人把守,便大搖大擺地直接進文浩的房間去了。
蔣老爺子悻悻到了醫院。
他沒能帶來披肩,還一臉的怒色,這讓夏慧嫺覺得有些奇怪。
她迎上去,看不到阿貴,便好奇問:“貴仔呢?”
蔣老爺子只是看了她一眼,末了,來到牀邊的椅子上坐下,問司馬:“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沒什麼了,不過醫生說要留院觀察幾天。”
蔣老爺子看他的臉青一塊紫一塊的挺可憐的,便說:“我放你一個月的長假,你好好休息,這段時間公司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會找人幫忙處理。”
“謝老爺子……”
“嗯。”蔣老爺子點點頭。
末了,他看向了夏慧嫺,說:“阿貴今天中午不會過來了,午餐想吃什麼讓司機陪你去打包吧,今天中午我們仨都在這吃。”
如果只是打包吃的,哪用得着夏慧嫺親自去啊。
夏慧嫺聽得出來,蔣老爺子是想支開她,她看了司馬一眼,點點頭,對蔣老爺子:“那我去了。”
說罷,她拿過了手包,出去了。
司馬是個聰明人,他當然也明白蔣老爺子的心思。
果然,蔣老爺子確定夏慧嫺已經離開了之後,問司馬:“司馬,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
“……很好……”司馬聽聞,苦笑:“如果不是有您和乾媽,我估計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蔣老爺子感慨,點點頭,末了,柔聲對他說:“文易這件事……我不打算追究他,因爲一開始這件事就是從你這裡起的。”
“文易他是年輕,確實是不懂事,但是如果別人不惹他的話,他是斷不會找這個人麻煩的。”
“你剛剛也說了,你很感激我和阿嫺。我也一直都把你當做是我的兒子,對你對阿貴向來都是一視同仁。做人要懂得感恩,要對得起天地良心,飲水更應該思源,而不是說爲了自己的私心,想盡辦法搞渾整個水底,弄得大家不得安生。這麼說,你明白嗎?”
這是蔣老爺子給他的一個告誡,並表示願意再給他一個機會,要他自我檢討。
司馬聽着,臉色很蒼白,很不好,末了,答:“……我明白。”
蔣老爺子看罷,又聽罷,點點頭,起身想走,卻聽:“但是事情並不是您以爲的那樣的。”
什麼?
蔣老爺子起身的動作一頓。
司馬深深吸氣,擡眸看他:“整件事真正的來龍去脈,難道您沒有興趣聽一下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