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想不到是你

這幾個男的全是清一色的黑色着裝, 除了爲首的那個戴着墨鏡之外,其餘人的臉上並沒有作任何的修飾。

這就意味着他們絲毫不在意暴露自己的長相,也從側面透露出他們沒有留活口的打算。

“蔣老?”好仁心惶:“蔣偉年?”

豬頭男本來就害怕, 一聽好仁點名, 更是心驚。

他們殺了蔣老頭的兒子, 能有好果子吃麼?

這一刻, 求生的慾望是那麼地強烈。

但是卻毫無還手之力。

他被人一腳踹跪在枯葉泥地上。

另外的幾個人全部都被抓了過來, 大家都被迫跪在了一塊。

一衆大氣都不敢出。

這些黑衣人站在他們的背後,槍口皆齊刷刷地對準了他們的腦袋。爲首的男人樂呵呵地笑着,數着他們的人頭, 末了,在好仁的身邊蹲下, 說:“合着你和六爺都在, 連同他們幾個, 多好的買賣。就這麼一次,蔣老從此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好仁瞪着他。

但是男人不介意。

因爲就算好仁眼神再犀利對他來說也是不痛不癢的。

他站起身來, 笑容一斂:“動手!”

“砰”地一聲槍響,好仁嚇得眼一閉人一顫。

緊接着,便又是一聲槍響,匪徒中的四人就有兩個應聲倒下。

後腦勺穿了個大窟窿,血液迅速漫延開去, 滲染了滿是腐敗枯葉的黑泥地。

好仁身邊的豬頭男哇哇大叫, 嚇尿了褲子。

爲首的男人一把把他臉上的豬頭面罩扯了下來, 看他滿臉分不出是汗是淚的狼狽樣子, 忍俊不禁, 哈哈大笑。

男人一腳又把他踹倒在了地上。

好仁驚恐躲開,男人以爲好仁要逃, 槍一下上膛,對準了好仁。

“砰”地一聲,又一名匪徒應聲栽倒。

好仁與男人緊張對峙着,男人的槍口慢慢地從好仁這裡移向了六爺,好仁吃一大驚,趕緊以身去擋,有人上來要把好仁拽開,好仁死命守着,就是不肯讓。

不遠跪着的任戎見狀,要出手營救,剛站起來就被人用槍托砸倒在泥地上。

另一個人也上來幫忙了。

兩人想要把好仁挾開,好仁緊咬牙關死命抱着六爺,最後乾脆趴在了六爺身上。

趁他們撕扯,豬頭男看準時機,“咻”地一下就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了。

爲首的男人一怔。

他身邊那兩個男的反應也快,立馬撒腿狂奔追去。

不久,林子裡傳來了幾聲槍響。

而後,兩個男人陸續返回來,對爲首的男人彙報說人跑了。

這是意料中事。

爲首的男人嘴角冷冷提起。

他轉過身來,剛要開口,就被已經站起身來的好仁狠狠抽了一記耳光。

這遂不防地,驚到了在場的所有活人。

好仁冷冽眈着他,目光犀利中滿帶怒氣。

男人像是知道好仁爲什麼打他,硬捱了這一下,滿眼的忿忿,居然沒敢還手。

任戎傻了。

這……

他開始看不懂了。

地上這三具屍體足以證明眼前這幾個人的心狠手辣。

可是,爲什麼情況突變?

他小心翼翼地從地上爬起來,聽好仁對那個男人咬牙:“如果下次你再在我面前演一些計劃裡沒有的東西,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什麼?!

任戎聽來更是錯愕。

所以……他們是一夥的?!

不是說,這些都是蔣老爺子的人麼?

“這……”

“Clean up!”

男的瞪好仁一眼,發話。

在場的幾個男人都行動了起來。

任戎搞不清楚狀況,看好仁蹲身去試圖架起六爺,趕緊一跛一跛過來幫忙。

“這到底算什麼?”

好仁沒有回答他。

兩人把六爺擡回到車子裡。

坐進車裡,任戎又再:“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眼前,那三具屍體連同錢袋被那些傢伙搬走。

泥地上的血被仔細掩埋,甚至還細心到用枯葉重新鋪蓋。

這熟練的處理手法,一看就知道這些人沒少幹殺人放火的事。

任戎真的是有點難以接受。

他想說,如果好仁現在不交待,這車他就耗在這,不走了。

他剛一張嘴,便聽:“這些都是威廉的人。”

“報蔣老爺子的名兒是故意的,讓那個人逃掉也是故意的。留活口,只是爲給蔣偉年拉仇恨。”

好仁的語氣很平淡,說起來就像不關他的事一樣。

“這就是你們之前商量好的?!”任戎有點難以置信:“就爲了給蔣老爺子添堵?”

這多少條人命啊?

可是,又不對。

威廉跟蔣偉年之間沒有仇,有仇的蔣偉年和好仁。

這麼說,這些都是好仁向威廉要求的?

雖然覺得這些人死有餘辜,但是任戎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挺可怕。

如此懦弱的表象背後,竟是這麼硬的一副心腸。

回想剛纔,好仁發瘋似的護着六爺。

豬頭男跑了以後,好仁還給了那爲首男人一記狠耳光。

他忽然明瞭,這些人也是真想要六爺的命。

這不可能是好仁的初衷。

所以演完了,好仁發飆。

是威廉。

威廉一定是私下叮囑了這些人,要他們看着來辦。

明白過來的任戎背脊陣陣發寒。

此地不宜久留。

害怕這些人忽然改變主意又再發難,他趕緊發動車子,迫不及待地離開這裡了。

很快,六爺獲救的消息傳回了蔣家。

醫院打電話來通知家屬,整個蔣家炸了鍋。

蔣老爺子奔赴醫院一看,真的是六爺,連心都顫了。

心慌至極,他的老臉差點藏不住心事。

慶幸的,是六爺一直昏迷不醒。

而且聽醫生說,情況不太樂觀。

怎麼辦?

蔣偉年是做夢都沒想到六爺的命這麼大。

心惶、手抖、如坐鍼氈。

而作爲知情人的文朗和阿貴都陪同在他身旁,假裝不知,皆不動聲色地看着,猜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現在司馬到底在哪已經變得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六叔什麼時候會醒,定時Z彈什麼時候會爆。

詢問情況,醫生只說是路人在小巷裡發現了不省人事的六爺然後報的PC。

PC反覆詢問,沒有疑點。

一切都只能等六爺醒來才能夠真相大白。

現下,該問的都問過,醫院的手續也已經辦完,PC走了,蔣老爺子實在坐不住,也走了。

文朗還有事,所以也沒留下。

阿貴自動請纓,留在了這裡。

待蔣老爺子走後,他第一時間就想給好仁打去電話,但是手機掏出來,他又有點遲疑。

上次好仁不知道是被誰接走的,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

正想着,手機忽然響了。

阿貴一看是秦美,趕緊接。

“我……找到司馬了。”

秦美這話說的有點遲疑。

因爲司馬跟她聯繫的時候說過,叫她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他的下落。

可是她想幫他。

而且,她覺得阿貴和司馬情同手足,應該是能夠信任的。

“他現在在哪?”

聽阿貴問,她心裡更緊張。

她雙手緊緊地握着話筒,想了一會兒,說:“之前他被蔣文朗抓住,關在了一個地方,蔣文朗說等六爺死了,就殺了他……後來他逃出來了,被別的人救了,又被軟禁了起來……”

什麼?

阿貴眉頭一蹙。

“那他現在是在誰的手上?”

這時,正好一個身影來到阿貴的跟前。

阿貴擡頭,聽秦美說出來的名字,看好仁正對着他淺笑,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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