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威廉坐在客廳吧檯處喝酒, 好仁對他視而不見,直接從他身邊經過。
他說:“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坐下來談談正事麼?”
好仁的腳步一剎。
回過頭來,好仁說:“有什麼好談的, 不都是你說的算麼?”
他倆之前談好的。
威廉幫他救回六爺, 他倆就結婚。
威廉的眉頭微微一簇。
心裡極是不滿, 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而是一笑, 對好仁:“你們這不是都有很多規矩的嗎?在禮數上。”
威廉的話讓好仁很是意外。
他原本以爲威廉會二話不說直接把他綁上飛機,隨便找間教堂,速戰速決。
沒想到, 威廉居然想按照這裡的習俗來辦。
這不可能吧。
他倆都是男的。
“你不會是打算搞個明媒正娶吧?”
上次他爸媽的反應他忘了嗎?
好仁這話說的是中文,威廉聽來愣了一愣。
以自己的方式理解好仁說了什麼, 然後威廉出手在他倆之間比劃, 用蹩腳的中文回答:“你娶我, 也可行。”
這口音好仁聽來是既好氣有好笑。
“我娶你?”
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好仁走近來,半認真半逗趣:“那洞房是不是也換我上你?”
話音未落, 好仁就被威廉扯了去。
吃一驚栽進他懷裡,想掙扎,好仁卻被抱得老緊。
“你幹嘛?”
“給機會你反攻啊。”
威廉把他禁錮在懷裡,得意:“給個機會你上我。”
被揶揄,好仁極是不滿, 大力掙扎, 卻掙脫不開, 氣得臉都紅了。
好仁乾脆就不反抗了。
一副任憑擺佈的模樣。
威廉看他氣鼓鼓的, 便在他的臉上“啵”了一記。
不管他情不情願, 威廉就這麼從後面緊緊地抱着他。
把臉埋在了他的肩膀上,威廉低聲:“……我什麼都可以滿足你, 我要的只是你的忠誠。”
是忠誠?
還是臣服?
好仁很想這樣問。
但是他沒有問,問了傷感情。
“真的什麼都可以滿足我麼?”好仁轉眸看向他。
他沒有回答。
而是擁緊了好仁。
好仁知道,這就是答案。
“你知道彩禮這種東西麼?”
“嗯。”
威廉曾向人請教過,問好仁:“你想要多少?”
好仁嗤笑。
末了,他說:“不是要多少,而是要什麼。”
威廉微怔。
他下意識就想到了六爺。
他眉頭一緊,不悅地想要提醒好仁自己的底線,卻聽好仁說:“蔣偉年。”
什麼?
威廉一愣。
好仁打側坐,轉過了身來。
臉上,之前被打的紅印隱約還在。
想着自己,想到好銘,想到六爺,他的眼神逐漸銳利。
他又再重複了一次蔣老爺子的名字。
威廉看他如此堅定,有點後悔自己剛纔許下的承諾,心情頓時變得很複雜。
而此刻,蔣宅。
文朗被蔣老爺子的一記狠耳光扇得一大踉蹌。
“老爺!你這是幹什麼啊,老爺!”
端燉品進書房來的蔡雲雅正好目睹了這一幕,嚇得連手裡的東西都不顧,趕緊隨便一放跑過來扶住了自己的兒子。
“逆子!逆子!”蔣老爺子忿恨指着文朗,怒:“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敢算計我?!我是你老子,我生你養你,你現在長大了,有毛有翼了,居然反過來算計我?!養條狗都比你強!比你強!”
“我是被冤枉的!”
文朗大吼,蔣老爺子更氣,拿起桌面上的瓷杯直接砸向他,文朗慌忙起手擋開,杯子落地,熱騰騰的茶水溼了他和蔡雲雅一身,文朗還沒回神就又一件衣服直接砸到他臉上,他本能一接一看,頓是一愣。
這是他丟掉的那件帶血襯衫。
他當時太累,脫掉之後就直接丟進了自己房間的垃圾簍裡,現在看來,是自己太大意了。
“我可以解釋……”
“你想說什麼?”蔣老爺子咬牙切齒:“事到如今你想說這上面是你的血嗎?”
這件襯衫是文朗的,蔡雲雅也認出來了。
上面的幹血塊差不多佈滿了大半件襯衫,她第一眼被嚇壞,緊張打量文朗,卻沒見他傷哪。
一時間她也很困惑。
可是困惑歸困惑,母子倆在這樣的時候就該一條心啊。
“老爺,你是不是聽誰胡說了什麼?”
“你閉嘴!”
蔡雲雅被他的咆哮驚得一震。
“你知道發生什麼事嗎?你兒子想要我的命!我的命啊!!!”
什麼?!
蔡雲雅整個傻了。
她慌張看向文朗,末了,搖頭:“是不是有什麼誤……”
“到這個時候你還維護他?”
佈滿殺氣的老眼滿是通紅,蔣老爺子情緒激動失控,大罵:“慈母多敗兒,看你教出的什麼兒子!你就知道維護他,還是說,你母子倆合謀,早就都盼着我死啊!”
“夠了!”
文朗忽然地一聲咆哮,讓他們皆是一愣。
“你知道你剛纔說什麼嗎?”文朗的眼中滿是憤怒,瞪着蔣老爺子,蔡雲雅看他這樣,趕緊想要制止他,抓上他的胳膊,被他甩開來。
“你說養我還不如養條狗?我這麼多年來爲你鞠躬盡瘁,累得像只牛,結果還不如狗?”
蔡雲雅怕他說出無法回頭的話,心惶攔他,想要捂他的嘴,被他推開來。
“衣服上的血你隨便拿去驗!”文朗食指戳着自己的心臟位置,眈着蔣老爺子:“如果上面有一滴司馬的血,你也照我這裡給我來一槍。”
“反正文易已經被人害死了,也不差我這一個!”
文朗說完,悻悻離去。
蔣老爺子氣得渾身顫抖,末了,眼前一黑,一頭栽了下去。
書房裡傳出蔡雲雅的尖叫。
文朗腳步一剎,卻沒回頭。
他徑直離開了這裡,走出蔣宅,上了自己的跑車。
車子風馳電掣,出了豪宅區,背後揚起一陣塵沙,呼嘯狂奔而去。
文朗的心其實一點都不生氣,甚至還很心虛。
他是想要蔣老爺子的命。
所以,當初知道六爺給蔣老爺子下藥,也沒有揭發。
剛纔的那些不忿、委屈都是演的。
如果不那麼做,接下來他都不知道怎麼收場。
他果然是大意了
司馬是個絕對的後患。
蔣老爺子心中的疑慮已經種下,就算他拿自己的命去賭咒,也再難以換回以前的信任。
現在,應該怎麼辦?
正想着,他手機忽然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蔡雲雅打來電話。
他不以爲然地把手機丟一邊,一擡眸,面前路上忽然衝出來一個人,他猛一驚,心一懸,一腳往剎車片踏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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