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真假

阿貴直赴威廉邀約的地點。

大步流星,穿越人羣,在富麗堂皇的酒店餐廳中尋找好仁的身影。

遍尋不獲,他更是擔心,出到餐廳外面,到處搜索。

他不敢肯定好仁是不是已經被帶往樓上房間,着急掏出手機撥打好仁的號碼。

此時,好仁和威廉一同步出到酒店大堂,在穿梭的人羣當中交談着。

他聽到自己手機鈴聲響起,想拿出來接聽,卻顧此失彼,突然被一架冒失的酒店行李車迎面撞來。

威廉眼明手快,迅速一攬,把好仁摟到了身前。

好仁被威廉這麼一抱,一下貼進其溫暖的胸膛裡,猛地一愣。

他還來不及反應,又被大力一扯,一個踉蹌,從威廉的懷裡跌了出來。

威廉一下意外擡眸。

好仁轉過臉來,看到阿貴緊緊地抓着自己的手臂,瞪着威廉,不禁甚是意外。

“阿貴……”

“威廉先生,六爺在家發脾氣,要見好仁。”

阿貴的話,讓好仁一怔,同時,也讓威廉很不悅。

“是麼?”威廉應了阿貴一句。

末了,他對好仁說:“看來今天是真真不湊巧啊。”

好仁尷尬一笑。

威廉伸出手來,有人把一枝薔薇花遞上,威廉把這枝薔薇花送給好仁,柔柔一笑,對好仁:“這是我的管家託我送給你的,他說,這是他欠你的。”

好仁看到這枝妖嬈瑰麗的花朵,不禁笑了開來。

“謝謝。”

威廉欣然接受好仁的道謝,低聲跟他道了別,末了,看了阿貴一眼,走人了。

阿貴沒有想到,會是威廉先離去,不禁很是意外。

好仁把玩了一下手中的花,看阿貴還一直盯着威廉的背影,便對他:“我們也走吧。”

回程的路上,好仁一言不發,氣氛尷尬,阿貴很尷尬。

末了,他對好仁說:“不是我約你去的。”

好仁聞言,轉過臉來,看向他。

阿貴料定好仁不會信,所以,補了一句:“真不是我。”

“那是誰?”

“我在沙發上睡着了,醒來後,六爺跟我說,有人拿我的手機玩遊戲,我知道不對勁,所以來找回你。”

好仁聽來,也明白了過來,阿貴昨天叫他不要出門估計也是因爲這事。

剛纔他去赴約時,就已經覺得奇怪的了。

他找不到阿貴,卻被人領到了威廉面前。

後來威廉告訴他,接到了很重要的電話,所以今晚的約會被迫取消。

威廉與他一同步出酒店的時候被阿貴撞見,於是,就出現了剛纔,阿貴與威廉之間衝突的一幕。

“不管怎麼說,謝謝你。”好仁發自由衷地說。

阿貴聽來,瞥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其實,他摸不準自己爲什麼要救好仁。

如果真的爲了自己的利益着想,他應該站在威廉的那一邊纔對。

心情複雜,他怕自己真的如司馬所預言的那樣,不由得有點暗慌了。

回到蔣家,好仁和阿貴沒能在房間裡見到六爺,不禁有些奇怪。

阿貴解開西裝外套,坐到了沙發上。

好仁聽到很大的水聲,往浴室裡頭進去。

突然,阿貴聽到很大的嘭一聲。

他覺得不對勁,轉過頭去,看到六爺急急忙忙衝出來對他喊:“叫救護車!”

什麼?!

阿貴怔了一怔,馬上起身衝進浴室去。

剛來到門口,他就被面前的景象驚呆了。

浴室裡,滿地都是水。

浴池的那六個出水口一直在不斷地往外涌着泡沫,好仁蜷縮在地上,抱着手肘,痛得連臉都變色了。

怎麼會這樣?!

事發太突然,阿貴急着救人,立馬往裡面小心走進去。

怎想,六爺跑出去找不到別的人報醫,又慌失失衝回來救援,跑得太急,腳下“滋溜”一下失衡,手胡亂一抓,連帶着阿貴,一起在好仁面前摔了個狗吃屎。

好仁原本看到阿貴進來,還以爲看到了希望呢。

現在,看他們轟地倒下,聽他倆慘叫,好仁歹命悲催:真是夠了!!!

隔天,醫院。

一個跛手,一個跛腳,一個腦袋貼着紗布繃貼,坐在同一間病房裡頭。

好仁的右手前臂連帶手肘都打着石膏,坐在那裡負氣得很,抱怨:“還以爲我見到了救星,結果我只是在浪費表情!”

他責怪的不是阿貴,而是六爺。

在牀上的阿貴聽來,看看自己腫得像豬蹄一樣的左腳踝,很無奈地,瞅向了一旁傷得最輕的六爺。

六爺坐在一旁,額頭上貼着個紗布,表情,無辜得很。

他真不是故意的呃。

他當時只是在想事情,想得太出神了,才搞得水漫浴室。

摸摸自己額前的紗布。

還好他摔得不是原先的地方,想來,這腦殼還真是有夠結實的呃。

“我……”正開口,阿荷就把湯碗塞他手上來了。

六爺看了阿荷一眼,想來好仁的手不方便,趕緊將功補過,對好仁:“我餵你吧。”

他坐近來,把湯舀起,對好仁殷勤:“啊~啊?”

好仁還是不滿瞪着他。

六爺鍥而不捨,小勺送到好仁脣前:“啊~啊?”

這畫面,有些曖昧,阿貴看罷,不由得瞥向坐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蔣偉惠。

阿荷是來送餐。

蔣偉惠則純粹是應六爺的要求,陪同六爺過來探望的。

現在,看她瞥着兩人,眉頭越蹙越緊,阿貴不禁有些擔心,於是開口,對六爺叫了一聲。

六爺轉過臉來,阿貴又找不到理由把他從好仁身邊支開,便說:“幫我拿一下那個。”

那個是什麼?

六爺左看右看,在自己身邊只找到一盒紙巾。

蔣偉惠是個明白人。

她知道,阿貴一定是看了她的臉色,在做好人而已。

她看了阿貴一眼,站起身來,對好仁說:“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對你說。”

好仁不明所以,只得隨蔣偉惠出了房間。

醫院走廊靠窗的角落處,面對着面前站着的好仁,蔣偉惠很鄭重地向他說:“關於威廉先生邀約你的事,我代我大哥鄭重地向你道歉。”

好仁聽來,微微一怔。

他沒有想到,蔣偉惠已經知道。

“生意人,無利不起早,做起事情來,往往都會利字當頭。”她很是抱歉,對好仁:“如果你因爲這次被騙的事而感到憤怒,繼而決定辭職,我絕不會怪你。”

“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看在六爺的份上,留在蔣家。畢竟,他是真的非常需要你。”

好仁聽明白了。

蔣偉惠是怕他因爲這件事生氣,突然辭職,六爺沒人照顧,所以來對他說出這一番體貼話。

“你知道嗎?其實他真的對你很好。”蔣偉惠嘆一口氣:“他從小,我看着他長大,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他有對誰這麼好過。”

“雖然蔣家的人對你很一般,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辜負了他的這一份心。”蔣偉惠愁眉:“你就當是憐憫一下,他這個需要你照顧的可憐人吧。”

蔣偉惠的話,讓好仁動容。

想起平時,六爺雖然不聽話,但是,對他確實是很好的。

“您放心。”好仁說:“我沒有離開的打算。”

聽到好仁的這句話,薛家燕很是欣慰。

她原本的擔心也隨之消散。

“那真是謝謝你了。”她和善笑着,說道。

好仁點頭,作爲客氣迴應。

殊不知,六爺就站在他背後的牆柱後面,偷聽到兩人的對話。

此刻,蔣偉惠正一臉和藹笑容面對着好仁。

那些話,聽起來,也貌似是爲了留住好仁,以退爲進。

但是,對蔣偉惠熟悉如他,六爺聽罷,很清楚,蔣偉惠的心裡早已對好仁抱有好大成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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