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你今天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不然我就賴着不走了。”
“嬈嬈可是媽媽我的搖錢樹,如今你將她藏起來了,這不是要了我的命麼?”
“嬈嬈啊,媽媽我養了你這麼久容易麼,眼看着你馬上就可以開苞給媽媽掙銀子了,你卻不見了,你對得起媽媽我麼?”
“宋先生……”
沐清歌剛走了兩步便聽到院子裡傳來了一陣嘈雜聲鵲。
原來是落花坊的花媽媽在鬧事,正對着宋和不饒不放。
“怎麼了?懼”
沐清歌經過之時,看向宋和,問了一句。
對於這個花媽媽,她幾乎是繞着走,那一股子脂粉味,直接將她薰個半死。
然而她一來,頓時吸引了花媽媽的注意力,“原來是凌王妃過來了,您可要爲民女做主。”
沐清歌聽着花媽媽的聲音,微微掩鼻,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何事?”
“嬈嬈自從那日去清風茶肆就沒有回去,我聽人說她是來了妙手回春堂,這都好幾日了,也不見回落花坊,所以我便過來問問。”
宋和微微嘆了口氣,眉宇間浮現了一抹少有的無奈,“王妃,我都已經告訴她了,君嬈姑娘不在這裡。”
“怎麼可能,嬈嬈明明是在這裡的?”
沐清歌聞言,嘴角前期一抹譏諷,淡淡掃了眼花媽媽道:“你若是找人,可就找錯地方了,想要找君嬈,你應該去沐相府。”
到現在,帝都所有的人幾乎都知道了她不是沐家真正的二小姐,可是卻無人知道沐家找到的二小姐是君嬈!
這個沐丞相倒是會保護她的身份。
可惜,有些事情,就算遮掩的再好,也有被翻出來的一日。
沐清歌想到皇帝應召,這一次,她不會手軟!
花媽媽一陣錯愕,盯着沐清歌半晌才道:“王妃,這是……”
沐清歌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這個空擋她已經和夏裡一起走遠。
花媽媽隨即又將疑惑的眸光投向了宋和,顯然宋和也不明白沐清歌的意思。
這時,淳于奚從後面搖着竹扇,漫不經心的走來,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嘲弄。
“她的意思是君嬈姑娘現在攀上高枝了,她如今是沐家找回來的沐二小姐!”
“什麼?”
花媽媽震驚的睜大了眼睛,臉上厚厚的脂粉因爲她的驚訝更顯猙獰。
她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沐府真正的二小姐,這個賤丫頭不是她花了幾兩銀子從人販子買過來的麼,而且還長了七根手指,是個不詳的怪物,若不是看她模樣好,當初她也不會買下來。
這樣的賤丫頭怎麼可能會是沐府的二小姐?
不止是花媽媽,就連宋和也微微吃了一驚,他眼中的驚訝一掠而過,然後對花媽媽開口。
“花媽媽,你要找的人不在妙手回春堂,請吧。”
花媽媽癡癡的走出了妙手回春堂都不能接受這個現實,要知道她在君嬈身上投下了這麼多的銀子,好不容易將她培養成了帝都最負盛名的花魁,如今整個落花坊都指着她呢,她這個時候怎麼能去做什麼二小姐?
淳于奚搖着竹扇追上沐清歌,一本正經道:“小丫頭,在宮裡一定要多加提防,小心中毒。”
如今,老爺子現在在宮裡頭,他着實不放心。
“好。”沐清歌衝着淳于奚莞爾一笑,然後緩緩放下了車簾。
淳于奚看着沐清歌所坐的青蓬馬車走遠,狹長的眸子微眯,眼底是劃過一抹幽深。
入宮門,沐清歌下了馬車,一路步行到了乾清宮。
乾清宮外面守着的小太監看見她來,漫不經心的睥了她一眼,然後才轉身去通稟。
“啓稟皇上,凌王妃來了。”
“宣。”
龍椅上,皇帝微微掀起了深邃的眸子。
沐清歌剛一進殿,大殿內瀰漫着若有若無的威壓,悶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只一眼,她便看到了夏侯璟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透着清冷的氣息,卻一下子攫住了她的視線。
她徑直走到了夏侯璟的身邊,二人相視一眼,彼此心中一安。
片刻,沐清歌才福身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皇上淡淡擺手,讓她起身,壓根就沒有在意她的到來。
就在這時,離夏侯璟不遠的沐丞相卻開了口,“請皇上爲微臣做主,如今微臣的親生女兒找到了,微臣心中虧欠,所以想爲她許個好姻緣。畢竟當初皇上的賜婚是給凌王和微臣的二女兒。”
沐清歌聽到沐丞相的話,忍不住在心中翻了個白眼,許個好姻緣就是送去給夏侯璟做平妻?
皇帝當初賜婚,爲了什麼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而且,難道說現在人錯了,就要重新賜婚麼?
tangp>這個老狐狸心底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
皇帝聞言,看了眼蘇德,蘇德頓時明白,立即取來了聖旨。
“凌王,這是先帝留下的聖旨,你還要抗旨不尊麼?”
其實,賜婚一事,不過是應了沐丞相所請,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影響,可是凌王的態度實在是讓他惱怒!
他竟膽大的抗旨不尊,就這麼直接不將他放在眼中!
“皇上,臣弟那日就已經說了,臣弟一生只要一個王妃而已,希望皇上不要強人所難。”
夏侯璟的聲音冷冽,低沉,帶了好聽的磁性。
“凌王,不是朕強人所難,是你藐視皇威,不將朕放在眼中!”
藐視皇威,皇帝這句話意思就重了。
“皇上,我想你一定是誤會王爺了,王爺怎麼會不將皇上放在眼中?更何況,這一次灃都、桐城一戰,王爺九死一生拼死才護下了三城,可見王爺對東楚忠心耿耿。”
“而且,難道皇上真的打算賜一個妓給王爺做平妻,也不怕辱了皇室的顏面。”
沐清歌的聲音淡淡的,卻無疑在大殿內放了一顆驚雷。
她不想揭穿君嬈的身份,可是她卻向她步步緊逼,從上次她被打暈,到這次,她連她的男人都給覬覦上了!
沐丞相聞言,身子微微一顫,眼尾的餘光不可置信的掃了眼沐清歌,她怎麼會知道君嬈的身份?
龍椅上,皇帝陰鷙的眸子頓時眯了起來,緊緊鎖住了沐清歌。
“你說什麼?”
“皇上,只怕你還不知道君嬈的身份吧,她可是帝都最負盛名的花樓落花坊裡的花魁啊。”
沐清歌衝着皇帝無奈的聳了聳肩。
皇帝陰鷙的眸光頓時看向了沐丞相,冷冷開口,“她說的可是真的?”
沐丞相淡淡掃了眼沐清歌,眉宇間帶了絲怒意,正色道:“凌王妃,你不要這裡故意誣陷,清歌她從小生活在農莊裡,怎麼會是那種地方出來的?”
緊接着,沐丞相看向夏侯璟道:“凌王,小女雖然出身農莊,可是天生氣質優雅,如今又是宗家的嫡親的外孫女,做凌王的平妻也是配得上的。”
“是麼?”沐清歌的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譏諷。
沐丞相看着沐清歌嘴角那道明媚的譏意,不知道爲什麼,他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彷彿他此刻就像是一個跳樑小醜一般。
“皇上,您一定要爲微臣做主,小女好不容易被找回了家,怎麼能夠被人如此誣陷?如今養護小女的夫婦還在,您若不信,可以宣進殿來一問。”
皇帝頓時感覺眉心似乎有些痛,大手一揮道:“宣進來。”
緊接着,果然有一對夫婦被宣進了殿,夫妻二人一看就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他們兢兢戰戰的走進了金殿內,顯得十分具足無措,二人的雙眼中皆充滿了驚恐。
“還不趕緊給皇上行禮。”
聽見蘇德凌厲的的聲音,二人立即膽顫的跪倒了下來,將頭緊緊的埋在了地上,身子止不住的發顫。
“草民……草民見過皇上。”
“起來吧。”
皇帝眉宇間攏了些倦意,丟給了蘇德一個眼色,然後微微靠在了身後的龍椅上。
蘇德立即瞭然,對着殿內的那對夫婦道:“你們是二小姐的養父母?”
男人點頭,“回公公,草民夫妻二人是二小姐的養父母。”
緊接着,在衆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婦人突然朝沐清歌走來。
她的眼眶微紅,看向沐清歌的眼神有些激動,伸出了手似乎想要去抓沐清歌的手。
“孩子,我纔是你親孃。”
沐清歌不動聲色的躲避了婦人神來的手,她頓時懵了。
過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什麼,心中一陣呵呵,沐丞相給她安排的這劇本還能不能再狗血一點?
“你認錯人了。”沐清歌聲音中帶了絲清冷。
“孩子,我不會認錯的,你就是我的女兒,當初你姑姑是沐夫人的穩婆,沐夫人生下來的孩子多長了手指,而我剛剛生了孩子沒幾日,沐夫人恐怕不吉,就用你將生下來的孩子換了下來。”
這劇情……還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而我和你爹養大的孩子纔是沐家真正的小姐,如今沐小姐多餘的手指沒了,也該回到沐家去了。你也做了十幾年的沐小姐,享了十幾年的福,也該將她的身份還給她了。”
婦人說着眼眶更紅了幾分,眼中還噙着淚水。
沐清歌不由得陣陣冷笑,這個婦人的演技還真是爆棚。
而且,誰看到她是在沐家享福了?
夏侯璟不動聲色的將沐清歌護在了身後,冰冷的氣息攝人,那位婦人頓時後退了兩步,不敢再上前。
“沐丞相,草民這就將女兒帶回去,以後絕對不會再打擾二小姐,也不會
跟二小姐搶任何東西。”男人對着沐丞相行了一禮道。
沐清歌聽完,心裡簡直都要咆哮了,這是她哪門子的爹孃,就來管她的事情!
她剛要打算開口,就聽到了一聲嬌俏的女聲。
“凌王妃,你霸佔了我的東西這麼多年,我不怪你,現在我回來了,你是不是也該將屬於我的東西還給我了呢?”
是君嬈來了!
緊接着,君嬈一襲青黛色長裙款款而來,如出水芙蓉一般,嬌柔可人,她聘婷窈窕,將周身的清貴氣質發揮的淋漓盡致。
行至沐丞相身邊,她向皇帝福身行了一禮。
皇帝的態度更淡了,彷彿是在看戲一般,任由大殿內的人去鬧。
然後,君嬈走到那對夫妻身邊,握住了他們的手道:“爹、娘,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二小姐言重了。”夫妻二人不住點頭。
沐丞相不動聲色的將君嬈的神態收入眼底,雙眸微微眯了起來,不得不說,這個女兒還是最像他的,行事滴水不漏!
最後,君嬈來到了沐清歌身邊,清淺一笑,“爹孃現在身體不太好,以後就有勞你多多照顧了。你放心,以後隔三差五,我也會經常去看他們的。”
她看向沐清歌的眼神分外陌生,彷彿第一見見面的陌生人一般。
沐清歌看着對面的君嬈,嘴角牽起一抹濃濃的譏諷。
“這場戲演得不錯。”---題外話---至於皇上給王爺賜婚的事情,其實並不是那樣的呀,後面還有,大家接着看嘛,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