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月光灑下幾抹清輝,落在地上的篝火上,將四周照亮。
四周已經架起了火堆,升火烤肉。
肉香很快在四周瀰漫開來,經過火烤,烤肉偶爾發出滋滋的聲音。
月光下,有幾個美人正在篝火中央的地毯上翩然起舞攖。
月光,篝火,美人,美酒。
衆人在此時盡情暢飲,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他們的體內果然流淌着草原人的血液,勇猛豪放。
經過幾天狩獵,在今晚舉行篝火晚宴償。
首先賢帝賞賜了獵物之後,便起了舞樂,衆人開始談笑宴飲。
今晚,就連賢帝,都恢復了不少精神,和衆人一起開懷暢飲。
“凌王。”賢帝對着夏侯璟舉起了酒杯。
“賢帝請。”
沐清歌在夏侯璟身邊吃着烤肉,對於酒水,她是半點也不敢碰。
普通的果酒,她都能喝醉,更別說北齊的烈酒了。
她掃了掃身側的空位子,輕挽了黛眉。
顧長絕和鳳嫿兒這兩個人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一直到現在還遲遲沒有現身。
在寂靜的冬夜裡,此處的舞樂喧囂,顯得十分清晰。
偶爾能夠聽到不遠處的一兩聲狼嚎,有些淒厲。
此時,營帳外不遠處,燃起了一堆篝火。
遠離了前方的喧囂,四周有些靜謐。
鳳嫿兒在火堆旁盤腿而坐,時不時灌着酒。
她擡眸看着身邊正專注烤肉的顧長絕,淺淺開口。
“師父,你怎麼不去晚宴?”
顧長絕只留給鳳嫿兒一個清俊的側顏,沒有回答。
鳳嫿兒又喝了一口酒,笑道:“難不成師父也和我一樣,不愛熱鬧?”
她生在南唐皇室,是衆星捧月的小公主,可是隻有她知道,其實南唐皇室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風光。
南唐皇嗣單薄,人丁稀少,根本沒有熱鬧可言,就連宮宴也很少。
大部分的時間裡,在南唐都是孤獨寂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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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並不喜歡待在鳳城。
因爲,那太過寂寞。
然而,她也不喜歡太過熱鬧,這樣會顯得她十分孤單。
“嗯。”
顧長絕淡淡應了一聲,轉眸看見鳳嫿兒還在飲酒,一把就她手中的酒壺奪了下來。
“一個小女孩,喝這麼多酒做什麼?”
鳳嫿兒眼底有一絲迷離,伸手去要顧長絕手中的酒壺。
“師父,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年歲一過,我就十六了,都可以嫁人了。”
顧長絕一把將酒壺扔到一旁,然後將烤好的肉遞給了她。
“不許喝了,空着肚子喝這麼多酒對胃不好。”
“好。”
對於顧長絕的關切,鳳嫿兒總是瞬間就能安分下來。
鳳嫿兒接過了烤肉,顧長絕便接着去烤剩下的肉。
片刻,她緩緩移到了顧長絕的身邊,眼睛不眨的看着他的臉龐,眼底的迷離裡有絲渴望。
藉着酒勁,她一點點上前,看着顧長絕的薄脣,她心中微動。
就在她將要親上去的時候,顧長絕突然轉過頭來,鳳嫿兒驀地轉移了視線
“你做什麼?”
“沒,就是看到你臉上好像有東西。”
鳳嫿兒很快的收回了前傾的身子,淺淺的咬了口烤肉。
肉香很快充斥了她的整個口腔。
“是麼?”
顧長絕倒是信以爲真,伸手摸了摸臉頰。
“你幫爲師取下來。”
鳳嫿兒點點頭,一點點靠近顧長絕。
“你別動。”
酒勁涌上頭來,鳳嫿兒大着膽子再次湊了上去,直接吻上了那片薄脣。
觸感是出乎意料的柔軟,她似乎還能感受到他的震驚和顫慄。
丁香小蛇在他的脣瓣上繞了一圈,滿意的砸吧砸吧嘴。
“好了,乾淨了。”
顧長絕看着眼前這個大膽的女子,直到此時,他才後知後覺他竟然被自己的徒弟給非.禮了!
似乎,這感覺還不錯!
柔軟的觸感,酥酥麻麻,從所未有的體驗帶給了他強烈的震撼。
鳳嫿兒看着顧長絕呆滯的模樣,莫名的想笑。
“哈哈,師父,你這個樣子,真可愛……”
然而下一瞬,她的話音剛落,就直接被顧長絕一把甩了出去。
鳳嫿兒頓時栽倒在地,手中烤好的羊腿驀地掉落下來,酒意剎那間醒了大半。
不就是親了一下麼,他就算生氣被偷親,也不能用這麼大的力氣。
這簡直是下死手,她可是他唯一的親徒弟!
顧長絕也沒有想到他這一掌甩出去,鳳嫿兒直接栽地上了。
剛想去扶她,身前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
“嗷——”
幽綠色的眼睛在火光中透着危險的氣息,身形勇猛的狼齜着牙擺足了進攻的姿勢。
“狼!”
鳳嫿兒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下意識的轉過身來,看着顧長絕面前的兇猛之物,涌上大腦的酒意頓時消散的乾乾淨淨。
“師父,小心!”
鳳嫿兒腳下踉蹌不穩,警惕的盯着身前的狼。
不過一會的功夫,朝這邊涌過來的狼越來越多,逐漸將四周包圍。
“糟了,是狼羣!”
顧長絕緊鎖了眉頭,“唐叔,你快去看看錶小姐那裡的情況。”
“是,公子。”
唐叔現身之後,飛快的朝宮宴處掠去。
……
“啊!”
原本歡歌一片的篝火晚宴,突然被一聲淒厲的慘叫打算。
衆人順着聲音看去,頓時嚇得膽子都發顫了。
是狼!
確切的說是一羣狼!
剛纔發出慘叫的那人右手鮮血淋漓,一整隻手都已經被咬斷。
“啊,救命……”
“快走,是狼!”
場面一下子變得失控起來,混亂不堪。
“來人,護駕!”
御林軍接踵而來,將狼羣死死的圍在了人羣之外。
“嗷——”
狼羣見此,似乎被激怒了一般,開始發動進攻。
夏侯璟看着這一幕,眸光眯了起來,不動聲色的將沐清歌護在了懷中。
沐清歌還從沒見過這麼多的狼主動對人發動進攻,頓時驚在了原地。
按道理說,就算是狩獵一般也不會有人主動去獵狼。
因爲狼是羣居動物,且兇猛無比,一般情況下,沒有人願意惹上狼羣。
就在這時,已經響起了刀劍崢嶸之聲,並伴隨着暴躁的狼羣嘶吼。
不過片刻,就不斷有御林軍倒下去,也有狼在痛苦的哀嚎。
“住手!都給朕住手!”
賢帝及時出聲制止。
一旦對狼動手,只怕狼羣更加不會善罷甘休。
可是此時已經晚了,狼羣已經陷入了猛烈的攻擊之中。
越來越多的御林軍倒了下來,眼看原本圍起來的保護牆就要被撕開一道缺口。
就在這時,一道帶着巨大力道的羽箭破空而來,直射御林軍。
“噗呲……”
箭頭入體,那人重重倒下,保護牆瞬間坍塌,狼羣奔涌而入。
“護駕,護駕!”
賢帝身邊大太監頓時慌了,扯着嗓子尖叫道。
沐清歌看着射箭的那人,心中頓時一沉。
竟然是那日遇到的那個尚將軍!
他的嘴角掛着譏笑,在他的身後是數萬人馬,在夜色中威風凜凜。
緊接着,一人身穿月白盔甲踏馬而來,眼底盡是自信。
這人,正是當初在桐城被夏侯璟廢去一身內力的宸王宮越!
看着衝過來的狼羣,電石火花之間,沐清歌似乎想到了什麼。
“走!”
她剛打算開口,身邊的夏侯璟便已經攬住了她的腰身,帶着她離開。
他的速度很快,轉瞬之間就帶着她來到了所住的營帳內。
“救命!”
還沒有進去,便聽到了冰畫的呼救聲。
沐清歌頓時心中一沉,剛剛掀開帳簾,就看到未離正打算對衝進來的狼動手。
“未離,住手!”
夏侯璟及時出聲制止,這時他才發現一旁的衛升手中緊緊的握了根木棍,正警惕的盯着帳內的狼。
“去將小狼崽抱過來。”
沐清歌點頭,拉着嚇破膽的冰畫一同進了內室。
彷彿是人多的緣故,這頭狼顯得十分的暴躁。
而夏侯璟身上的冷煞氣息攝人,那頭狼警惕的和他對視着,一時沒有任何行動。
“嗷嗚……”
不過片刻,沐清歌便抱出了小狼崽。
它聽着狼嚎,早就興奮起來,不停的嚎叫着呼喚着夥伴。
果然,等到沐清歌將小狼崽抱出來的時候,剛纔那頭暴躁的狼頓時安靜了下來,收起了準備進攻的前爪。
狼是一種極爲聰明的動物,他們能夠分得清敵友。
“嗷……”
沐清歌俯下了身子,將小狼崽遞了過去。
似乎察覺到了分別,這時小狼崽頓時不捨了起來,不停地舔着沐清歌的雙手。
“嗷嗚……”
它的聲音裡多了幾分急切。
經過幾天的功夫,小狼崽原本手上的前爪已經結痂了,只要不碰着,再過一段時間就能痊癒了。
“去吧。”
沐清歌撫了撫小狼崽的腦袋,看着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微微勾起了嘴角。
“嗷嗚……”
這時,剛纔那頭狼直接一口叼走了沐清歌手上的小狼崽,然後一溜煙跑了出去。
“嗷嗚……”
小東西不滿的叫了一聲,似乎還不想離開沐清歌一般。
這幾天的相處,沐清歌每天給它換藥,給它餵食,多少是有些感情的。
沐清歌看着一臉凝重的夏侯璟,心中一點點沉了下來去。
“這是宮越使得計,想要藉助狼羣攻擊賢帝,同時離間你和賢帝的關係。”
夏侯璟點頭,“看來這一次本王想要在北齊奪嫡之戰中保持中立是不可能了。”
緊接着,他看向未離道:“你和夏裡在這裡保護好王妃!”
緊接着,他便掀開了帳簾,準備離開的時候,沐清歌急忙叫住了他。
“注意安全。”
夏侯璟一點頭,直接撩開了步子。
……
外面,狼羣逐漸退了下去,而宮越帶着數萬人馬卻接踵而來。
顧長絕和鳳嫿兒看着面前涌來的鐵騎,一步步後退着。
“放箭,王爺說他不想放過顧公子!”
當時,宸王被凌王廢去內力,顧長絕多少是有些責任的。
顧家爲北齊皇室辦事,當時對他卻見死不救!
剎那間,密密麻麻的羽箭一股腦的射了過來。
顧長絕眸光一緊,將鳳嫿兒護在了身後。
然而,羽箭卻越來越兇猛了起來,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好幾次,顧長絕帶着鳳嫿兒都是堪堪避過箭鋒。
這時,馬上爲首的那人親自拉開了弓弦,對着顧長絕背後的空門驀地鬆了手。
“師父,小心!”
鳳嫿兒見此,渾身的血液頓時一寸寸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