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太子府。
太子渾身上下被裹得像一隻糉子一般,他躺在榻上動彈不得。
疼痛肆意蔓延,侵襲着他的每一根神經。
然而,心底的屈辱感卻深深地淹沒了他。
“吱呀……”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了。
“殿下,妾身進來了。”
此時,沐姝穎已經有了將近五個月的身孕,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樣。
太子聞聲,微閉了眼睛,似乎在隱忍不耐。
沐姝穎知道太子受了傷,疼痛難忍,可是她卻沒有辦法來緩解他的疼痛。
“殿下,妾身喂您吃點東西吧。”
自從被擡入太子府,沐姝穎驕縱的脾氣已經磨光了,在這裡沒有人會縱容她的脾氣。
爲了生存下來,她必須要改掉以前的驕縱!
沐姝穎舀了一勺清粥送到了太子嘴邊,太子終於忍不住發怒。
“滾下去!”
沐姝穎心中委屈極了,可是卻還是不捨得離開。
哀求道:“殿下,妾身求你,你就多少吃一口吧。”
她說着,眼淚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太子看着哭哭啼啼的沐姝穎,心中更加生厭,怒道:“本宮讓你滾下去,沒有聽到麼?”
他說着眸光朝外面看去,“來人,將這個女人給本宮趕出去!”
沐姝穎聽着太子絕情的話,心疼不已,手中握緊了粥碗,咬脣道:“殿下好好休息,妾身這就去出去。”
沐姝穎眼中的淚水更加洶涌,原本她天真的以爲只要嫁入太子府,總有一日太子會發現她的美,從而愛上她。
可是,她錯了,太子根本不喜歡她,反而越來越討厭她,她怎麼做都沒有用!
沐姝穎將粥碗重新放入食盒內,急急忙忙出了房間,結果一擡眸便看到了一抹緋色的身影朝這邊走來。
她頓時再也忍不住,大聲的哭了出來。
“大姐,太子將我趕出來……”
沐姝穎看見了沐妤月,頓時泣不成聲。
此時的沐妤月再沒有以前的光鮮亮麗,即便妝容依舊精緻,可是她的眉宇間始終隱着一抹陰霾。
她看着痛苦的沐姝穎,遞過去一塊手帕,輕聲道:“擦擦吧。”
緊接着,她從沐姝穎手中接過食盒道:“把這個交給我吧,你先回去休息。”
沐姝穎不肯,卻也沒有辦法,太子眼中只有她姐姐,沒有她!
沐妤月從沐姝穎手中接過去了食盒,緩步進了房間。
她剛剛進了太子的寢殿,就傳來太子陰鷙的聲音。
“本宮說了讓你滾,你還回來做什麼,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太子殿下。”沐妤月輕聲上前。
“月兒,你來了?”
太子聞聲,眼底浮現一抹喜色,連聲音都柔了幾分。
“太子殿下,先吃點東西吧。”
沐妤月說着從食盒裡端出來了清粥,她舀了一勺,看着太子如此窩囊的躺在榻上,手中的勺子怎麼也送不出去。
太子簡直太窩囊,太沒用!
上次因爲貞妃事情,凌王爲了保護沐清歌,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她的頭上。
謀害寵妃,那可是死罪!
有太子求情,她被判了流放。
如果她知道流放路上會被官差羞辱,她當初就會直接一死了之,那樣也比被玷污的好!
如今,她不僅白玉有瑕,而且身爲逃犯,只能屈居在太子府內,連沐府都不能回!
然而,就算能夠回到沐府,也沒有任何用處,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父親一定會放棄她的!
她想,現在三皇子更加不會多看她一眼!
一想到這裡,沐妤月便心如死灰,生不如死!
可是,她不能死,凌王和沐清歌把她還得這麼慘,她怎麼能就這麼容易死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眼中的鄙夷全部落在了太子眼中。
原本太子的喜色此時已經完全被憤怒所代替。
“滾,你也給本宮滾!”
太子無法忍受沐妤月看向他的眼神,好像是在看廢物一般,他高貴的自尊無法接受。
沒有什麼比喜歡的人看不起自己再無法忍受的事情了!
“太子殿下,我餵你吃點東西……”
沐妤月強忍心中的不耐,再次勸道。
“滾!”
太子生怒,一把將沐妤月手中的粥碗打翻,清粥頓時撒了沐妤月一身。
沐妤月頓時擰起了眉頭,咬了咬脣道:“太子殿下,你好好休息。”
她飛快的起身,沒有半分遲疑,彷彿是想要逃離這裡一般。
太子看着沐妤月嫌棄他的樣子,心中的怒火更勝,並夾帶着不甘。
不顧身上的疼痛,他倏然起身,一把抓住了沐妤月的手,大力的將她拉了回來。
然後狠狠的絆住了她的身子,直接吻了上去。
沐妤月頓時驚住,心底再次浮現一抹屈辱,彷彿那一晚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腦海之中。
她立即用力的捶打着太子,拼命的反抗着。
不出片刻,太子身上便沁出了殷紅的血跡,將包紮的繃帶染紅。
他的身體再痛,但是心裡更痛。
他吻的越殘暴,沐妤月便掙扎的越厲害。
“滾,別碰我!”
沐妤月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推開了太子,一時間有些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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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看着沐妤月眼底的鄙夷,怒道:“沐妤月,你還以爲你是高貴的沐家大小姐麼,你這個不乾淨的女人,本宮不嫌棄你,你反而來嫌棄本宮?”
他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嘲諷。
沐妤月頓時臉色變得慘白,重重的跌坐在地,她維持的高貴在這一瞬間頓時被他狠狠的撕碎。
“本宮救下你,你就要好好的取悅本宮,不然太子府不留你!”
太子說的狠絕,他對沐妤月絕望了。
沐妤月捂着嘴巴,嗚咽的哭了起來,眼淚緩緩流下,滲入嘴角,是苦澀的!
片刻,她狼狽的從地上起身,跌跌撞撞的飛奔而去。
他看向沐妤月的身影,沒有愛慕,只有縈繞在他眼底的恨。
不論是誰,踐踏他的尊嚴,他都絕不會放過!
——
凌王府,景然苑。
沐清歌幫着季叔將青廬內的人安頓好,然後又給染了瘟疫的人留下了藥,這才趕回了凌王府。
沒想到她回到凌王府內,夏侯璟還沒有回來。
他進宮這麼久卻遲遲未回,沐清歌不由得擔心起來。
他重傷了太子,皇帝必然要問罪的!
她吩咐了夏裡去打探消息,而她則焦急的在殿內踱着步子,等着夏裡的消息。
“吱呀……”
房門被人推開,她立即迎了上去。
“夏裡,王爺怎麼樣了……”
沐清歌一擡眸便對上了一雙清冷的眸子,來人一襲玄衣,臉上的銀色面具已經摘去,他身上清冷的氣息頓時將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王爺,你沒事吧?”
沐清歌立即上下打量了夏侯璟一番,直到確定他沒事才鬆了口氣。
“皇上有沒有爲難你?”
夏侯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認真的端詳着她的模樣,看着她披肩的墨發,半晌,才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字音。
“醜!”
他說着大手撫上了沐清歌的髮梢。
看到他還能調侃她,沐清歌徹底放下心來,看他的樣子,皇帝應該沒有把他怎麼着。
她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耳邊就在此傳來夏侯璟的聲音。
“真的很醜!”
他用的是十分肯定的語氣。
他的話音一落,沐清歌便情不自禁的撫上自己的頭髮。
真的很醜麼,披肩長髮也挺好不是麼?
夏侯璟直接繞過他,去了內殿。
“三日後,本王要出征北齊。”
淡然的口氣落在沐清歌二總頓時掀起了波濤。
她立即追了過去,“皇帝故意的!”
明明知道夏侯璟身體不好,還要派他去戰場!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去冰天雪地的北齊,這不是直接讓他去送死麼?
夏侯璟微微抿着脣角,沒有開口。
沐清歌蹙起眉頭道:“王爺,我給你配一種藥,你吃了便會呈現病入膏肓的症狀,這樣皇帝就沒辦法再讓你出征了!”
夏侯璟淡淡搖頭,“沒用。”
上一次去南唐用的就是這樣的辦法,皇帝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