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由於近日夏侯音身着宮裝,稍不注意就會將衣服給壓皺了,她只能老實的坐在軟榻上,不能再像平時肆無忌憚的躺靠在軟榻上。
而宮衍就端坐在她的身前,他的眸光一直透過馬車車簾掀起的一角看向外面。
彷彿是做了太久的瞎子,如今他的眼睛一直微睜着,雙眸好像沒有焦距一般,始終盯着一個地方。
緊接着,夏侯音身子前傾,靠近宮衍,擡手在他的面前揮了揮。
“太子殿下,眼睛總是盯着一個地方,不好。”
隨着夏侯音傾身而來,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直接鑽入了宮衍的鼻翼之中,他的心中驀地一緊。
緩緩收回視線,看着面前的傾城女子,眸光輕輕的顫了顫。
“以前習慣了。”
失明的時候他總是半睜着眼睛,看着前方的一片黑暗,期待着他的眼前能夠出現光明。
“這可不是個好習慣,太子殿下最好改了。”
夏侯音說着淺淺勾脣。
宮衍點頭,略一垂眸剛好對上那雙秋水點點的鳳眸,心底一顫,竟有些慌亂的移開了視線。
以前,女人在他的眼中和男人沒有什麼不同,偏偏此時這慕容初就是個意外。
再次擡眸間,夏侯音已經坐回了身子,雙手交疊放在膝上,一副高貴優雅之態。
宮衍淡淡掃了眼夏侯音,眸光微微斂起。
這樣的女子,絕非普通商人之女!
馬車行駛了半個時辰才駛入了宮城,此時北宮內正有條不紊的準備着迎接蘭夏使者的事情。
下了馬車,宮衍先帶着去了承乾宮面見賢帝。
一路走來,夏侯音微揚下巴,嘴角噙着點點笑意,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安靜的跟在宮衍身後。
就連她身邊的鳳辭都是沉穩的邁着步子,根本沒有出入宮廷的半分新奇。
後面的臨風將這一幕不動聲色的收入眼底,眸光微凝。
“兒臣參見父皇。”
“草民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進入承乾宮,夏侯音緊隨着宮衍行禮,她像世家小姐一般輕輕的福了福身,姿態不卑不亢。
龍椅上的賢帝看見殿內那抹粉色的身影,銳利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都免禮吧,連海,賜坐。”
等到夏侯音坐了下來,微微擡頭時,賢帝的眸光從那張絕色的臉頰上一掠而過,眼底劃過一抹驚豔。
他猜的果然不錯,這慕容初極有可能就是東楚的文安公主!
她這張臉和當年的明德皇后很像,關鍵她眉宇間流露出的凌傲高貴,和她的父皇夏侯璟如出一轍!
因爲當年明德皇后曾經在他的皮膚下取出了玄武玉,救了他一命,所以明德皇后的模樣他記得清楚。
“慕容姑娘,多謝你醫治好了我皇兒的眼睛。”
賢帝不動聲色的掩飾了眼底的那抹驚詫,然而,他眼神的微妙變化都被宮衍全部收入眼底。
垂眸之時,宮衍壓下了心頭那呼之欲出的答案。
“皇上客氣了,醫者仁心應是本分,況且,太子殿下付了診金。”
夏侯音清朗開口,嘴角一直掛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