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的身份卻是她的禁忌,就連他也觸碰不得。
當年,她一生下衿兒就回了樓蘭,她的不告而別,讓他沒有半分防備。
他雖然派人去找,但是派出去的人卻止步於茫茫沙漠,那些人再也沒有活着回來。
那時,他氣她,恨她,怪她狠心走得決絕。
然而,那入骨的思念卻日復一日的折磨着他,終於等到他準備放手的時候,她卻沒有任何預兆的回來了。
然而,她人雖然回來了,但卻是大着肚子回來的。
他永遠不能忘記那一日,他發現她偷偷地揹着他吐得小臉蠟黃。
“夕兒,你這是怎麼了?”
那時,她看見突然現身的他,臉上劃過的是害怕與躲閃,“我……我肚子不舒服。”
“肚子不舒服?”
“是,我吃壞了肚子?”
“那這是什麼?”他直接從宮人手中將藥碗端了過來,冷冷的扔在了她的面前。
“景琛,我……”
“這是安胎藥對麼?”他心底是憤怒,眼底是失望,居高臨下的盯着她,恨不得一把扣住他的脖子。
他們三年沒見,她一回來,就給他帶來一個孩子,這讓他情何以堪?
“告訴我,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他像是發了瘋一般緊緊的扣着她的雙肩,眼底微微發紅,那是憤怒。
“我……”
他就這麼看着對面的婉夕張了張脣瓣,卻始終吐不出來半個字,而他手下的力道也不自覺加大。
最後,楚婉夕也沒有告訴他孩子的父親是誰,而是不斷的流淚。
當時,他直接摔門而去,留在了啜泣的她。
那時,他滿腦子只有她懷了別人的孩子這件事,反而忽略了她蠟黃蠟黃的臉色,也忘記了詢問她到底在樓蘭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的確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也是在那時,婉夕再也不再像以前那樣親暱的喚他景琛,而是連名帶姓叫他月景琛,或者月華。
而後,他幾乎每日喝得酩酊大醉,每一次都在她的院子前徘徊,最後卻又無奈離去,徒留一抹悵然。
雖然他沒有說,但是他的心裡自然是希望她將那個孩子打掉的,他的心思她懂。
再後來,他們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再見面。
等到他再次得到她的消息時,是她小產。
再次見面的時候,她更加的憔悴了,臉上沒有半分血色,而且不願見他。
他至今都還記得,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便是,“現在你可以滿意了?”
當時,他的心情五味陳雜,心疼卻又無奈。
之後,她說月景琛,你不公平!
是啊,他有很多女人,也有很多孩子,可是他卻容不得她肚子裡的一個孩子。
他知道,他自私,狹隘,徹底傷了她的心。
對於他安慰,她卻只是默默的流淚,他明白這是她對他的失望。
當年那個孩子存在的時候,是埋在他心底的刺,然而,後來那個孩子沒了,他心口扎着的那根刺反而越扎越深了。
很多時候,他都在想,若是當時他多關心一些她的事情,他們之間的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