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那位宮女聞言頓時嚇得雙腿發軟,顫着聲音道:“紅兒姐姐,這可怎麼辦是好?”
就在這時,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兩個小宮女立即普通跪了下來,“菱姐姐恕罪,奴婢該死。”
“簡直罪該萬死,這可是凌王爲娘娘作得畫,娘娘愛惜如命,你們竟然弄髒了!”
“菱姐姐,奴婢知道錯了……”
“知道錯有什麼用,這畫已經弄髒了!”大宮女十分氣憤。
“香菱,發生什麼事了?”
貞妃看到畫被污了,剛想發作,一擡眸對上跨門而來的沐清歌,拂了拂手,將她們二人打發了下去。
“凌王妃來了。”
“皇后娘娘讓我過來給貞妃娘娘瞧瞧身體。”
貞妃微微頷首,請沐清歌入座,然後吩咐下人給沐清歌沏茶,她不急着讓沐清歌把脈,倒是十分小心的將剛纔那幅畫鋪在桌上,拿着絹帕小心翼翼的逝去上面的水漬,彷彿怕是弄壞了一般,極爲愛惜。
直到將水漬擦拭完畢,纔將其懸掛在一旁。
沐清歌擡眸看去,畫中女子一襲煙羅水裙,靜坐桃花樹下專心撫琴,桃花片片飛落,彷彿伴着樂聲起舞,幾片落在女子發間,給烏黑的墨發平添一抹胭脂色,更襯人比花嬌,真是美不勝收。
畫中女子眉宇間尚且稚氣未脫,稍顯青澀,但已經出落得傾國傾城,這分明是年幼時的貞妃!
貞妃見沐清歌打量,淺淺一笑,“這幅還是當年凌王爲本宮畫的,一晃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看着這幅畫,貞妃彷彿陷入回憶之中。
沐清歌眸光微斂,她直覺貞妃現在還在愛着夏侯璟,怎麼都不覺得貞妃會因爲夏侯璟傷了、殘了而選擇背棄他入宮。
“本宮還記得當年人人都說本宮和凌王是金童玉女,不過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本宮留着這幅畫,也不過是留個念想。”
貞妃見沐清歌神色不變,接着又道:“縱是海誓山盟,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凌王妃還請不要介意。”
本來沐清歌沒有多想,但是聽了貞妃這兩句解釋,卻不得不多想,她這麼說可不就是讓她介意的麼。
“貞妃娘娘放心,本王妃不會介意的,你也說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重要的是要珍稀眼前人不是麼?”
膈應她麼,她纔不上當。
貞妃臉色微微一變,輕輕點頭道:“那就好,凌王雖然表面上冰冷,其實對人很好,而且極有耐心,從這幅畫上就可以看得出來,裡面的焦尾琴,是他特意從南唐給我帶來的……所以,憑着我對凌王的瞭解,他既然娶你爲妃,一定會對你好的。”
貞妃語氣清淡而冷清,雖然一副關心沐清歌的口氣,然而卻無時無刻不在跟她秀她和夏侯璟之間的關係多麼親密無間,不是她沐清歌可以插足進去的。
沐清歌不禁呵呵了,這貞妃如此都已經是皇帝的妃子了,而夏侯璟也已經娶妃,她怎麼還一副夏侯璟是她的所有物的姿態?
她這麼給皇帝戴綠帽子,難道就不怕皇上遷怒與她麼?
沐清歌抿了口清茶,放下杯盞,清聲對貞妃道:“貞妃娘娘說得對,王爺對人很好,而且王爺對我一直都很好。貞妃娘娘,現在我們可以把脈了麼?”
沐清歌說着將脈枕墊在了貞妃的手腕下面,準備把脈。
她這次來,可不是來聽貞妃用她和夏侯璟的過去膈應她的!
貞妃的臉色有些發白,半晌才攢出了一抹淡笑,“凌王對你很好,本宮也能放心了。”
沐清歌把脈得知,這位貞妃的確身子骨弱,氣血不足,身子虧空極爲厲害。
至於月事麼,雖然不調,可是她怎麼覺得不像是一般的月事不調,倒像是故意用藥造成的呢?
“凌王妃,本宮的身體……”
沐清歌收了手,遲疑了一瞬,還沒有開口,就傳來一陣小孩的哭聲。
對面的貞妃聞聲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緊接着是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奴婢給娘娘請安。”
“徐嬤嬤,你怎麼將十九皇子給抱過來了呢?”貞妃身側的大宮女香菱斥責了句。
“娘……我要娘……”徐嬤嬤懷中軟糯糯的奶娃娃朝着貞妃不斷地伸手,然而貞妃卻冷眼瞧着,始終無動於衷。
“娘娘,十九皇子吵鬧着要見您,他這是想您了呀……”徐嬤嬤心疼的看着懷中的小孩子。
“娘娘身體向來不好,哪能禁得起十九皇子的折騰?”
“可是……”徐嬤嬤看着懷中哭成淚人的十九皇子忍不住開口。
貞妃彷彿頭痛般的撫了撫額頭,極爲不耐的閉上了眼睛,從頭至尾,都沒有瞧那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一眼。
那孩子倒也可憐,明明是皇子,本該是養尊處優,可是看起來卻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瘦瘦弱弱的。
“可是什麼可是,還不趕緊將十九皇子抱走,他哭得娘娘心煩。沒看見清心宮今日來了貴客麼,還不趕緊下去!”香菱的聲音又尖利了幾分。
“娘……”十九皇子依舊不斷地對着貞妃伸着手,小臉上掛滿了淚痕。
徐嬤嬤不敢去看貞妃,將痛哭的十九皇子抱出了清心宮。
沐清歌聽着小孩子那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不免心驚,十九皇子哭成那個樣子,貞妃也能做到無動於衷,這十九皇子不是她親生的麼,怎麼她對十九皇子這麼冷淡?
直到那哭聲聽不見了沐清歌這才緩緩開口,“貞妃娘娘的月事紊亂只怕不是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吧。”
她的話音一落,貞妃原本微閉着的眼睛,驀地睜開,嘴角裂開一抹不自然的笑,“哦,你可診出什麼了?”
“氣血不足,身子虧損厲害,想必是娘娘生十九皇子掏出了身子,至於月事麼……”沐清歌微微一頓,“娘娘,可曾服用什麼避孕的藥物?”
貞妃神色微滯,立即恢復常色,點點頭道:“宮裡頭向來有息子湯的。”
“息子湯?”
只怕若是隻服用幾次息子湯的話,根本不至於月事會如此紊亂!
沐清歌不動聲色的斂眸,“如果娘娘想要調節月事的話,以前服用的藥物以後算不能服用了,比如息子湯、紅花。”
貞妃臉色微微一白,有些不可置信的掃了眼沐清歌,難道她看出了什麼?
她做得十分隱秘,就連太醫都診不出什麼,難道這瞞不住她?
“剛纔給娘娘把了把脈,我猜娘娘現在都已經半年沒來過小日子了吧?”
“是。”貞妃淡淡點頭。
“來則半月,甚至一月,不來則半年甚至一年,依我看來,娘娘現在的情況比較嚴重,如果不及時調節的話,很有可能會閉經,甚至是絕經,一旦絕經,人就會很容易蒼老。”
貞妃聞言,臉色比剛纔更白了幾分,身子微微輕顫了顫,抿脣道:“麻煩凌王妃幫本宮調理。”
“娘娘不必客氣,我先給娘娘開個方子,娘娘先吃藥調理,相信不出一年,娘娘定會在爲皇上添上一子半女。”沐清歌笑的真誠,而貞妃的表情卻微微變了。
沐清歌可不在意貞妃心裡有多不好受,剛纔她一直在她跟前秀跟夏侯璟的過去,她現在不過是才說了這麼一句,難道她就受不了了?
雖然她沒有權利干涉夏侯璟的過去,可是她現在是夏侯璟的王妃,她這麼赤果果的覬覦她的男人,實在是不大合適。
一旁的香菱立即捧上來筆墨,沐清歌剛剛落了筆,那邊就傳來一聲尖利的聲音,“凌王妃謀害長樂公主,快把人帶走!”
沐清歌掃了眼墨汁未乾的宣紙,將筆放下,回頭道:“出了何事?”
冰畫有些擔心的看了眼沐清歌,小聲道:“好像是長樂公主的臉出了問題。”
沐清歌微微蹙眉,她剛纔在昭陽宮偏殿的時候,長樂的臉明明就要好了,怎麼又出問題了?
來人爲首的正是黎嬤嬤,她冷目睥了眼沐清歌道:“凌王妃,你謀害長樂公主,皇后娘娘大怒,請你立即跟老奴走一趟。”
沐清歌幾乎下意識的就想到這又是誰在給她穿小鞋了!
沒辦法,上一次夏侯炎那件事給她的印象太深了!
“長樂的臉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