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輕輕地推了推身邊的造船學院院長辛一心,朝他使了個眼色。
“灰分大,並不代表不合適,”女同學笑了笑,“據我所知,鋼鐵工業煉焦用的煤炭,經過處理後,灰分幾乎爲零,燃用時,跟燃油的效果相差無幾。”
辛一心點了點頭,又問了一句:“那你知道,爲什麼清甘境內的火車使用煤炭作爲動力嗎?”
女同學的拳頭攥的緊緊的,激動地回答道:“因爲華夏是貧油國家。”
“這位同學,你的姓名及專業。”
“楊慕舟,機械專業,不過,我更想學的是造船專業。”
辛一心笑着看了看楊慕舟:“這位楊慕舟同學,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機械專業的研究生院,不在嘉峪關。”
楊慕舟有些摸不着頭腦,吃驚地看着帶隊的聶雙全。
聶雙全笑了笑:“恭喜楊慕舟同學,你可以選擇你喜歡的造船專業了。”
楊慕舟一愣,臉上露出了了笑容,可隨即笑容又慢慢地消失了:“聶老師,沒有海,哪能造得了船。”
“心中有海,到處都可以造海船。”辛一心意味深長地盯着楊慕舟,“而且,誰說西北沒有海的?”
“老師,青海湖,算不得海的。”
辛一心覺得小姑娘挺有意思,鬥起了嘴:“這位同學青海湖的湖面有六千多平方公里,平均深度達30多米,這樣的條件,足夠跑航空母艦了。”
“這位老師,如果在青海湖邊造船,那些原材料該如何運輸?”
辛一心一愣,好奇地打量着還未入門的得意弟子:這小姑娘知識面也太廣了吧?
不過,要是現在被問倒了,以後還怎麼當老師,辛一心看了看流雲……
見流雲點頭,辛一心笑着看了一眼楊慕舟:“如果,有一個交通便利,有處於工業區邊上的大型湖泊呢?”
楊慕舟像炸了毛的小公雞:“不可能!”
“那咱們打賭?”
“賭注什麼?”
“你輸了就要給我當徒弟,至於我輸了……”辛一心看了看楊慕舟,“你說吧!”
“我要研究蒸汽輪機。”
“成交!”
回到座位上,流雲沒好氣地瞪了辛一心一眼:“竟然給未來的徒弟也挖坑,你這節操也夠低的。”
辛一心厚着臉皮笑了笑:“彼此彼此,當初你不是也用相同的招數把我坑到這裡來的嗎?再說了,擇其英才而育之,不正式人生的一大幸事嗎?”
“對了,”辛一心突然轉過頭,惡狠狠地盯着流雲,“你不許跟我搶徒弟!”
“算我怕了你了,行了嗎?”
“這還差不多。”
火車不到半個小時,到達了嘉峪關。
下了火車,一行人轉成大巴,經過了層層安檢後,大巴駛進了物理研究所。
早就等在門口的教授們,接到自己需要帶的學生,就匆匆趕回了實驗室,只剩下帶隊的老師和幾個未來核物理界的大拿,在那裡面面相覷……
沒過多久,從研究院的大門裡出來兩個讓所有學生都感到吃驚的人:葉企孫和趙忠堯。
見到高能物理學方面的大能噓寒問暖,剩下的學生都受寵若驚。
聊了一會兒,流雲將所有人都請上了車。
車上,在劉雲的授意下,趙忠堯給華共方面的帶隊老師科普了一下核裂變和核聚變。
聽到核武器那巨大威力的聶雙全有些吃驚,對於行程的目的地,也隱隱有所猜測。
經過了比物理研究所更加嚴格的檢查後,一行人來到了鈾濃縮工廠。
看着工廠里長達幾十千米甚至都延伸到山體裡的生產線,聶雙全的雙眼也都直了:馬玄忠的家底,比毛詠芝說的還要厚得多呀……
參觀完了鈾濃縮工廠,衆人又參觀了重水加工廠。
參觀完了核心的核燃料生產廠,聶雙全對於西北的家底厚實程度,算是有了一個大致的了結:蔣瑞元治下的江南富庶地區的財富,可能也就剛剛能趕得上嘉峪關;至於酒泉,全國其他地方一年的鋼鐵產量,都趕不上酒泉一個月的產量……
1943年4月下旬,流雲接到猶太人傳遞過來的情報:日本聯合艦隊司令山本五十六,因爲電報被美軍破譯而泄露行蹤,遭到美軍飛機追殺而斃命。
沒出一個月,北非的坦克大戰落下了帷幕:“戰功卓着”的蒙哥馬利靠着美軍的龐大後勤體系,將德意聯軍拖垮……
對於結果並不意外的流雲,卻是將目光轉向了此戰的失意者。
而在西太平洋戰場上,從1942年中途島之戰就取得了海軍優勢的美軍,卻因爲某些原因,又被日本海軍拖入了破襲戰,一時間無被日軍攪得狼狽不堪……
入了夏,延州的預科生,全部通過了預科班的學習,順利地拿到了正式的入學同志書。不過,跟入學通知書一起的,還有一份爲期一個月的軍訓通知書。
看到軍訓通知書後,所有延州來的學生,都愣住了:本來以爲躲過了加強學習,就可以高枕無憂,結果沒想到,躲過了初一,還是躲不過十五……
不過一想到本地的學生也會一起軍訓,衆人的心情都好多了。
聶雙全對西北地區國中、大學的入學前軍訓,倒是持肯定意見:不光是提前進行了紀律教育,而且一起“患過難”之後的同學關係,也會更加融洽……
不過,軍訓之前,照舊是流雲的“炫耀”環節:經過了四個多月的緊張施工,有着科幻風格的“酒大”,除了校園中心地區的研究生院,wài wéi的本科學區,已經逐漸成型……
1943年8月1日,酒泉大學第一屆新生入學報到,正式開始。
由於是第一屆新生入學,報到手續大都是由學校的老師來辦理的,而這一屆學生也被酒大的校友稱爲“最幸福的酒徒”:因爲入學的學生很多,老師數量相對較少,不少業界的大拿都被趕鴨子上架,負責新生接待工作……
不過,讓很多“最幸福的酒徒”懊惱的是:在原來酒泉工業專科學校轉到酒大的學生報到後,迅速地接替了那些“笨手笨腳”老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