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雲大師傅,你今天……”大漢瞥了一眼流雲身後的小夥伴。
“被父親的戰友收養了,”流雲笑着回答道,“這幾位是我的哥哥姐姐。”
“哦?”
大漢好奇打量着流雲身後的陳正他們……
流雲瞪了大漢一眼:“行了,我是來買魚的,還有沒?”
大漢一愣,然後喜出望外地不停點頭:“有……有……有……別人來肯定是沒有的,不過,您來了,什麼都有!”
流雲扭頭看了一眼大姐陳正:“姐,咱們上船看一下?”
“可是……”
陳正泛起了嘀咕……
流雲朝大漢使了個眼色,大漢心領神會,笑着看了看陳正:“這位女同志,剩下這些,賣相差一點,可以低價處理。”
陳正鬆了口氣:“好吧!”
等見到了船艙裡的“處理貨”,陳正徹底放心了:沒有死貴死貴的大黃魚,只有一些長得特別醜的大蝦、貝類和螃蟹……
大漢滿臉自豪地看了看流雲:“大師傅,這些貨怎麼樣?”
流雲直接回敬了一記白眼: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些原本應該是要送到島上的,遇到自己了,還省下不少燃油……
“哦,對了,認識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名字?”
“查愛國!”大漢苦笑着嘆了口氣,“原來叫查建國,後來……就改了。”
流雲笑着點了點頭,很有時代特色的名字……
陳正端詳了半天,也不知道挑什麼好,只能回過頭,一臉無奈地看着流雲:“老幺,咱們該挑哪樣?”
流雲笑了笑,豪氣沖天地回答道:“咱們包圓了吧!”
說着,流雲扭頭看了一眼查愛國:“包圓了,隊長說不定還能再便宜一點!”
收到流雲暗號的查愛國,不停地點頭附和着:“對……對……”
“好吧!”
陳正無奈地點了點頭……
看着查愛國麻利地將海鮮裝進小號的麻袋裡,遞過來,陳正從兜裡出了一疊票子,遞過去……
查愛國愣了一下,隱蔽地瞥了流雲一眼,見流雲點頭,只留下了最上面一張……
眼看着就要滿載而歸了,流雲又起了幺蛾子……
“姐,你們先往回走吧,我還有事要跟這位查隊長談一下。”
陳正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們先走了!”
目送着四個小夥伴離開之後,流雲嘆了口氣,從兜裡掏出一疊油票,塞到查愛國手裡。
“這可使不得!”
眼見查愛國要推辭,流雲瞪了他一眼:“你不收錢,回去怎麼跟隊裡的人交代?”
再三推辭之後,查愛國只收下了自己認爲合適的價錢……
流雲直接無語了,足足打量了查愛國半天,最後只能嘆氣……
“對了,大師傅,那冷凍設備的事兒?”
流雲點了點頭:“李老四原名段鵬,c軍的,你可以去那邊找他給你弄一個指標。買回來之後,我可以幫你們擺弄。”
“那這錢……”
見查愛國將油票掏出來,流雲又是一記白眼:“yī mǎ歸yī mǎ,讓你收着你就收着!”
查愛國只能苦着臉將油票塞回兜裡……
中午,流雲和他的小夥伴們,享受了一次海鮮盛宴……
爲了紀念這頓豐盛的大餐,二哥陳寧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才藝:將半米多長的龍蝦殼子,製成了標本……
當天晚上,陳景峰迴家了……
看着陳寧不停地在面色鐵青的老爹面前炫耀自己的作品,流雲縮了一下脖子……
從廚房出來的劉曉慧,將拿着笤帚的手背在背後,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着陳正:“老大,我給你的伙食費呢?”
“在這!”
看到“家暴利器”的陳正,戰戰兢兢地將手伸進兜裡,將剩餘的票子掏出來,遞過去……
劉曉慧瞥了票子一眼,接過來,又遞給了陳景峰:“老陳,你數一下!早上我給了五斤糧票,三斤肉票。”
陳景峰接過票子,點了一下,發現只少了半斤糧票,擡起頭,瞪着陳正:“陳正,這是怎麼回事?”
陳正一臉懵圈,顫顫巍巍地回答道:“花掉了!”
看自己大女兒的表情不像撒謊,劉曉慧心裡泛起了嘀咕:這是怎麼回事?
當劉曉慧將目光轉向陳景峰時,發現自家老公正苦着臉盯着流雲……
“小云,說吧,是怎麼回事?”
“這些海鮮實際上一共花了半斤糧票和五十升的柴油供應票。”
陳景峰朝自己妻子點了點頭……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你們四個先回房間!”
目送着兒子女兒回到房間之後,陳景峰苦笑着看了看流雲:“小云,你花錢也太大手大腳了吧?”
流雲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起身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將揹包拿來……
看到桌面上分門別類捆成捆的票子,劉曉慧差點暈過去: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百斤的糧票……
而陳景峰,臉直接黑了,苦笑着嘆了口氣:“段鵬還真是關心你呀!”
流雲笑着搖了搖頭:“這是我這幾年的工資的一小部分,還有一部分還存在段鵬那裡。”
陳景峰的臉更黑了:自己辛辛苦苦十幾年的積蓄,還趕不上小孩子幾年的工資……
劉曉慧拿起一捆票子,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笑眯眯地看着流雲:“唉,小云,這麼大額的糧票你們是從哪裡弄來的?”
“東福島給供銷社供應過冷凍海鮮。”
聽到冷凍二字,陳景峰愣了一下,然後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睜大了眼睛:“小云,你別跟我說,東福島上的冷凍設備是你們自己造出來的!”
流雲點了點頭……
“那賣冰塊的李老四不會就是段鵬吧?”
流雲又點了點頭……
陳景峰總算是明白流雲爲什麼會這麼有錢了。可一看到桌面上大額額額各種供應票,陳景峰的腦殼子就隱隱作痛:段鵬這傢伙,你怎麼就不能幹點好事,把小孩子都帶歪了……
見陳景峰夫妻倆盯着大堆的供應票犯愁,流雲搖了搖頭,站起來,將piào jù往夫妻倆跟前推了推……
“你……哎呀……你……”
陳景峰急得直搖頭……
“咱們是一家人,”流雲嘆了口氣,“雖然那聲爸爸媽媽我還叫不出口,可我是真的拿你們當親人。”
“那好吧,我們先給你存着吧!等到……”
陳景峰剛想說結婚,突然想起來,眼前這孩子,還不到十歲,還早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