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成全

時間一天天過去,毫無預兆的風雨卻無厘頭的襲來。

有一段時間,吳曉月敏感的覺察到孔彥有些異常,比如說,時不時欲言又止,有時候接電話遮遮掩掩,相處時話變少了,在家裡做事沒那麼隨意了,有些謹慎有些刻意,親密的時候像是例行公事,帶着一絲遷強,顯得特別不自然。

吳曉月去找王明偉打聽,王明偉告訴她了原因。一個月前,肖璐和再婚的那個男人離了婚回到了容城,而且一直纏着孔彥複合。

吳曉月問王明偉:“孔彥是什麼態度?”

王明偉說:“孔彥不答應,他告訴肖璐不行,他已經和你在一起了,不能回頭了。曉月,孔彥也許真不想和肖璐複合,他不告訴你是怕你多心。”

“他不說,我就當不知道吧,你也別告訴他我知道了。”

一天下午,吳曉月正坐在辦公桌前爲設計方案發愁的時候,前臺打進電話,說是有人要見自己,問是誰,說是一個叫肖璐的女人。縱有千般萬般不願,吳曉月也只好見見。

同事把肖璐帶進吳曉月的辦公室,吳曉月請她坐下,讓同事給她倒了一杯水。

吳曉月問:“找我有事嗎?”

“好久不見,你氣色挺好的,比和王明偉在一塊的時候都好。”

這是來者不善,善都不來了,吳曉月笑了笑:“是挺好的。可你的氣色就不太好了,比和孔彥在一塊的時候差多了。”

肖璐剛剛還笑得春風得意,立馬變了色:“你,你。吳曉月,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沒有啊,我沒有說你什麼,也沒有說我有資格。你氣色是不好啊。”

“哼,我氣色是不好,所以孔彥心痛死了,讓我要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對於肖璐的挑釁,雖說心裡比預想的難受,可還不至於讓自方寸大亂,吳曉月面不改色的回道:“他既然讓你好好養着,你還出來折騰,他不是更心痛嗎?”

肖璐見自己的話並沒有刺激到吳曉月,沒有發生任何作用,想着自己的方式可能不對。她調整了一下情緒,語重心長的說道:“曉月,我沒有其他意思,也不是過來示威或者秀恩愛什麼的。

我知道,你現在和孔彥在一起,也知道你們兩個不是因爲愛在一起,不過是彼此都很孤獨,都想找一個人陪伴,慰藉一下寂寞的靈魂而已。

現在,我回來了,你覺得孔彥還能泰然自若的和你在一起嗎?我和他的感情,你應該是最瞭解的人之一。

我們有些誤會,有些介蒂,可是這些都不能讓我們倆分開,我們始終會在一起。

孔彥想和你分手,又覺得對不起你,一直很糾結,你看,你能不能先提出來,免得大家爲難。曉月,我求求你,放過孔彥好不好?”

吳曉月心裡已經波濤駭浪,可臉上卻面無表情,冷冷道:“行,既然你們都達成一致意見了,你又來求我了,今天晚上我就主動提出來。你催着他趕快從我那兒搬走,再有就是,請你以後再也不要到我公司來,也不要再來找我,要找男人找自己的男人說去。”

晚上,吳曉月洗漱完,並沒有像平時一樣提前入睡,而是靠着牀頭捧着一本書看。

孔彥洗完澡走進臥室,看到吳曉月居然還沒有睡,有些詫異,問道:“還不準備睡?”

吳曉月回答道:“在等你。”

“有什麼事嗎?”

“今天肖璐來我公司找我了。”

孔彥的臉微微變色,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不小心被大人捉住一樣,坐在牀邊,低着頭,可能是在考慮如何開口說分手吧。

吳曉月不想被“宣判”,不想聽“對不起”,搶先發聲:“孔彥,就當是你今天給我打過招呼了,你的東西本來就不多,一個行理箱應該都能裝進去,實在拿不完,過兩天來拿也行。”

孔彥驚愕的擡起頭,看着吳曉月:“曉月,我沒打算……”

吳曉月不想聽他解釋,繼續說道:“孔彥,我們在一起是源於一次意外,我們之間沒有愛,我和你在一起是一段你情我願的相互陪伴,是兩個孤獨的人爲了取暖才抱得一個團。孔彥,不用感到愧疚,也不用覺得對不起,你有權利隨時離開。我祝福你和肖璐,真心的。”

吳曉月的話讓孔彥無比觸動,他沒有想到吳曉月如此“大度”,又如此卑微,她的風輕雲淡、毫不在乎深深刺傷了孔彥的心。他仰起頭,苦笑了兩聲:“不會。太晚了,睡吧。”

不會什麼?吳曉月沒有追問,從與肖璐談過話,她下了決定起,她已經把孔彥的離開當成了一件一定會發生的事了,所以其他的都不重要了。今天把話說開了,也許明天孔彥就會毫無負擔的離開,一切就結束了。

兩人睡下,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