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醒過來的是傑克,狼行者強大的體質讓他在同伴尚且還沉浸在噩夢中的時候就恢復了意識。甦醒過來的傑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他最後的記憶就是自己的脖子好像受到了一次重擊,然後就沒有知覺了。想到曾經使自己昏厥的偷襲,狼行者立刻從地上跳了起來,並對四周做出戰鬥的姿態。
可是他並不能在王都的街道上找到任何的敵人,反倒是對他和還在昏迷中的小隊成員指指點點的路人讓傑克意識到情況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同。這個時候,狼人才看到在自己的身邊,包括起司在內的所有人都靠着牆壁昏睡着,看上去就像是狂飲了一整晚然後醉倒在路邊的醉漢。
察覺到自己失態的行爲,傑克尷尬的將擡起來雙手收了回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狼化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等一下,爲什麼是消失?我什麼時候狼化了?狼行者的眼中泛起了迷茫的色彩,他努力回憶着自己暈倒前的經歷。但是除了朦朧的紅色和跟一種極隱晦的不適感之外,傑克卻記不清在大霧中的任何事情。在他的記憶裡只有一行人從赤紅之血出發的情景,在之後他們是如何走到這條街上的,又是怎麼被偷襲,狼行者完全想不起來了。
不過自己想不起來不重要,傑克知道誰會記的被自己遺忘了的事情。
“醒一醒,起司?”拍打着同伴的臉頰,狼人努力試圖去喚醒法師。而或許是他的拍打起到了作用吧,隨着一聲呻吟,起司的眼皮顫動了一下。
“血…霧…雨水…該死的!血肉高塔!”甦醒過來的法師很明顯還沒有從自己的夢魘中擺脫出來,隨着眼皮睜開,可以看見起司的眼睛呈現出紅色。但是那並不是因爲魔法或者能量,只是單純的眼球充血,這也讓法師眼中的世界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紅色幕布。
“哇哦,冷靜,冷靜,起司。已經沒事了,我們安全了。”傑克的雙手按住法師的肩膀,他真的害怕在恐慌中的起司會隨手釋放一些危險的魔法。而法師的反應也讓狼行者確信,自己記憶中的不適感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安全了?我們安全了?這裡是王都嗎?真正的蒼獅王都?”因爲幾乎喪失了視力,起司只能從觸覺和聽覺來判斷同班的位置,他用手使勁的抓住傑克的胳膊,似乎這樣才能保證同伴不會突然消失。
“是的。這裡是蒼獅王都,真正的王都。你聽,周圍都是行人。”狼人說完就閉口不再多說,他希望起司在聽到周圍喧鬧的聲音後可以冷靜下來。
隨着傑克的話,起司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聽覺上,那些行人的腳步聲,談話聲,吆喝聲……富有生活氣息的聲音像是陽光一樣驅散了法師心中的恐慌。而身後和身下岩石的堅實觸感也證明了這裡不是惡夢中的血肉街道。得益於此,起司慢慢冷靜了下來。
“傑克。”法師試着呼喚着同伴的名字。
“我在這裡,就在你身邊。”狼行者回應道,同時用雙手上的力量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我的眼睛怎麼了?”視野中濃厚的紅色讓起司產生了不好的推測。雖然以灰塔的儲備,想要培育從而替換一雙眼球並不是十分困難的事情。可是失去最常用的視力依然會極大的影響法師現在的活動。
“沒事,你的眼睛只是充血了而已。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傑克安慰道。對於生活在北方的北地人來說,長時間盯着潔白的積雪從而引發的雪盲症也會導致眼球充血,所以他也知道這種症狀往往只是暫時的。只不過靜養卻是免不了的了。
得知自己的眼睛只是因爲充血而無法正常使用,起司明顯鬆了一口氣,這樣的傷勢還不算眼中。但是法師很快又意識到,現在可沒時間給他恢復充血過度的眼球。
“其他人的狀態如何?”起司問道。雖然在第一時間打暈了同伴,但是法師也不敢肯定他們現在的狀況。
“看起來不會比你糟。”傑克的雙手從起司的肩上離開,轉而去大量洛薩和珂蘭蒂,黑山伯爵和女巫看起來只是單純的暈了過去。
“那就好。把他們叫醒,我們的任務繼續。”法師努力調整着自己的坐姿,靠着牆坐了起來。
“繼續什麼啊,你的眼睛都這樣了。”從剛纔的反應不難看出,即使是神通廣大的施法者,失去了視覺也不會更加從容,要說讓起司以這種狀況去執行暗殺男爵的任務,在傑克眼中無異於送死。
“我沒關係,你去叫醒他們。”起司用強硬的語氣說道,同時將手伸到自己的袍子裡摸索着什麼,“雖然有點浪費,但是現在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哈哈,如果有人知道我用這玩意來治療眼球充血,應該會活活氣死吧。”
狼行者並不知道法師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出於對起司的信任,他還是轉頭開始喚醒剩下兩位同伴。而在他轉頭的時候,法師從袍子裡拿出了一個很精緻的小水晶瓶,將其對着自己的眼睛,輕輕倒轉過來。那個小瓶子裡僅剩的一點液體也因此流入了起司的眼睛裡。
當洛薩和珂蘭蒂也幽幽轉醒的時候,起司的眼睛已經因爲第一場雨的雨滴而復原了。事實上,現在的法師覺得自己的視線從未有過的清晰。
“啊……以黑山的名義,到底是什麼回事。”想來的伯爵一邊用力的揉着自己的太陽穴,一邊說道。
而相較之下,珂蘭蒂的反應則要好一些。女巫和狼人一樣努力的回憶着之前的經歷,在發現自己同樣無法找出清晰的圖像之後,將目光投向了手上的荊棘戒指。這枚戒指有能力讓婚約者雙方看到對方所見之物。然而還不等她催動戒指上的法術,起司的手已經放到了她的手上。
“相信我,有些事情,還是從未見過比較好。”法師輕輕搖了搖頭,示意珂蘭蒂不要去做傻事。
“但我總要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可不想再這麼突然昏倒在路邊。”女巫看着起司說道。作爲一名合格的施法者,珂蘭蒂無法容忍自己被不知名的東西操控。
“我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發生第二次了。而且我想那些襲擊我們的人也已經付出了足夠慘重的代價。相信明天,王都的警備隊就會忙碌起來。畢竟一下子出現那麼多隻剩下皮膚和骨骼的屍體,怎麼想都很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