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蕙倒是臉上一片淡然說:“這都是意料中的事情。”
趙崇義皺着眉頭。
陳文蕙叫水蓮過來說:“去把那個錦盒子拿來,把最近關於宮裡的消息,都給公爺看看。”
水蓮忙去取了一個錦盒過來,趙崇義詳細的看了一遍。之前,他一直都在外面征戰,即使中間回來休整,也是匆匆忙忙,反正這些瑣事都交給陳文蕙處理了,他也沒有多問。
現在有了閒時間,自然一一細看。越看眉頭皺的越很。
陳文蕙等他看完了說:“皇上自從我們走了之後,開始在整個京城還有京畿一帶查處貪官污吏。當然了,這個是好事。可是,大楚已經是積重難返,那些人哪裡能這麼輕易就範。好多人就去進宮去求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本來就想去南洋見麗川公主。看了這個架勢,立刻就像皇上提出要去南洋。皇上開始還不同意。一心要孝敬太后娘娘,拼命挽留。給太后娘娘做足了面子。太后娘娘最後三番五次的上書,說實在是想念公主。皇上只好同意了,派了大軍護送,還賞賜了很多東西,反正恩遇是給的充足。”
“太后娘娘帶着一身榮耀去了南洋,倒是躲開了京城的漩渦。太后娘娘走了之後,後宮中就是皇后娘娘掌管着。皇上現在對皇后娘娘倒是聖眷還好。不過,最寵愛的還是白貴妃還有王家嫡女進宮的,已經被封了王嬪了。京城中的貪腐查來查去,只是查了一些根基淺的人。”
“四大家族的人都沒有被查到。頂多是一些外圍的人被查了。發落的也很輕。貪腐沒有徹底查明白,白家的權勢倒是日漸增長了。還有馬家的權勢,王家的權勢都增長了。貪腐的反而嚴重了。”
趙崇義問:“這些皇上一葉障目。難道敬原不知道嗎?他怎麼不提醒皇上?”
陳文蕙笑了說:“崇義,你還是政治經驗淺啊。皇上會不知道嗎?我能刺探到的消息,皇上會不知道?他手下沒有刺探消息的人?”
趙崇義皺着眉頭說:“那皇上是什麼意思?”
陳文蕙說:“皇上因爲要用到白家和我們陳家抗衡,要不,後宮中,陳皇后一家獨大,他的日子能好過了嗎?你忘記以先皇的雄才大略。都先是受制於母家李家。後來受制於妻族王家。你小時候爲了保護皇上,沒有少和王家的子弟爭鬥吧?”
那個時候,皇上還只是一個沒有權勢。無人關注的普通皇子。後宮中王皇后大權在握,王家子弟經常出入宮廷,也經常欺負皇上。每次都是趙崇義仗着父親忠義公的軍權和這幫子紈絝爭鬥。
趙崇義點點頭說:“皇上是經歷過那個的。自然是格外小心。”
陳文蕙說:“要做皇上,就要做到無情。這一點。皇上要比先皇做的好。他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雖然現在他不高興白家,王家的崛起。但是,爲了制衡我們陳家,不得不讓白家崛起。爲了將來對付南疆,肯定會給王家恩遇。”
趙崇義無奈的點點頭。只能承認陳文蕙說的對。
陳文蕙接着說:“太后娘娘走了之後,太妃娘娘也請求帶着匯川公主出宮去公主府住了。皇上開始也是左右挽留,最後。太妃娘娘搬出來公主的教養問題,說是要給公主請師傅教導公主。皇上才同意。反正公主的府邸是先皇的時候就修建好了的。現在皇上又撥款給重新粉刷了一遍。據說是富麗堂皇。還給公主指了幾個有名的大儒當公主的教導師傅。還賜了公主許多銀子,鋪子,田莊,作坊,百姓,奴隸等。滿朝文武都知道了,匯川公主是很得寵的。”
趙崇義說:“匯川公主將來是大長公主,自然是要優待一些了。不過,這也說明,皇上真的是手頭寬綽啊。”
說道這裡,陳文蕙忍不住笑了起來說:“皇上自從登基以來一直都很闊綽。這一點是我認爲唯一比先皇強的地方。”
這話說的一旁的水蓮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趙崇義說:“你看,連水蓮都笑你了。只有你才這樣,老是背地裡評論皇上,現在可好,連先皇都開始評論了。”
水蓮忙忍着笑說:“郡主,公爺,廚房做了雞湯,我去端了來吧?”
說完就退下去了。
其實,這些伺候的小事都是二等丫鬟們做了,水蓮她們四個天天忙着陳文蕙的作坊都忙不完,還要管着衙門裡一些公文事物,哪裡有那個閒空,這不過是覺得他們夫妻在說悄悄話,自己在這裡有些礙事,所以,找個藉口出去了。
等到水蓮下去了,陳文蕙才說:“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先皇雖然雄才大略,可是生不逢時,他接手的時候,國庫空虛,內耗嚴重。後來,勵精圖治那麼多年都沒有行。西北要打仗,國內不時有天災*。真是疲於應對。可是,到了皇上的時候呢?西北已經不用打仗了,蠻族被打敗了。還多了海貿的收入,光是上海城一年都能給他賺一千萬兩銀子,都抵得上國庫一年的收入了。”
“這一千萬兩銀子他能做多少事情啊?這還不說,他老是找貪官污吏的麻煩,倒是沒有看出來整頓貪官污吏對百姓有什麼好處了,還是肅清吏治了,貪官還是那麼貪,世家豪強還是那些。百姓還是那麼困苦,可是,他的國庫倒是因爲老是抄家,豐富了不少。”
趙崇義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難道皇上他整頓貪官是因爲皇上看上了那些貪官的家產?”
陳文蕙也笑了說:“那也不至於如此下作。不過,到現在,貪官整了不少,整了姓王的,還有姓李的,整了姓李的,還有姓白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反正百姓沒有改變。”
“除了他賺錢的門路比先皇的時候多了。他對百姓的責任也減輕了呢。以前,所有的皇帝一有百姓有天災*,比如說水災,比如說旱災,比如說地震,比如說海嘯等等。還有那些風災,蟲災等等。這些懸在老百姓頭上的利劍,也把歷代皇帝折磨的不輕,每次災難,皇帝都要賑災,錢是花了不少,可是,百姓還沒有救到。都進了貪官污吏的腰包裡。”
“爲了這個歷朝歷代可是費勁了腦筋。可是到了我們皇帝這裡,不,是到了先皇后期,就不用他們操心了。反正一有地方發生災害,都不用朝廷出錢,出糧食,只要給我們南洋個信兒,我們就派人,又是拿錢,又是安家,又是看病,又是發衣服,又是發糧食,把災民弄到南洋去,過好日子去了。連災後重建都省下了。你說,皇上舒服不?”
趙崇義一想還真是,不由得笑了起來說:“皇上在這方面確實是賺了。可是,我們不是更賺了嗎?我們多希望這樣的百姓多一些,這樣我們南洋的建設能多一些。我們夫妻兩是最缺人的。我們南洋的城市需要人。我們西北的建設也需要人。哎。這麼說我們還真是苦命的一對,怪不得你走到哪裡都鼓勵生孩子呢。在江南也是,在夷洲島也是,在南洋也是,現在來了西北也是這樣。”
陳文蕙撇撇嘴說:“那是當然了,世界那麼大,我們要是不趕緊生孩子,讓人把那些地方都給佔了,將來被別的國家,那些紅鼻子,藍眼睛,黃頭髮的人給佔了,反過來打我們,我們才虧呢。”
趙崇義說:“你說的那些是胡人吧?他們能有蠻族厲害,蠻族都被我們打敗了,他們能比蠻族厲害?”
陳文蕙心裡想,你是沒有經歷過她前世經歷的那些,不知道那段屈辱的歷史。
陳文蕙說:“未來的事情且不說,我們還是說我們西北的建設。你看,我們是花了皇上的錢了。皇上對我們建設西北也算是大方的了。每年給我們撥來五百萬兩銀子。還讓京畿到西北這一路的官員都幫助我們招募百姓來西北打工。所以,我們在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的情況下,才能建設的這麼快。”
“可是,他也不吃虧啊?比如說,從去年到今年,我們花費了五百萬兩銀子,可是,我們給他建設了一座雄城,山海城,還把鐵壁關建設成現在這個模樣。城裡整潔大方,道路寬敞,綠樹成蔭,工坊林立。以前,一個鐵壁關每年就花費朝廷多少錢養着?這個地方基本沒有什麼經濟,全部都是用來打仗的。可是現在,鐵壁關現在的稅收房產,地皮的出售已經夠支撐整個鐵壁關的支出了。可以說鐵壁關今後已經不用花他的錢,還能像大楚其他地方一樣,每年向國庫交錢了。”
“現在,我們的錢都花費在山海城上了,等到明年,山海城也不用他花錢了,也能納稅給朝廷了。當然了,我是不會這麼快把這兩個城市的錢給他的。我要把這個錢,還有他每年給我們的五百萬兩銀子,用在修建三省的道路上,還有繼續往草原擴張,在草原上建立行省。”
“所以,他雖然花錢了,可是,未來,他收貨的更大啊,將來,我們不但能給穩定西北,還能把西北建設成他的一個錢袋子。你說,他是不是佔了便宜?”
趙崇義被陳文蕙說的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