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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蕙沒有任何困難的就進入了夢鄉,今天晚上過的太愉快了,在船上,陳文蕙突然發現,和趙崇義因爲這幾年分居兩地產生的一點點隔閡,一下子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和陳文蕙的愜意不同,東宮裡面燈火通明,搜宮還在進行中。
在宮門外已經有一些太子召見的人在等候着,這其中就有趙崇義和柳敬兩口子。
柳敬原夫妻還有趙崇義回到柳府就接到下人的回報,不一會兒,東宮來了旨意,讓他們三個都進宮。柳敬原和趙崇義不用說肯定是要去陪伴太子的。明珠也被叫了來,一會兒搜宮結束之後,要去安慰太子妃。
可憐的明珠忙乎了一天,又去遊曲江玩了這麼長時間,現在居然還要去安慰太子妃,明珠在等待中,無比的想念自己的孩子們。
不一會兒,嚴肅的太監們把宮門打開,柳敬原和趙崇義被宮門裡出來的小太監領着去了太子的書房。明珠則是由小宮女領着去了太子妃的寢宮。
明珠到了太子妃的寢宮,正要行禮,已經聽到太子妃悲涼的聲音說:“這麼晚了,還把你叫過來,真是不好意思,就不要給我行禮了。”
明珠在心裡腹誹,如果不是深夜叫了她過來,還不是一樣得行禮?
明珠面上卻是不顯,站起來,看了太子妃一眼,只見她不施脂粉,頭髮上也只是戴着一個鳳冠。赤金的首飾映襯着她那本來豔麗的臉龐,突然顯現出一種狠戾來,明珠不由得心裡一寒。
明珠說:“謝謝娘娘。娘娘請不要過於難過,好在皇長孫沒有大礙。”
太子妃陳文鳳冷笑一下說:“是啊,這個是不幸中的大幸。我就是恨這起子人,日日折磨我就算了,怎麼她們鬥爭,卻要扯上我的皇兒?”
明珠不敢接話。
太子妃陳文鳳接着說:“你是個聰明人,也陪伴我這麼多年了。這東宮裡的事情,還有什麼不知道?你過來。我身邊坐一會兒。”
明珠是真心不想給太子妃當心腹。但是這麼多年已經陪伴過來了,只能繼續。她從善如流的款步過去,輕輕的坐在了太子妃的身邊,早有宮女準備了一張凳子給她坐。還鋪着錦緞的墊子。
太子妃對陳文鳳低聲說:“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沒有看出來蹊蹺嗎?如果真的想置我們娘兒們於死地。此刻你也不能這麼好好的跟我說話,而是面對一對屍體了,怎麼還要放過我們娘兒們呢?這就是拿我們當筏子。好鬥掉哪一個了。”
這其實和路上柳敬原的猜想一樣。明珠不由得在心裡暗暗讚歎,太子妃果然是個中高手。
明珠說:“娘娘說的是。可是,這毒是從哪裡來的?娘娘身邊管膳食的人如此不小心,這以後也讓人擔憂啊。不管下毒的人是什麼心思,這個漏洞都夠嚇人的。”
陳文鳳點點頭說:“是我疏忽了。這一次是我們幸運,下一次呢?真是不敢想。我一定要把身邊的人再梳理一遍纔好。”
明珠沒接話,而是問:“皇長孫現在怎麼樣了?”
陳文鳳聞言不由得臉上的狠戾之色平緩了一些說:“御醫給開了要之後,已經好多了,之前吃下去的有毒的食物都吐出去很多,不過御醫說體內還殘留着一些毒素,還要好生調理一段時間。”
明珠說:“宮裡的御醫醫術很好,我母親都是和他們交流過的。既然他們說是要好生調理,請娘娘一定要妥當的調理好,以免留下後患。”
聽到明珠這樣專業人士的話語,本來陳文鳳沒有放在心上,也不禁緊張起來問:“這麼說,有可能會遺留下什麼毛病?”
明珠說:“御醫既然這麼說,應該不會,只是要妥善的調理。我倒是有個主意。”
陳文鳳忙問:“什麼主意?”
明珠說:“既然東宮裡要鬥爭,娘娘乾脆就讓她們鬥好了。娘娘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帶着皇長孫去城外的皇莊上住上一段時間。一來好生調理一下皇長孫的身子,把餘毒都拔出乾淨,再把受損的身子給調理好了。二來,娘娘正好躲出去,坐山觀虎鬥。”
陳文鳳聞言想了一下說:“好妹妹,還是你心思靈活。你這個主意好。我就依着你,明天就向皇后娘娘還有太子殿下請求帶着皇長孫去皇莊上治病調理去。就讓東宮的這些人鬥爭起來好了,管她誰勝誰敗,反正我都是太子妃,她們橫豎也越不過我去。等到她們兩敗俱傷的時候,我纔回來收拾她們。”
明珠低頭沒有吭聲。
東宮書房裡,劉演的臉色十分的難看,那天下第一美男的美麗絕倫的面孔也顯得陰刻了許多。
柳敬原沒有吭聲。趙崇義打破了沉悶的氣氛說:“太子殿下不用動氣,不過是後院那些爭鬥的把戲。我們從小到大難道見得還少嗎?”
太子劉演一頓,不有的苦笑一下說:“你可是真夠直接的。也對,你這話算是一針見血,不過是女人爭鬥的把戲,不過這東宮的女人爭鬥可不是一般的後院爭風吃醋,這裡面有人蔘與進來了。”
柳敬原不由得問:“太子殿下查出來什麼了?”
太子劉演說:“本來這宮裡的鬥爭每天都有,我也懶得理會。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是白家和李家聯合起來了。這個事情白良娣一個人做不來,李良娣一個人也做不來,只有她們兩個聯合才能做成。她們的意思我也是知道了。這一次是給太子妃一個教訓,實際上,她們的目標是馬良娣。”
柳敬原瞬間心裡明白過來說:“應該是馬家在西北做生意,瞭解到了什麼,或者是被這兩家拉攏沒有成功,這纔給馬良娣招來的禍患。他們兩家是想把馬良娣除掉,或者是讓馬良娣失寵,這樣將來皇上一旦有任何閃失,馬家失去依靠,只能投靠他們。真是個好計策。宮裡的白良娣和李良娣也除掉一個勁敵,真是一石數鳥啊。”
太子劉演緩緩的點頭說:“我本來也是有這方面的猜想,現在被你一說,更清晰了。我這麼晚召集你們過來,是想讓敬原幫我注意一下宮裡的動靜。崇義去給我聯繫馬家。看看馬家怎麼說。我們不能這麼被動挨打,他們的勾心鬥角,卻是以我的皇兒爲代價,我是不是太好說話了一些。”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柳敬原和趙崇義第一次感覺到了劉演上位者的氣勢,忙行禮應下,然後向太子劉演告辭,轉身出宮門,各自去幹各自的事情。柳敬原在宮門口等待了一下明珠。明珠接到消息,也向太子妃告辭,和柳敬原一起回去了。
東宮以陷入一片詭異的平靜,明珠出宮門的一刻,回頭看了看被夜色吞沒的東宮,嘆了一口氣。
這一片詭異的平靜中,白良娣那清麗絕倫的臉上一片風輕雲淡,正在跟她的貼身大宮女說話:“最後搜宮的結果是什麼?”
那個宮女說:“稟娘娘,那藥在馬良娣的寢宮裡發現了,現在馬良娣的貼身太監,宮女都已經被暴室的人給抓走了。”
白良娣一點都不意外,說:“那馬良娣怎麼樣?”
那個宮女臉上一絲奇怪的神色,一閃而逝,說:“馬良娣也沒有哭,也沒有喊冤,而是平靜的呆在自己的寢宮裡,守着小郡主。”
白良娣本來風清雲淡的臉上繃不住了:“怎麼可能?她怎麼這麼沉住氣?這不像是她,難道是她猜到了什麼?”
那個宮女沒有吭聲。
白良娣坐不住了,問:“太子妃哪裡怎麼樣?”
那個宮女說:“柳夫人進宮來勸慰了太子妃一陣,太子妃就往書房去了,寫了一會兒什麼,就回去看顧皇長孫去了。”
白良娣更加疑惑了問:“寫了什麼?可知道寫的是什麼?”
那個宮女說:“現在我們在太子妃身邊的人已經暴露後死了,哪裡還有人手?”
白良娣沉下臉來,陷入了沉思中。那個宮女大氣不敢出一口。
同樣在李良娣的宮裡也上演了同樣的一幕。李良娣也是很奇怪爲什麼太子妃和馬良娣會有這樣平靜的表現。但是現在誰都不敢動,生怕被憤怒的太子給遷怒。
王良娣的宮裡,王瑤珍那稍微有些平凡的臉上一片喜色:“你們說,這會是誰幹的?”
她的兩個貼身宮女並沒有白良娣和李良娣的貼身宮女那樣沉靜的素質,也是和她們的主子一樣,臉上露出高興的神色說:“宮裡都說是馬良娣乾的。馬良娣妒忌太子妃,這纔給皇長孫下毒的。聽說,馬良娣的宮女太監都給暴室的人給帶走了。”
王良娣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說:“這下看那個天天裝天真的女人還怎麼天真下去。哼,宮裡是那麼好待的地方嗎?”
多年的宮廷說活已經讓那個小縣城出來的小姑娘歷練成一個心思多,虛榮,陰刻的女人。此刻她置身事外,開心的等着東宮大洗牌的時刻,盤算着到時候她能趁機得到什麼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