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聚會之後兩天,明珠就到了。這天,陳文蕙和萬巧珍,黃語嫣都約好了到碼頭上去接明珠。
到了碼頭,等了一會兒,只見幾艘大船緩緩靠岸,其中一艘主船上掛着官員的燈籠,應該是柳敬原的官銜。走進一看,果然是,柳敬原已經是內閣輔臣了。這升級真是夠快的。當了,陳文蕙的父親也是內閣輔臣。不過,柳敬原年輕啊。雖然朝中大臣,也有非議的,可是,皇上力排衆議,大家知道,柳敬原是皇上的心腹,也就沒有再敢說話的了。
明珠這麼年輕就成了一品貴婦,也真是神奇,所以,碼頭上並不是只有陳文蕙幾個人應該,差不多整個江南的貴婦們都到了,到處是香車,不過,陳文蕙的身份最高,大家只能讓陳文蕙在最前面。
船靠岸之後,先是下來幾個僕人,都整理好了,明珠才緩緩出現,只見她戴着累絲銀鳳銜珠子的簪子,銀絲鑲嵌珍珠的珠花,雖然一片素白,不過也顫巍巍的,明晃晃的一片珠光寶氣。身上披着一個墨綠色的素色貂皮斗篷,看起來格外華貴。這還算是,她的芊芊玉手上,還牽着一個美婦。
這個美婦也是頭上一片耀眼的銀飾,姿色並不比明珠差,反而多了幾分雍容,正在整個江南的貴婦們都在猜測這個和明珠同行,並且,和明珠並排走的美婦是誰的時候,萬巧珍已經驚訝的說:“哎呀,是彩玉姐姐。”
可不是,同明珠一起下船的正是藍彩玉。
這下子整個江南貴婦層都震動了,早就聽說,藍家的那個出嫁女藍彩玉在閨閣中就和文蕙郡主,明珠夫人交好,現在一看果然。沒有看到嗎,郡主親自到碼頭迎接,明珠夫人同行,狀態還那麼親密。
整個藍彩玉現在被稱爲藍夫人。可是前一段時間江南的熱門人物。她和夫君和離了。本來,貴婦中,和離就是個大新聞了。她還是和江南的豪門望族,宮中王賢妃的孃家銀行王家的下一任家主和離。
和離之後。得了一大筆的銀錢,已經震驚了江南了,更是離奇的是,不久,王家就倒了。滿門抄斬。大家不有的讚歎,藍夫人躲過一劫,真是又先見之明。躲過一劫的藍夫人並沒有低調,反而救出了王家的老太太,就是她前夫的祖母。還把老太太當初送給她的金銀田莊,都還給了老太太,還替老太太買回了王家在安城的老宅。安頓好了老太太的晚年。
這已經很讓人讚歎了,聽說,她自己的鋪子開張,她都來不及管。風雨兼程,又去了京城贖回她曾經的婆婆。這一下子在江南可是出名了,茶樓裡都有宣講她的戲文出現了。
這一段時間,她享譽的讚揚是江南最多的。這已經讓人不敢小覷她了。現在,她一出現,就是這麼大的排場,郡主親自接,明珠夫人攜手。整個江南的貴婦都在心裡打算好了,今後不管是對藍夫人有好感的,還是沒有好感的。都要友好起來。
還要囑咐自己的丈夫。家族,一定不能和藍夫人起衝突,一定要團結好藍夫人。她的靠山太雄厚了。
這些江南貴婦們怎麼想,陳文蕙和明珠並沒有管。她們幾個姐妹好容易聚到一起。都忙緊緊握住手,半響,陳文蕙才說:“走吧,明珠姐姐和彩玉姐姐都一路上辛苦了。我們早就在慶和樓定下了酒席,就在慶和樓吃飯去吧。”
明珠躊躇了一下說:“我們明天再去慶和樓吧?我還想先去看看我父親。這都幾年沒有見我父親了。”
彩玉也忙說:“我去京城把我婆婆給贖回來,還贖回了一些管事。丫鬟,嬤嬤之類的,一大堆人呢,都要安排一下才好。我們晚上,或者是明天再聚會吧?”
陳文蕙一想也是就說:“這樣吧,我們乾脆明天再到慶和樓聚會。這樣明珠姐姐也能先見見老父,彩玉姐姐也該安頓好了人。我派個丫鬟去和慶和樓說一聲。反正我孃家的酒樓,不礙事的。”
黃語嫣和萬巧珍只得答應了。
不過,她們幾個還是先去了在碼頭旁邊的茶樓找了個雅間,坐下來說了一會兒話,喝了茶,才散去。
喝茶的時候,萬巧珍就忍不住問:“明珠姐姐要回來,我們是提前得了信了,怎麼彩玉姐姐跟着明珠姐姐一起回來了。這麼巧呢?”
藍彩玉笑着說:“也不是巧遇,是我早就和明珠說好了,一起結伴回來的。”
這下子大家明白了。
藍彩玉說:“我的事情你們也大概都知道了,我這一次去京城就是去贖回我的婆婆還有一些下人的。當然了,還贖回了幾個王家的孩子。可是,你們知道的,我一個女子在京城辦事,多麼不方便,所以,我也沒有想那麼多,直接找到了明珠,跟她說了原委,明珠也是個乾脆的,就讓人給我把一切事情都辦好了。從頭到尾,我只是提供一個名單,要哪些人就行了。”
明珠握住嘴笑了起來。
藍彩玉繼續說:“這些人裡面有還在牢裡的,有已經被髮配到了教坊司的,有流落街頭的。還有已經賣給別人當了奴才的。明珠姐姐的管事一出面,無論是衙門還是官員,還是買了這些人的富商們,都二話不說,把人給交出來了,甚至都沒有關我要錢。所以,雖然我帶了一幫子人回來,幾乎都沒有怎麼花錢。”
陳文蕙哈哈笑了起來:“這個趟生意是賺了,沒有花錢,可是名聲是贏來了,將來兒女們有個好名聲可是值得的。”
藍彩玉也笑了說:“還是你聰明,一下子就知道了我的用意。我這麼千里迢迢的去京城,難道真的和我婆婆有感情嗎?我是爲了我的孩子。說我沽名釣譽,我也認了。要說和王家的感情,我只是和王家老太太有感情,她老人家真是對我很好。還有就是幾個在我危難的時候,幾個忠心耿耿的下人,還有一些正直的管事。可是,其他人,哼,就算了。”
“如果我去京城只是救出來幾個管事,下人,那世人會說我,我是不怕說,我怕連累我兒女們的名聲不好。所以,乾脆,我就把我婆婆還有那幾個王家的孩子給救出來。畢竟,大人雖然可惡,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他們和我的孩子都是連着血脈的。爲了孩子,我也要伸把手。”
陳文蕙聽了這番話,十分高興說:“我就是怕你太聖母了,什麼爛好心都用上,搭救不完了,這些人,我們不落井下石都算是好的了。幹嘛還管他們。不過,彩玉姐姐,你這一次做的很好,救了這些人,得了個好名聲,日後於你做生意也好,兒女前途,成親也好,都有好處。”
明珠點點頭說:“我也是這麼說。比如說我吧。我母親是和離的,本來,我的前途就不好了,成親也會困難起來。可是,我母親無意中用醫術出了名,當然了這都是我義母幫着謀劃的。現在在大楚,誰提到我都尊重三分,一來,我夫君的緣故,二來,還是因爲我母親的賢名,這對兒女來說太重要了。其實,我是個和離之婦的女兒,還有個罪犯的父親,這些在我母親的諾大名聲面前,都被遮住了。”
彩玉微微一笑,握住了明珠的手。
陳文蕙說:“彩玉姐姐,你沒有聖母的把王志成的那些小妾,還有他的那個二夫人也給救了吧?”
藍彩玉一聽這個,臉色轉冷說:“她們那些美人哪裡用得着我救?王志成的血還沒有冷,她們就各自找了下家了。大多數都是被早就找好的下家給買走了,一樣到了高門大戶裡面去當妾,呼奴使婢的,一樣和主母對着幹。也有那些王志成從青樓里弄出來的,更是簡單了,直接還回到青樓裡去,一樣還是紅牌。過着夜夜笙歌的好日子。至於那個二夫人,倒是沒有撈到什麼好處。”
“她們家畢竟是官宦家庭,不能讓女兒這麼在外面拋頭露面,所以,早早的贖回去了,又顧着人們的議論,把二夫人出的幾個孩子也給贖回去養着了。這些不用我操心,我也不想管。”
陳文蕙微微一笑,看着明珠。
明珠說:“那個二夫人家,我是熟悉的。那個二夫人本來就是庶出,在家裡不受待見,要不也不能給人做妾。現在,回到家裡,哪裡還有她站的地方,聽說過的極苦,和孩子們甚至連吃飯都吃不飽,還不如當年彩玉姐姐在安城的時候呢。”
陳文蕙皺起來眉頭說:“畢竟是官宦人家,怎麼連個飯都不給吃飽?”
明珠冷笑一聲說:“誰家少了那麼一點糧食,還不是有意這樣的?吃不飽,穿不暖,回頭病逝了,不關他們家的事情,還不丟他們的人。起碼比死在外面好。這裡面最是噁心的就是王瑤珍了。枉是我們的朋友了,她孃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不能阻止也就算了。過後,總應該去教坊司去救一救母親吧?大哥留下的血脈也應該照應一下吧。她雖然在宮裡失寵了,可是還是四妃之一,地位尊崇,而且王家的錢還在她手裡,她都不捨得拿出來,真是讓人齒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