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很愉快,有公主,有文蕙和美珍,還有馬明鬆的夫人。席間,文蕙特意提起美珍給公主帶的禮物,公主打開一看是一個製作精美的樹葉型的玻璃盞,晶瑩剔透,閃着光芒,使人耀眼生花。馬明鬆的夫人說:“這個我知道的,是寶鏡坊的出品。我家裡也買了幾件呢,都是很精美的。現在蘇州城裡,哪家不買這個精美的玻璃製品啊?連我們揚州的幾家鹽商都聽說了,特意跑去蘇州城裡去買呢。”
公主笑着說:“是嗎?怎麼我沒有聽說過?”
馬伕人說:“公主,您是沒有去蘇州城啊。這個寶鏡坊是新近開業的,不過是開業一個月左右,生意那個叫好啊。以前我都沒有想過,原來這個玻璃也可以做出來這麼美的。一般我們見的玻璃用品都是普通百姓們用的,我們都是用的瓷器。要知道,玻璃的東西都是渾濁的,沒有什麼光彩。但是寶鏡坊的那些玻璃製品就不一樣了,個個都是晶瑩剔透,好像水晶一樣,還閃着光芒,簡直就不是用品簡直就是珠寶啊。”
公主聽了很感興趣。文蕙說:“這個寶鏡坊就是美珍姐姐的生意。”
馬伕人驚訝的看了美珍一眼說:“原來是萬姑娘的生意啊,你真是了不起啊,這麼花朵一般的人兒,這生意做這麼好啊。”
文蕙說:“美珍姐姐是萬家銀樓那個萬家的嫡女呢,還管着家裡的珠寶銀樓生意呢。”
馬伕人笑着說:“怪不得能做出珠寶一樣的玻璃來,你們萬家銀樓在蘇州城和揚州城都有分號的,我可是經常光顧的。你們的首飾雖然還沒有京城那幾家百年老店的精緻,但是勝在新穎,生意也是很好的。“
麗川公主聽了說:“萬家銀樓我可是知道的。當初母妃戴着的那套首飾就是萬家銀樓做出來的。我還幫着你們家銀樓在京城開分號呢。三舅母只是說給文俊找個媳婦是萬家姑娘,我可並不知道是開銀樓的萬家呢。還以爲是左都御史的家那個萬家呢。”
美珍聽了臉色一僵,但是很快就恢復過來,笑着說:“公主給我們家幫忙,我家的人一直都記得公主的恩情呢。”
麗川公主看美珍落落大方的樣子。沒有尋常商戶人家那種羞澀扭捏勁兒,就打心裡頭喜歡,說:“還是三舅母眼光好,找的兒媳婦好啊,大方不扭捏,我就喜歡。我生平最怕和那些淑女們在一起,說個話就像蚊子一樣,真是能急死個人。”
馬伕人笑着說:“那是因爲公主你是爽利人,纔看不慣這樣的,要知道男人可是喜歡的。這樣的叫溫柔體貼。”
公主說:“哎。這個我就不明白了。說話像蚊子就是溫柔了,就是體貼了?我看我對我們駙馬也很溫柔體貼,把他照顧的好好的,家也管的好好的。就是學不會那種蚊子哼哼而已。”
一席話,說的大家笑起來。麗川公主又說:“我看這個玻璃盞就很精緻,還有上次文蕙妹妹送給我的小鏡子就很好。你們怎麼不在京城開分號啊?京城纔是貴人,有錢人云集的地方,要是在那裡開分號一定賺錢。”
文蕙立刻說:“在京城開分號哪裡是那麼容易的,要有個好靠山才行呢。”
馬伕人立刻說:“還要哪個做靠山?現成的放着公主在這裡呢,你們姐妹至親還不好說?”
文蕙給美珍使個顏色,美珍立刻說:“公主姐姐,要是去京城開分號。我就親自去佈置,到時候還要請公主姐姐幫忙啊。讓我們姐妹賺些脂粉錢。”
麗川公主立刻就明白美珍說的話,先是叫她姐姐,又說是姐妹賺脂粉錢,這就是要送股份給她的意思了。麗川公主不禁在心裡贊這個美珍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兒。說:“好妹妹,我們是至親啊,現在不是,將來也是啊,你開分號一定要我幫忙才行。誰敢給你找茬,你就找我。不過啊,你最好明年開年以後再來京城開店。”
美珍聽了大喜,忙應下,又想起公主打趣她以後也是親戚的話來,不禁雙頰通紅。
馬伕人卻說:“公主這麼說,是打算在這裡過年嗎?”
麗川公主說:“我早就急着回去了。我家裡還有個小子和姑娘在家呢,哪裡能放心呢。只是這邊又離不了我,但是這眼看着就要進入臘月了,我等不得了,等船隊一離港,我就要回京城了。緊趕慢趕也是到了臘月才能回到京城了。到了京城還有很多事情分派呢。這四個府裡可是要安排過年啊。’
馬伕人忙說:“是啊 ,大楚朝誰個不知道,公主是最賢淑能幹的了,一個人管理四個府邸,真是能者多勞啊。”
幾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很是愉快。美珍很會說話,不卑不亢,說話奉承着公主又不着痕跡。一頓飯下來,公主已經把美珍當成好友了。並且約好了要去京城開分店的事情。
等吃完飯,喝了茶,文蕙和美珍纔回到自己的院子裡。文俊正焦急的等着,文蕙看了笑道:“怎麼哥哥的船塢沒有事情做了嗎?這還不回去?是不放心我的美珍姐姐吧。我們不過是跟公主吃個飯,能讓美珍姐姐少一個頭發嗎?”
美珍不禁臉又紅了,心裡卻是美滋滋的。文俊臉皮已經練的厚了說:“我這不是等着看你們都有什麼貨物,好等着安排倉位嗎?”
美珍聽這麼一說,忙讓人去取冊子,說:“這一次,我帶着的鏡子不多,就十面,這也是要擡高身價的意思,要是大量供應,也就不值錢了。還有五十套玻璃器皿,都是頂級的。除此之外,白夫人還要我帶來了玉泉酒一百壇,上等的香水五十瓶,還有果脯三百盒,剛好算着夠一個倉位,因爲是第一次航行,不知道那些東西好賣,就都帶着了。”
陳文俊點頭說:“這樣也好,雖然東西不多,只是一個倉位的東西,但都是易碎的東西,我還要好好安排纔好。你讓人把東西拉到碼頭去把。我安排人手搬運。”
美珍忙去安排人手。文蕙看看時候不早了,就去賬房那裡看賬去了。
這樣過了兩天,美珍才把東西都安頓好,東西不多隻是都是易碎的,她和文俊一起商議了許多辦法來安排貨物。
這兩天,藍家也帶貨物來了,都是普通的綢緞,還有王家帶來了豆油。這些都是文俊幫着安排倉位。
這樣忙忙碌碌幾天後,終於船隊要遠行了。文蕙和美珍都親自到港口去送行。這一次不但有他們的貨物,最重要的是有文俊跟着。美珍等船隊遠離,忍不住掉下了眼淚。文蕙笑着說:“姐姐,以後你就習慣了,男兒志在四方,這點距離算什麼啊。”
美珍不好意思起來,收起眼淚,跟着文蕙去了公主府裡玩一會。過了兩天,美珍就要回去,畢竟還惦記着工坊的事情。文蕙只有放她回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比較單調。公主也回京城去了。文蕙每天除了管理賬目,還有就是給文麟幫忙,閒暇時刻,兄妹兩個都擔心哥哥,都盼望着大哥快點歸來。
終於,在船隊離開的第二十天,文俊帶着船隊回來了。船上拉着滿滿的貨物,駙馬徐文昌很高興,親自到港口迎接,這一次的航行順利,帶回來大量的糧食,銀子,金子,還有許多珍貴藥材,比如高麗蔘。這個巨大的利潤立刻就刺激了圍觀的人們,這個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出去了。
文蕙也參加了慶功宴會。等第二天,大家又在徐文昌的議事廳坐下,聽取馬明鬆和陳文俊對於這一次航行的總結。
馬明鬆說:“這一次航行利潤很大。我們賣出去的都是普通的瓷器,綢緞,換回來的都是真金白銀還有糧食高麗蔘等珍貴藥材。”
文俊說:“這一次的航行,我們的船性能很好,以後一定能去更遠的地方。當然也有許多不足的地方,我已經和幾個匠人討論了,回來之後要對這種快船進行改進,相信改好的船一定能更好。”
馬明鬆說:“我們航行到高句麗只用了五天的時間,來回十天,可是,我們賣出買進貨物也用了十天。高句麗還是太貧困了,不過,他們很多年沒有和我們交易了,他們國內對於我們的綢緞,瓷器需求量很大。他們儲備的高麗蔘,糧食,金銀也很多,因此我們應該還能和他們再交易幾次。但是幾次之後就不行了,我們還要另想他法。”
文俊說:“倒是妹妹,你的鏡子,香水,玻璃器皿在那裡受到了追捧,來買的都是付出真金白銀的。但是也正是因爲這樣,它的市場更小一些,我估計,再賣出三次就飽和了。”
這一點文蕙早有預料,說:“這個我知道,反正賺一回是一回。這一次我們就賺了不少,我已經很高興了。只是以後要想維持這樣的高利潤,我們還是要開闢新的航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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