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明忽然看見前面的樹林一陣‘亂’動,他抓住了劉青青的肩膀沉聲說道:“別動,別出聲。”
“啊?”儘管雷子明提前警告了,劉青青還是出其不意地大聲叫了一下。
她的話語聲剛落地,就看見前面的樹林子裡竄出幾個穿着黃‘色’的軍裝的鬼子,端着槍衝了過來,嘴裡嘰哩哇啦說着日語。
雷子明聽得清楚,鬼子是說,‘花’姑娘,大大的好,讓皇軍享受一下。
他一回手,寧玲立刻把一把槍放在雷子明的手裡,雷子明喝道:“快走。”他叫劉青青快一點離開這裡。
劉青青剛剛轉身過來,雷子明已經啪啪啪打了三槍,幹掉了三個鬼子,後面的鬼子馬上矮身匍匐在樹林子裡,開始還擊,子彈在身前身後噗噗噗地‘亂’飛。
三個人劉青青在最前面,然後是寧玲,她的手裡也提着一把槍,臉上依舊是興奮的,劉青青卻面‘色’煞白煞白的,樣子很是慌張,幾乎連路也走不好,身體一擺一擺的,像是鴨子一樣,走得還是‘挺’快捷的。
雷子明走了一段路之後,每一次回頭揮手都有一個鬼子倒下來,這是一小股鬼子,可能是出來偵查的,沒想到在半路上跟雷子明等人遭遇上了,走了十幾分鍾之後,後面的槍聲漸漸稀落下來,雷子明心中一動,說道:“玲玲,你在這裡戒備着,我回去看看,可能是鬼子跑了。”
他回身追去,儘管這樣做很危險,雷子明還是不怕,他一身是膽,就是鬼子萬一在哪裡埋伏着,只要第一槍打不中他,他就能把鬼子幹掉,他從來不走直線,身體搖晃着,腳步錯落毫無規律,做單兵規避的動作,即使有槍口瞄着他也不能一槍就打準。
追了一段路之後,他站在山坡上看去,前面只有兩個鬼子了,在拼命跑着,屁股一撅一撅的,簡直是喪家之犬一樣,雷子明冷笑一聲,根本不需要瞄準,噹噹兩槍甩過去,前面的兩個鬼子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推了一把似的,順着山坡咕嚕嚕滾了下去。
一時間,山風寂寂,樹葉搖晃,一切都重新歸於平靜了,雷子明大聲喊道:“沒事了,你們出來吧。”
三個人沿着剛纔的路回走,一路上撿拾戰利品,雷子明需要的是鬼子身上的財物,撿了幾顆手雷給寧玲拿着,劉青青撿的是槍支,這些槍支彈‘藥’都是游擊隊緊俏的東西,雷子明數了數,一共只有十二個鬼子,還有一個拿着南部十四式手槍的軍官,那把手槍自然是屬於寧玲的了,她對着三十米之外的大樹瞄準了,打了十多槍,只有一半的子彈‘射’中了,雷子明撇着嘴巴說道:“那是死物,打中了也沒啥,你要練到舉槍就百發百中才行,現在你這個樣子,跟鬼子遭遇了之後,只能做鬼子的靶子,還的練習啊。”
寧玲這才真正對雷子明服氣,說道:“哥哥,你真的是一個神槍手喲。”
“ ??那是,我打死的鬼子加起來足足有兩個連那麼多,以前,我的胳臂還在的時候,這幾個鬼子不夠看的,現在,少了一條手臂,功夫也打了折扣,唉!真是慘啊。”
說起往事來,雷子明禁不住一陣唏噓,劉青青卻用崇拜的眼睛看着他說道:“雷老弟,你真的很厲害,那些游擊隊的人也打不過你。”
雷子明的心裡很舒服,沒人想聽掃興的話,他笑道:“也就是一般般吧,沒啥了不起的,多練,用心練槍就能打得準了,最主要的是膽大心細,沉住氣別慌就成了。”
“我可是很害怕打槍的,那聲音太大了,快把耳朵震聾了。”劉青青想起剛纔的情景,還是有點後怕,今天幸好有雷子明在身邊,要不然,她就遭遇到了鬼子的毒手。
有兩個人提着槍跑了過來,看到了他們,其中的一個頭上‘蒙’了一圈白‘毛’巾的男子張口叫道:“青青姐,你們遇到鬼子了嗎?別怕,我們來了。”
雷子明不屑地看着他們,心想,等到你們來了,黃瓜菜都涼了。他冷眼看着那兩個游擊隊員,看他們嘰嘰喳喳跟劉青青說着話,不時用驚訝的眼睛看過來,想來是驚訝雷子明一個人幹掉了那麼多的鬼子。
不一會兒,那個頭上‘蒙’着白‘毛’巾的男子走了過來,說道:“雷兄弟,你真是好槍法啊,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雷子明淡淡地說道:“沒啥,我跟鬼子有仇,見了面就是你死我活的,這都是份內的事情,並不是爲了你們,我們要向北面去,去秦嶺一帶,我在那邊有一些弟兄。”
那個人見雷子明的表情淡淡的,很顯然跟他們不是同路人,想了一下,說道:“請你不要離開,我們還在這裡狙擊鬼子,希望你能助我們一臂之力,我們會感謝你的。”
雷子明想了一下,說道:“好吧,誰讓我們吃了你們一頓飯呢?這樣吧,你要告訴我鬼子從哪個方向來,你們在什麼地方。”
“好的。”那個人指着前面的大山說道:“這裡是虎頭山,那邊有一條河,小河沒有名字,也不深,下水能到人的肚臍眼深淺,小河的邊上有一條牛車走的小路,鬼子有一百多個人,能從那邊上來,我們有八十多個人,在右面的山坡上埋伏,準備打鬼子一個措手不及。”
雷子明看着這裡的地勢,說道:“嗯,這裡山高坡陡,是打埋伏的好地方,可是,從剛纔鬼子出現的方位看,鬼子不一定會從那條小路過來,他們一定會從山這邊上來,剛纔的鬼子就是他們的偵查小隊,可惜,已經被我幹掉了,鬼子現在一定有了防備,我們要早作打算。”
那個人聽到了雷子明的話之後,馬上跟同來的那個男子說着話,很快,那個男子帶着一半繳獲的槍,另一半槍支給劉青青拿着,兩個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樹林子裡面。
那個沒走的男子說道:“正式認識一下,我叫楊‘春’,是大別山游擊隊的小隊長,你好。”
“雷子明。”他沒給楊‘春’介紹寧玲,寧玲卻‘毛’遂自薦地擠上來,說道:“你好,我叫寧玲,這是我哥哥,我也會打槍。”
“是嗎?”楊‘春’驚訝地看着寧玲,他看出來了,這個假小子其實是一個小姑娘,不過,雷子明和寧玲不像是親兄妹,單單是姓氏就不同。
雷子明和楊‘春’登上山坡之後,雷子明指了指前方的一個樹木很少,滿山都是石頭的山坡說道:“我們在那邊快速築起一道石頭牆,阻擋敵人的攻擊,他們很快就要來了。”
楊‘春’點點頭說道:“不錯,可惜,我們的人太少了。”他回頭看了看雷子明的獨臂,搖搖頭,心想,你如果是雙臂都在還能好一點,現在嘛,指望不上你了。
楊‘春’去築牆,雷子明和寧玲坐在樹蔭下,雷子明說道:“你數一數,我們還有多少子彈?”
“這是一個滿滿的彈夾,這是半個彈夾,只有十五發子彈,一共只有三十五發子彈了。”寧玲清點完畢彈‘藥’之後說道。
雷子明點點頭說道:“不太夠用啊,彈‘藥’太少了,如果來的鬼子真的有那麼多的話,可真的是一個難題。”
雷子明把槍別在自己的後腰一把,另外一把提在手裡,對寧玲說道:“一旦打起來,你就順着我們來時的路跑下去,找一個隱秘的地方躲起來,我不需要你伺候着了,一會兒的戰鬥可能會很殘酷,萬一,我死了,楊‘春’他們會照顧好你的。”
“你不讓你死。”寧玲快哭了出來。
雷子明嘆口氣說道:“打仗,誰也說不好的,你聽我的話,去躲起來,不要‘露’面。”
寧玲看着雷子明的身影漸走漸遠,大聲喊道:“哥哥,你一定要回來啊。”
雷子明好像沒聽到她的呼喊一樣,頭也不回地走着,很快就消失在山後,寧玲終於哭了出來。
雷子明轉悠到一塊巨巖的背後,看着下面的山谷,那裡有一條山羊和牛羣走出來的小路,鬼子會從這裡‘摸’上來嗎?他的心裡也不是十分確定,這裡的環境他不熟悉,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別的路通向這裡。
很快,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山下腳步鏗鏘,來了一隊人馬,讓他覺得可笑的是,鬼子在這樣難行的山路上依舊保持整齊的隊形,兩個人並排走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讓人看了之後覺得十分可笑,東洋人真的很會裝‘逼’,即使是在這樣的路徑上依舊不忘記擺譜,而且,擺得很大的譜。
雷子明躲在巨石的後面,瞄了瞄,覺得鬼子的隊伍太少,這才三十幾個人,不夠打的,他看了看後面,空空‘蕩’‘蕩’的,沒有人了,等鬼子的隊伍過了一半的時候,他這才瞄準了後面的幾個人,噹噹噹,開槍打過去,他的身體一動不動,只有彈殼‘亂’飛,一時間,山下的鬼子隊伍‘雞’飛狗跳,隊伍開始‘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