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翌日傍晚,侯賽通再次來到關押我們的房間。他臉色不甚好看,垂頭喪氣,宛如屢敗的兵卒。程萱見到他進來,不等他開口,說:“侯公子,你把我們都關了好幾日了。我們與你的婚事沒什麼關係,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放我們?”
我心裡納悶,昨日萱兒才責備我,說救不到婉寧就怎麼都不會走,今日怎麼就改口了?
侯爺聽了萱兒的話,像是個**桶被點燃了,他先是大聲嚷嚷幾句,話語是蜀中方言,我怎麼都聽不懂,然後他在房裡大步來回走動,邊走一邊晃動着手指,指着萱兒說:“婉寧不肯跟我成親,你們也休想有好果子吃。我告訴你,曲婉寧一日不與我成親,你們就別指望出我的山頭!”
程萱似乎是被他怒氣嚇到了,倒退了幾步。屋裡一陣短暫的沉默,然後程萱說:“但是侯公子,你就把我們關在這,不讓我們幫忙,也不放我們,那也不是辦法啊?”
侯賽通聽了,擡起頭,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你是婉寧的小姐,若是你能勸她,那定是事半功倍。”
程萱點了點頭:“婉寧最聽我的話了,如今你把我困在這,要是我出面求她與你成親,她肯定會答應的。”
侯賽通聽了,樂得手舞足蹈的。他變得真快,一會兒大發雷霆,片刻又可變爲得意忘形,有點小孩子氣。
程萱又說:“我真的不想一直呆在這,侯公子,你就引我去見婉寧吧。”
侯賽通忙說:“好好,跟我來。”他向程萱招了招手,轉過身正要開門,卻又停了下來:“不行,你變得也真快,我怎麼知道你見到婉寧後會耍什麼花招。”
“那你想怎麼樣?”
侯爺用手猛抓自己的下巴,一點主意也沒有。程萱說:“要不然,我給婉寧寫個字條,勸她與你成親。我寫完後你可以看看我寫的是什麼,然後再送婉寧,如何?”
“此計甚妙,此計甚妙!”侯爺拍手贊好。他對身後的手下說:“快拿帛
紙來。”
他的手下聽後,卻沒有動身,一臉的難堪。
侯爺生氣了:“我叫你拿紙來,沒聽到我說話嗎?”
“不是,小的不敢。但寨主,你一來不讀書,二來不寫東西,小的往哪找紙筆或者竹簡給你?況且人家寫完後,你會看得懂嗎?”
我和程萱聽了後,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只有郭勉淡定,什麼聲音都沒發出。看來,這侯賽通是大字也不認得幾個,怎麼會答應程萱的提議,而且還叫人拿紙?但我真搞不懂程萱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知道她有什麼良策救我們還有婉寧出去。
侯爺聽到我們在笑他,便用手猛地敲他那手下的腦袋:“你敢跟我對着幹?之前搶過來的東西里總會有紙筆吧?你去問問弟兄們,總能找到。我不識字,但寨裡不是有幾個人能認嘛,這麼簡單的問題都不會解決,以後別說你是跟我混的!還不趕快走!”那人灰溜溜的,快步出去了。
“但是,侯公子,我手被綁着又如何寫字?”
侯賽通走上前來,給程萱解綁。繩子綁得很實,他用力扯了扯,漸漸鬆開了繩子。這時,出乎了屋裡所有人的預料,程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雙手從繩的束縛中解脫開來,左手馬上扣住侯賽通的喉嚨,右手擒住侯賽通的右手。她手法快得驚人,侯賽通一點反應都沒有,就被程萱擒住了。他正要動彈,程萱左手發力扣他喉嚨,他痛得眼角微微出淚,大叫:“姑奶奶饒命!姑奶奶饒命!”然後便絲毫不敢動彈。
她望着站在門邊的幾個山賊,厲聲說:“要想你們寨主活命的話,就趕緊去給我身後那兩個男的鬆綁。”山賊們聽了後,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程萱見狀,又往侯賽通脖子上發力,侯爺被程萱掐得直咳嗽,然後對他手下說:“快照着她說的去做,這女人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