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預從近衛軍手中接過鎧甲,正準備上前替司徒睿披掛時,一道龐大的黑影突然越過兩人多高的柵欄從天而降,來自腳下地面的劇烈顫動令杜預一跤摔倒在地,等他翻身爬起看清那道黑影竟然是一員敵軍將領時,只覺兩眼陣陣發黑,險些昏厥在地!
因爲距離那員敵軍將領身邊不遠,就是赤手空拳站在戰鼓前的司徒睿!
司徒睿雖然是青州總督,又是青州軍團的軍團長,可他和他的胞弟司徒彪不一樣,司徒彪驍勇善戰是員猛將,司徒睿卻不以勇力著稱,何況他已經年過六旬!
不遠處所有的近衛軍都傻了,投鼠忌器之下,再沒人敢輕舉妄勸!
這些該死的近衛軍,只知道守在柵欄後面,卻沒想到敵將居然能夠縱馬躍過兩人多高的柵欄,直接從天上欺近到司徒睿身邊!空氣在這一刻幾乎凝固了,全體近衛軍都有些愣愣地望着那員敵將,眼睜睜地看着他舉起了手中那杆烏黑的大槍,眼睜睜地看着那鋒利的槍刃直直地刺向司徒睿的咽喉……
就在杜預認爲絕無幸理時,刺向司徒睿的大槍忽然間一頓!
然後一把冷漠的聲音響起,聽在杜預耳朵裡卻不啻於天簌之音,沒有任何猶豫,杜預將司徒睿的鎧甲胡亂披在身上,又將司徒睿的總督金盔套到自己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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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四周虎視眈眈的明月帝國軍,孟虎緩緩舉起手中烏黑的大槍,以槍尖指着戰鼓前那名明月老兵的咽喉,冷森森地喝問道:“說,司徒睿在哪裡?”
那老兵似乎被嚇傻了,有些愣愣地望着孟虎說不出話來。
孟虎眸子裡霎時掠過一絲冷酷的殺意,正欲一槍刺死這名明月老兵時,身後陡然響起一把炸雷般的聲音:“來人,還不快替本督將此人拿下!”
“本督!?”
孟虎低嘿一聲,霍然勒轉馬頭,目光箭一般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倏忽之間,一道雄偉的人影已經映入了孟虎眼簾,那道人影身上果然披着華麗的金色鎧甲,頭上也戴着只有明月總督才能佩帶的金盔!
“快,保護總督大人!”
這一次,近衛軍的反應總算不慢,隨着近衛隊長一聲令下,四五十名近衛軍已經向着身披金色鎧甲,頭頂總督頭盔的杜預呼喇喇地涌了過來,試圖以他們的身體阻擋孟虎前進的步伐,不遠處,更多的近衛軍正揮舞着兵器蜂擁而來。
“司徒睿,拿命來!”
暴烈的殺機霎時從孟虎眸子裡燃起,大喝一聲縱馬前突!
“休想!”
一名近衛軍悍不畏死地迎上前來,兩腳用力一蹬地面整個人已然騰空而起,人在空中,那名近衛軍卻將鋒利的戰馬隱在身後,反而以自己的身體撞向催馬疾進的孟虎,兇悍和暴戾在近衛軍眸子裡瘋狂地閃爍,這傢伙試竟試圖用以命博命的方式狙殺孟虎!
不知死活的東西!
孟虎嘴角霎時綻起一絲冰冷的哂笑,控繮的左手疾如閃電般探出,一把就攥住了那名近衛軍的腰帶,沒等那名近衛軍揮出藏在身後的戰刀,猛野的力量猶如潮水般從孟虎的左手奔涌而出,近衛軍將近兩百斤的身體傾刻間就被遠遠甩了出去,猶如風中敗葉般在空中往後拋飛出幾十步遠,才重重地撞上柵欄,霎時撞得頸斷腦裂而死。
“休想過去!”
又有兩名近衛軍閃身擋在孟虎馬前。
莫名的猙獰在孟虎嘴角綻起,右手大槍猶如*般橫掃而過,那兩名近衛軍根本沒能做出任何反應,兩顆頭顱已經被掃得四分五裂,腦漿崩濺,碎骨橫飛,直到孟虎縱馬而過,兩具失去頭顱的屍體才頹然倒地。
“唆!”
刺耳的尖嘯帶着徹骨的寒意從腦後呼嘯而至。
孟虎在明月大營裡橫衝直撞了半天,終於遇上有點份量的對手了!
間不容髮之際,孟虎也不回頭,反手就是一槍往後橫掃,沉重的大槍霎時帶着刺耳的尖嘯迎向腦後掠空刺來的那道銀虹!
“咣!”
一聲激越的金鐵交鳴聲霎時響徹夜空。
狂猛的力量順着槍身潮水般倒卷而回,震得孟虎雙臂微微發麻,孟虎不由心頭一沉,來將的膂力竟然不在他之下。
緩緩勒轉馬頭,亮如白晝的火光中,一騎峙立如山!
白馬!
銀槍!
英俊得讓人妒嫉的五官!
冷峻得讓女人尖叫的表情!
如果不是來將身上披着黑色鐵甲,孟虎幾乎認爲此人就是三國時的趙子龍了!
來將緩緩舉起手中銀槍,冷森森的槍尖遙指孟虎咽喉,冷然說道:“來將通名,燕長空槍下不挑無名之輩!”
燕長空麼?
孟虎嘴角再度綻起一絲哂笑,這傢伙還真是迂腐得可以呀,都以命相博了還講什麼來將通名?倏忽之間,孟虎垂下了手中烏黑的大槍。
就在燕長空以爲孟虎要答話時,孟虎剛剛垂落的大槍突然間又鬼魅般挑起,順勢而起的還有一大篷碎石沙塵,向着燕長空劈頭蓋臉席捲而來!
燕長空本能地閉上眼睛,再側臉躲避,孟虎等的就是這一刻,陡然低喝一聲,左手已經拔出戰馬刀狠狠擲出,鋒利的戰刀一經脫手就開始飛速旋轉起來,形成一團冷森森的刀輪向着燕長空的腰部旋斬而至。
“卑鄙!”
燕長空厲聲大罵道,“竟然偷襲!”
“偷襲!?”
孟虎獰笑一聲,策馬挺槍衝向燕長空。
只是飛刀偷襲絕無可能殺死燕長空這樣的高手,剛纔的那篷灰塵只是序幕,飛刀偷襲也只是虛招,接下來即將展開的*般的猛攻纔是孟虎真正的殺手!亂軍博殺,高手對陣,勝負往往只在一線之間!
孟虎從不在乎什麼狗屁名聲,殺敵自保纔是鐵的法則!
只要能殺死敵人,只要能保全自己,孟虎將無所不用其極,偷襲又算得了什麼?
很顯然,孟虎是鐵了心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博殺燕長空,因爲他很清楚,有燕長空這樣的高手存在,想要殺掉司徒睿可以說是絕無可能,只有先把燕長空打發掉,他纔有可能取走司徒睿的項上人頭!
燕長空堪堪躲開迎面射來的灰塵,孟虎飛擲而出的戰刀已經接踵而至,挺槍格擋或者策馬閃避已然不及,燕長空只能疾演蹬裡藏身,整個人幾乎完全縮到了馬鞍一側,才堪堪躲過旋斬而至的“刀輪”。
然而,燕長空的噩夢這纔剛剛開始!
沒等他直起腰來,孟虎的大槍已經毒蛇般疾刺而至,鋒利的槍刃撕裂了空氣,帶着嘶嘶的尖嘯直取他的背心要害!
一招受制,處處受制,燕長空別無選擇,只能順勢滑進馬腹底下。
趁人病,要人命,孟虎既然已經佔了上風,又豈容燕長空再把勢頭扭轉過來?
堪堪用老的槍勢陡然一轉,改刺爲挑,伴隨着孟虎一聲炸雷般的暴喝,已將燕長空的坐騎挑起空中,上千斤的重量陡然壓在背上,孟虎胯下的戰馬頓時昂首悲嘶一聲,後腿猛然下曲,險些跪倒在地!
但燕長空的戰馬終是被挑了起來,一同被挑起的還有躲在馬腹下的燕長空!
人馬飛起空中,燕長空已然空門大露,別無選擇之下他只能犧牲心愛的戰馬,右掌在馬腹重重一拍,騰空的戰馬霎時悲嘶一聲以更快的速度飛向遠處,而燕長空卻借力疾如流星般從空中墜落,手中銀槍順勢砸向孟虎腦門!
莫名的猙獰霎時從孟虎眸子裡燃起,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人在空中無處借力,怎麼也不可能和立身地上的人角力!
低吼一聲,孟虎右手大槍已經帶着淡淡的殘影迎向燕長空當頭砸落的銀槍,兩槍相擊霎時發出一聲足可穿金裂石的巨響,身在空中的燕長空吃了無處借力的大虧,頓時悶哼一聲往後翻翻滾滾地倒飛而出,嘴巴張處,凌空灑落一篷血雨。
孟虎森然一笑,勒轉馬頭再次殺向近衛軍重重護衛下的“司徒睿”。
燕長空吃了孟虎這一槍,縱然不死也必然會身受重傷,如果時間足夠孟虎當然願意催馬上前再補上一槍,可惜的是他現在沒有時間,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博殺司徒睿,相比博殺司徒睿,別的事情都顯得無足輕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