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嫿若變作我的那張臉,哭的不成樣子,我竟點了頭。
我若在他心上,也定會辨出哪個是我,哪個是她。
嫿若從小臉上帶着用玄絲織成的白紗,倒也斂去了面容一半的不堪。
如今,我卻成了嫿若,我也沒怨過誰。
畢竟,自始自終,都是我該做的,我時常對嫿若說的一句話:“作爲姐姐,理所應當,就應該保護妹妹。”
最開始她感動的不要不要的,可隨着時間淡化,她似是無感了,或者說是理所應當。
在這飄渺鋒呆的煩悶的慌,心裡又憋了太多的事,聽說人間是最好玩兒,極熱鬧的地方,便生了極大的好奇心,偷偷去了人間。
這一下來才知道,這凡間果真熱鬧,瞧見了不少新鮮玩意兒,我這沒見過世面的小狐狸,也算是嘖嘖稱奇。
這一圈兒下來,又糊里糊塗的知道了不少東西,心情着實大好。
在這條街上走來串去,蹦來跳去,忽的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味兒,便隨着這甚是好聞的味兒嗅了過去。
一眼望去,便是吵吵嚷嚷的,熱鬧的很,上面的大大招牌寫着拼酒大賽。
我一眼就看到個小胖子,那小胖子看起來真是挺可愛的,看那架勢是要喝個地老天荒。
那些個人還真是挺拼命的,一個個跟水桶一般,咕咚咕咚咕咚一下肚就是一大罈子,最顯眼的就是那糙鬍子大漢,抓起酒罈子就是一頓猛灌,那小胖子肥頭大耳的,那樣子着實覺得有危機感了,其他人雖都敗下陣來,這小胖子還是不甘示弱。
我看得出,他快撐不下去了,我也着實與他有些眼緣,倒不如幫他一幫,讓他贏了這比賽。
我便使了個法術,讓他覺得喝進去的酒不撐得慌,當然那喝進去的酒都在人瞧不見的地方滾如泥土了。
這般僵持了好長時間,那糙鬍子大漢便一頭栽在酒桌上,那小胖子還是挺清醒的。
他見自己把糙鬍子大漢都喝趴下了,看樣子自己都吃了一驚,最後舉辦方宣佈了那小胖子就是冠軍得主,獲得了十兩銀子的獎金。
見他激動那模樣都快要哭了的樣子,我也笑了。
其實也是好奇,從實際來看,那小胖子根本不勝酒力,何故還要賭上自己的命?
只見他謝過大家之後,一股腦兒的拿着銀子便笑着衝下了臺,我便跟在他身後,看看這究竟是要幹些什麼。
隨着小胖子走的路越來越偏僻,見他進了一個破破爛爛的草屋,我便也隱去身形跟了進去。
這才知道,這小胖子竟有個年過八旬的奶奶,還身染重病,看那弱不禁風的模樣,怕是命不久矣了。
人間的生老病死,我自是無能爲力,也無能隨意插手。
不過,我也是閒來無事,幫他一幫些什麼事也是好的。
我瞧了這小胖子好幾日,聽他奶奶總叫他李胖,也是因他自小就胖,現在都二十一二了,竟還沒娶妻,也更不用說生子了,說起來也是可憐。
一日晚上,那小胖在給奶奶熬藥時,被那些煙霧嗆得咳嗽。
然後我就在他身上發現了透着光的蠱蟲,那蠱蟲也着實怪異,我施法想幫他去除,也絲毫不顯作用。
這樣一想,更是覺得奇怪,那小胖子爲了照顧奶奶,自是吃的極少,什麼好的香的都留給奶奶,這二十多年連塊肉都沒吃過,身上怎會長那麼多肉。
想必定是那蠱蟲作亂他。
我這施了法術都沒用,可怎麼幫他,他這情況我知都知道了,若是冷眼,不幫他,我的良心可怎麼安生。
我就想到了冶尊,也對,冶尊知曉的世間萬物那麼多,也自然知道該如何除了這寄生在小胖子身體內的蠱蟲,對了,冶芝靈不是可以嗎?
想着便動了身,去了墮流川的琉璃谷,這次來的比上次順利太多。
“小狐狸,你今個兒怎麼有空來我這琉璃谷?”那聲音煞是好聽,光聽聲音就覺得是享受,唉,我何時也變得如此花癡了。
我盯眼瞧瞧眼前這個比女人還妖嬈好看的的冶尊。
他哈哈笑道:“小狐狸,幾日不見,你可是越變越醜了哦。”
還好吧,我這現在畢竟是嫿若的模樣,雖然帶着面紗,不難看出,臉還是不好看的。
我向前一步,與他打趣道:“冶尊何時竟也喜歡取笑黎沐了,”又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冶尊,那冶芝靈可否再借我一株?”
這冶尊聽完我說話總是會笑,我自然不覺得我說的話有什麼哈曉得。
他圍着我轉了一圈,看起來很是爲我擔憂:“小狐狸啊小狐狸,你竟還是這般,你這顆氾濫的心何時纔會改啊。”
我雲裡霧裡他這番話我似懂非懂。
便什麼也沒說,從中喚出一株冶芝靈交給了我,我也很是吃驚,沒想到這冶尊這般痛快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