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喜媚撩起褲腳,指了指那截白生生的腳脖子。胡小夭看起來平日做慣了這種活,迫於女魔頭的淫威,駕輕就熟地偏頭乖乖舔了幾下。而到底奴性未改,舔完了似乎還不盡興,又愈發顯擺似的擡起戴着雕花玉掰指的前爪,輕輕撓了兩下。胡喜媚頓時萬分受用地拍了拍她的腦袋。
可是——玉掰指?!
當眼神掃過地面,寶玉的光澤閃過了眼前,她倏地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胡小夭的前爪——原來是真的!原來不是她眼花……“可憐”的胡喜媚,這會兒可連掐死它的心都有了!
“咦,這個好像是王爺手上的東西耶!”梳頭髮的小丫頭忽然看着掰指說道。
“王、爺?!”胡喜媚張大的嘴巴里幾乎可以塞下一整隻雞蛋了,“你怎麼知道是他的?”
“我在王爺手上見到過呀!”小丫頭又湊過來仔細看了看,肯定地道:“沒錯!就是王爺的!昨天他在院子裡跟大少爺下棋的時候,手上戴的就是這個!”
胡喜媚於是二話沒說,手拿掰指,拎着胡小夭徑直到了菊院。
李承歡正在看書,芸兒在一旁替他打扇。
“這個,是你的嗎?”胡喜媚將掰指拍在案上,嚇了李承歡一大跳。他拿起來看了看,望着她手裡的胡小夭說道:“是我的,我不是送給胡小夭了嗎?”
“你確定是你送的?不是它偷的?你可別包庇它!”胡喜媚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你實話說出來,我一定替你好好好教訓它!”
他犯得着去包庇一隻貓麼?李承歡有些忍俊不禁,放下了手裡的書道:“我十分確定百分肯定萬分斷定是我送的,所以你可以放它下來了。”
好吧。放就放。可是胡喜媚還是不明白:“你幹嘛送這些給它?這麼貴重地石頭只有大少爺剛看上少夫人地時候才送過。難道你也看上胡小夭了?”
李承歡突然有種想噴鼻血地衝動。半天后。他才撫着額頭說道:“小媚兒。請相信我……我喜歡地一直是人。將來要迎娶地也肯定是人……我之所以把這個送給胡小夭。是因爲它在院子裡抓到了耗子……上一次它抓到一隻。我也送了一條玉石鏈子給它……”
“啥?”胡喜媚更吃驚了:“那條紅玉鏈子是你地?”
“是啊!”李承歡搖起了紙扇:“當時不知道那貓是你地。爲了感謝它地主人。調教出了這麼乖巧地貓。所以我就隨手拿了條鏈子掛在它脖子上了!”完了他又得瑟起來。湊到胡喜媚跟前說道:“今兒這個指環卻是我特意挑出來地哦……”
可惜胡喜媚聽不懂他什麼意思。她還是在皺着眉說:“你確定只給過這兩樣東西?沒有別地了?”李承歡一怔。說道:“你要是有別地喜歡地。我當然也可以給你……”
胡喜媚甩了甩手。又煩惱起來了。既然那條珍珠鏈子和祖母綠鏈子不是他地。那會是誰地呢?難道胡小夭在別地地方又抓了老鼠。別人也依樣畫葫蘆打賞了它?難道現在很流行用珠寶來打賞一隻抓老鼠地貓?……這年頭地人還真有錢!
胡喜媚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釋,於是只好認爲胡小夭是隻特別會捉老鼠特別會替她旺財的好貓,晚上吃飯時還特地把李承歡夾到自己碗裡的魚全給撥拉到了它的碗裡——反正她不喜歡吃魚。小柱子在一邊看見了又是一陣鄙夷。她也不在乎,安然自若地啃着杜吟鬆夾過來的雞脖子。
不管怎麼樣,胡小夭既然旺財,那就得再對它好點兒,儘管她覺得自己本來就已經對它夠好的了!這樣的話,往後幾十年她會更有依靠活得更滋潤哪!她雖然本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但是不代表不懂“有錢不是萬能的、沒錢卻是萬萬不能的”這句老話。像她這麼懶,要是有人能娶了她還好,這樣還不至於餓死,萬一沒人娶她,那她過日子要錢吧?穿衣吃飯要錢吧?真是的!
胡喜媚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毛病,因爲她懶得去掩飾,有這閒功夫,她還不如回屋睡覺或者像現在這樣在園子裡曬太陽!
“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呀?”
當胡喜媚正準備在廊下的躺椅裡入夢的時候,上方忽然傳來了一道似曾相熟的女聲。胡喜媚先是閉着眼睛在腦海裡回想了一番,直到確實想不起來她是誰,才緩緩睜開了眼皮兒。
“是你呀——”是那個撿回來的年輕女人。胡喜媚信手從躺椅下拎出了眨巴眨巴眼睛的胡小夭來:“不只我一個,還有它。”
女人由丫頭陪着,在旁邊的石凳上自顧自坐下,很明顯地討好地說了句:“這貓真可愛。”
胡喜媚將胡小夭丟下,坐了起來,“你的傷好了?”女人扶着額頭,馬上又病怏怏地道:“還是有些不舒服……渾身無力……我真是命苦,離開這裡,又無家可歸……”說罷又拿着絹子印起眼眶來。
胡喜媚好奇地:“你沒有孃家嗎?咱們少夫人就有孃家的,她每次跟大少爺一吵架,就跑回孃家去了。”
那女人一聽,這會兒真的哭了起來:“我……我從小爹孃就死了,被狠心的伯父賣到了青樓,哪裡還有什麼孃家?”
“青樓?青樓是什麼地方?”胡喜媚忽然聽到了一個新鮮詞兒。女人一愣,垂着頭道:“青樓就是……就是男人們花錢去花天酒地的地方。”
“……青樓裡面都有些什麼?”從前她老爹沒死時也總是出去喝花酒,但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具體情形具體位置,問她娘她娘也不說。
“就是男人一邊喝酒一邊跟漂亮女人關在房裡玩耍……青樓裡頭最多的就是長得好看的女人,就像我這樣的……還有就是有錢的男人和長得俊俏的少爺公子……”女人狀似不好意思地扭了扭身子。
胡喜媚更好奇了:“我怎麼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那他們在一起都幹些什麼?”女人這時吃吃笑了起來,紅着臉道:“當然就是幹些很快樂的事……”
“比如呢?”
“比如……兩人嘴對嘴兒喝着小酒,然後再脫衣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