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烈根本就沒有想到,他那支經歷過重重考驗的隊伍,竟然會被龍組四隊打至潰敗。
完全就跟如今的股市一樣,突然間的崩盤,沒有任何的徵兆。
“你的隊員擅長追蹤,感知,觀察,那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可能完全不是我們的對手?”唐躍微笑着說道,先如今只剩下他和樊烈沒有分出勝負,所以他也想快點結束戰鬥。
那麼激怒樊烈就很有必要。
一名被怒火充斥的武者,勢必無法冷靜的對待戰鬥。
樊烈果然露出憤怒的表情,惡狠狠的看向了自己的隊員:力神、林泉、黑袍男、張嘯農等人。
可惜的是,除了黑袍男以外,其他隊員都還處於高度的昏迷狀態,根本就接收不到樊烈的眼神,黑袍男羞愧的低下頭,心中暗罵自己怎麼沒有被打暈,至少就不用看到隊長那副兇巴巴的模樣了。
收回陰沉的視線,樊烈冷哼了一聲:“他們敗了,又能如何,你並不是我的對手。”
唐躍露出輕鬆的笑容,說道:“話別說的太滿,你覺得你真能看透我的所有招數嗎?”
“那便試試好了!”
樊烈一抖手腕,袖中竟是鑽出一柄長劍,如長虹貫日,兇狠的刺向唐躍。
從開始到焦灼,只是瞬間的功夫。
耗子等人正目不轉睛的看着這場戰鬥,試圖看清楚他們的每一招,能看到這樣的戰鬥,對他們自己的提升也有着絕對的幫助。
“這就是隊長級別的戰鬥啊。”
“打的真是激烈,話說你們覺得誰能贏?”
“我覺得躍哥,但那個樊烈也不是普通角色。”
說着說着,耗子幾人的注意力頓時跑偏,不再單純的關注戰鬥,而是開始下注賭博,對賭最終獲勝的將是哪位隊長。
唐躍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留意耗子這幾個拿他開賭的貨,因爲樊烈的劍招,已經精妙到讓他付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專注力。
長劍儘管只有一柄,但在樊烈用來,卻能幻化出千萬柄,那並非得益於速度,而僅僅是劍招的妙處。
招式妙到極致的話,對於體力是一個很大的節省。
幾個回合下來,唐躍就開始出現體能問題,而樊烈還是完美狀態,絲毫都不受影響。
儘管如此,唐躍也毫無懼意。
他已經習慣了在極度疲憊的狀態下進行戰鬥,只有那樣,他才能真正感受戰鬥的存在,保持一顆絕地反擊的心。
這顆心,是武者提升實力的本源。
又是幾十回合下來,樊烈的招式依然精妙,但讓他驚駭的是,唐躍仍舊沒有落敗,儘管唐躍一直處於下風,但他就沒辦法把這種優勢擴大到足夠勝利的地步。
就好像是打一場球賽,自球賽開始,你就領先兩分,然而打到了後半程,你費盡了全力,挖空了自己,仍舊只能保持在兩份的優勢上。
這絕對是種煎熬!
叮的一聲!
唐躍的內氣指虎重重擊打在樊烈的劍身之上,產生出一股強橫的反彈之力,兩人同時後撤,又同時穩住平衡。
“你怎麼還在堅持!”樊烈將劍懸於身側,驚訝的盯着唐躍,“你明明處於劣勢。”
“對啊,不用你提醒。”唐躍也暫時收回了雙拳上的內氣,能節省一點是一點。
“那你爲什麼還要堅持!”
樊烈頓時被唐躍的雲淡風輕所激怒,他明明看透了唐躍的所有套路所有招式,他明明能夠全方位的壓制唐躍,他明明…與勝利近在咫尺。
可是,他就是無法拿下這場勝利。
樊烈的精神已經緊繃到了極點。
唐躍輕鬆的笑了笑,說道:“再堅持下去,我就能贏了,爲什麼不堅持?”
“不可能!”
就如同被踩住尾巴一樣,樊烈瞳孔大張,表情已經變得猙獰,不再像先前那樣從容不迫。
他渾然沒有注意到,實際上,他早已失去了優勢。
只不過,唐躍攻的是心!
暴吼一聲,樊烈不顧一切的衝撲上來,本應該靈動輕巧的劍招,突然就被他用的勢大力沉,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這說明樊烈的心已經徹底失守,他的精妙劍招…亂了。
唐躍把體內的野性和天選之力統統轉化爲內氣,然後包裹在雙拳之上。
他的拳頭,雖然不是兵器,卻又比任何的兵器都要可怕。
彷彿,其中蘊含着能夠打破天地的力量。
接下來的戰鬥,只進行了半秒鐘的時間。
哪怕樊烈依然能看透唐躍的招式,但他的心中已經充滿了嗔念,已經不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充滿暴戾之氣的劍招,被唐躍輕輕鬆鬆的擊潰,然後形勢便急轉直下,唐躍一舉打散了樊烈的所有內氣,讓他在短時間內徹底失去了戰力。
看着被瞬間逆襲的樊烈,唐躍不忘在他的心裡補最後一刀:“個戰,你也不行啊。”
“打散內氣卻又讓敵人不會受傷,這麼可怕的掌控力恐怕只有躍哥才能做到吧。”山羊忍不住感慨道。
“切,我也能的好吧。”
耗子撇撇嘴,兄弟們立即朝他投來質疑的眼神,耗子頓時尷尬,眼睛看向斜上方,吹着口哨道,“是比躍哥差一點啦!”
衆兄弟這才把目光收回到樊烈的身上。
望着一敗塗地的樊烈小隊,屠夫好奇問道:“咱們把他們打的這麼慘,這下跟虎組可是結下大怨了。”
“那有什麼辦法,他是來殺人的,可不是領咱們回軍事法庭的。”唐躍笑的那叫一個無奈。
“那他們怎麼辦?”屠夫問道。
“這個…”
唐躍倒是沒想過接下來該怎麼做,難道要繼續跟樊烈解釋他並不是不言冢慘案的兇手?
樊烈已經恨自己入骨,恐怕說了他也不回信吧。
就在此時,樊烈突然擡起頭,咬牙切齒道:“沒什麼好猶豫的,殺了我便是。”
愕然一愣,唐躍苦笑道:“你是我見到過最有血性的彎男了,可是你連真相都不知道,我爲什麼要殺你。”
“真相?”
蒼白的臉色再配合上冷笑的表情,此時的樊烈,猙獰的如同魔鬼,“真相就是你屠戮了不言冢,並且害我兄長此生都只能在病房中度過。”
唐躍頓時哭笑不得起來。
這貨怎麼就這麼軸呢?
等等,病房!
唐躍的注意力突然集中在這兩個字上,他認真的問:“我想起來,樊彪並沒有死,只是成了植物人對嗎?”
樊烈怒不可遏的迴應唐躍:“什麼叫只是植物人,如果我把你打成植物人,你願意嗎!”
“呃…別這麼敏感。”
面對情緒波動如此誇張的樊烈,唐躍也只好耐着性子,解釋自己的初衷,“我只是要告訴你,也許我能治癒他的傷勢。”
聽到治癒這兩個字,樊烈的表情立即不可抑制的僵硬起來。
他同樣想起來,唐躍是一名醫療武者。
而且是一名醫術出神入化的醫療武者。
情緒慢慢平復下來,樊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片刻後,他擡起頭,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唐躍:“我怎麼能夠相信,你是想治癒我的兄長,而不是斬草除根?”
唐躍一愣,再次苦笑起來。
如果假設他真的是血洗不言冢的真兇,這時提出要治療樊彪,的確有種陰謀的味道在裡面。
聳了聳肩膀,唐躍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說道:“是否同意我見到樊彪,你自己決定吧,救抑或不救,都不是我分內的事情,但是…如果你再執着不休的想要報仇,就別怪我倒打一耙,把你們告上軍事法庭了。”
不得不說,這番話是很有作用的。
這次,樊烈思考的時間要明顯短了許多,他終於做出決定:“好,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真心想治療我的兄長。”
唐躍會心一笑:“早該如此了。”
接下來的幾分鐘裡,唐躍先是爲樊烈的隊友們進行了簡單的治療,然後叫東銀把老趙頭叫了回來。
看着一片狼藉的四合院,唐躍很是頭疼,等待老趙頭的時間裡,始終都坐立不安:“咱們把人家的院子搞成這個樣子,一會兒該怎麼解釋呢?”
“賠。”樊烈再次恢復了冷漠的樣子,只回答一個字。
“靠,你說的倒是輕巧。”唐躍沒好氣的說道,“院子是大家一起破壞的,要賠也得大家一起賠。”
“無所謂。”
看到樊烈對金錢並不敏感,唐躍頓時鬆了口氣,認真的合計起來,看雙方各自賠付的比例會是多少。
黑袍男偷偷靠近樊烈,小聲說道:“隊長,這些傢伙爲了點蠅頭小利就這樣斤斤計較,如果是煉獄給他們開出天價酬勞,難保他們不會跟煉獄合作。”
“你是說,他們接近兄長,是爲了斬草除根?”樊烈皺住眉頭。
“唐躍剛剛洗清自己的罪名,應該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露出馬腳,樊大哥應該是安全的。”黑袍男的腦子倒是清晰的很,分析道,“我猜,他應該是爲了確認樊大哥真的成了植物人,畢竟只有樊大哥才知道真兇的身份。”
思忖片刻,樊烈覺得有理,壓低聲音:“通知組長,增配援手,只要唐躍在接下來的治療中有所隱藏,依然能證明他心裡有鬼。”
黑袍男認真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