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羽穿了件軍綠色的夾克衫，筆挺的身材在風中站立，再加上微微壓低的鴨舌帽，那烙印在骨子裡的軍人氣質，瞬間就顯露出來。
“羽叔，還是這一身適合你。”畢竟是王子的舅舅，這又是私下，唐躍笑哈哈的拍了句馬屁，“炫酷叼炸天的兵哥哥造型。”
“滾蛋，要是被上頭那位老首長聽你這麼形容，肯定把你的兵王令收回去。”從沒有幾個人知道陳羽的真實身份，唐躍是其中一個，所以，陳羽覺得唐躍特別親切，說話也是百無禁忌，沒有上下級的感覺。
教授唐躍一身本領的老頭子曾經是位軍醫，所以說在唐躍的身體裡也有種潛移默化的軍人氣質，但是極不明顯，硬要往這方面聯想的話，唐躍也更像個軍痞。
唐躍對此也很坦然，很光棍的聳聳肩：“收就收唄，真讓我進了部隊，也註定是個禍害。”
“真正的兵王，其實都是禍害。”
陳羽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而且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悲嘆油然而生。
唐躍記得，陳羽還做兵哥哥的時候，在最後一次任務中失了好幾個戰友，不由揣測陳羽是想到了他過世的戰友。
“說正事之前，先說說他們的事兒吧？”唐躍意有所指的問。
突然，有風起。
風自北方吹來，涼颼颼的。
秋天的風就是這樣，刮在臉上生疼生疼，容易讓人想起一些過往的回憶。
陳羽擡頭看天，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卻沒打算訴說，而是在想如何拒絕唐躍這個請求。
有些回憶，說出來會比較痛。
突然，面前多了一根菸，塑料盒小熊貓，軍區內部特供的那種。
陳羽的臉色瞬間呆滯。
“軍區秦伯送我的，一直沒捨得抽。”唐躍笑了笑，把煙塞進陳羽手裡，又點燃火機，“當然我也不怎麼愛抽菸。”
等唐躍把煙引燃，陳羽有些緊張的吸了一口，然後嗆的很厲害，劇烈咳嗽起來。
還好這煙的菸絲綿柔絲滑，並沒那麼辛辣。
片刻後，陳羽緩過勁兒來，一口一口的吸着，看樣很是貪婪。
“我很很久沒吸了。”直到吸了大半根，陳羽吐出一個眼圈，才繼續道，“我第一次吸菸，就是那傢伙教的。”
“誰？”唐躍好奇道。
“我基友。”
咳咳！
饒是唐躍學會了吸菸，聽見這倆字從陳羽口中說出來，還是免不了捱了回嗆。
“大叔，你這詞兒用的倒是挺時髦。”唐躍哭笑不得的說道，把戰友說成是基友，陳羽也是個夠奇葩的兵哥哥了。
陳羽笑了笑，說道：“他是我們第一尖刀的隊長，真正的兵王，當然，也是個兵痞，代號大聖。”
“孫大聖麼？那的確是個禍害。”儘管就聽了個名字，可唐躍覺得，這人應該很對自己的口味，如果這位大聖不是已經過市，他肯定要認識一下。
“哈哈，是啊，他打過首長，拆過坦克，還差點把我們一處軍事基地給毀了，可就有一件事他沒幹過。”說到這兒，陳羽的眼中釋放出熾熱的光芒，沉聲道，“他沒做逃兵。”
唐躍沒說話，炯炯的看着陳羽。
“我們最後一次任務，是在俄國的雪山之巔，跟我們交鋒的組織就是煉獄的人，敵衆我寡，幾個戰友都萌生退意。”陳羽露出緬懷的情緒，“可大聖沒有，他帶着我們完成了任務，還救了我一命，只是…”
陳羽又開始抽菸，直到掐滅菸頭，也沒有繼續提及任何關於大聖的事情。
“說說那次任務吧。”
陳羽繼續道，“煉獄搶走了一件國寶，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我們的任務就是把國寶搶回來。”
唐躍皺起眉頭，陷入沉思。
“上次我跟煉獄交手，他們是搶奪金剛巖，難不成，這是個強盜組織？”唐躍沉聲說道，他跟老頭子提過煉獄，但老頭子勸他不要徹查，最好是躲得遠遠的。
這就讓他想不通了，一個強盜組織而已，再強大也不可能達到人神共俱的地步。
“我也說不準煉獄是個什麼性質的組織。”陳羽露出懊惱的表情，隨即苦笑道，“調查了這麼多年，我也只是查出來，煉獄的眼線遍佈神州各地，他們擁有強大的武者，擁有神秘的武術，擁有詭異的藥物，這麼說吧，跟煉獄相比，唐朝就是個襁褓中的孩子，不堪一擊。”
唐躍沒有否認，僅僅是一個左少涵加一堆服用獸丹的普通人，就讓他頭疼不已，若是煉獄的武者再多點，他的唐朝還真不夠陪練的。
“現在講講獸丹吧？”
唐躍凝重的問，想對抗煉獄，就需要知己知彼。
“這東西的來歷我不清楚，但我知道，獸丹只是他們淘汰下來的藥物。”陳羽平靜的說出這個一點都不平靜的情報，“就算如此，獸丹也分爲三級，服用了一級獸丹，便能擁有玄級武者的實力，二級獸丹可擁有地級武者的實力，三級獸丹…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天級武者吧。”
唐躍瞪大眼睛，震撼、驚懼、憤怒各種情緒都表露出來。
煉獄絕不僅僅是個強盜組織，能夠研製出這種藥物的，絕不可能只是強盜組織！
“還有一點。”陳羽突然用告誡的語氣道，“山羊哥跟那個白狼，都是野性武者吧？勢必要讓他們小心一些。”
“什麼意思？”唐躍皺起眉頭，隱隱有些不安。
“野性是什麼，你知道嗎？”陳羽沒有直面回答，而是先問了個問題。
唐躍被問住了。
關於野性，他知道的真心不多。
老頭子說這是與內氣不同的另一種修行方式，比擁有內氣要簡單，但要更加冒險。
很多擁有野性的人，最終都淪落成失心瘋的可悲下場。
修行野性，就意味着你在戰鬥中化身野獸，撕咬、爪擊、撲打，爲了勝利不擇手段。
等等。
野獸？
獸丹？
難不成，這二者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看到唐躍的表情，陳羽粲然一笑：“想來你已經猜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