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軒的話提醒了周戰雄。
雖說他們是在幫助唐躍,卻不能幫的太過徹底,萬一這中間出了什麼紕漏,周雲霄又怎麼可能饒的了他們!
周戰雄連忙把周軒的話複述給老頭子。
“偷東西的事情我不做。”
老頭子當即就表達了自己的立場,“唐躍那小子有本事把強身操推廣出來,就得考慮清楚這樣做的後果,出了問題,怎麼能讓我這做師傅的給他擦屁股?”
“可是…他畢竟是您的徒弟。”周戰雄支支吾吾的說,他越發搞不懂老頭子的爲人,先前不想讓唐躍給他出一分一毫,看似很疼愛唐躍似得,現在卻又對唐躍不管不顧,難道說,他們倆分家了不成?
“那又怎麼了,事情沒發生,你怎麼就能證明唐躍沒辦法應付?”
老頭子顯得有些不耐煩了,開始用拒絕的語氣回覆,“如果你給我打錢的話,那我就把賬號發給你,如果不打,咱們的通話就到此結束了。”
“這…”
周戰雄有些無助的看向了周軒。
略一思忖,周軒咬了咬牙:“你問問他需要多少錢,我幫唐躍先墊上,回頭再找唐躍要。”
片刻後,周戰雄得到一個數字。
一個天大的數字。
“這麼多!”
周軒的眉頭瞬間就皺住了,陷入了左右兩難之中。
算上他的私人資產,竟然也只能湊夠這個數字的一半,那剩下的呢,找唐躍要?
就周軒對唐躍的瞭解,他很可能墊上剩下的一半,然後就對自己墊付的那一半裝傻充愣,到時候自己找誰哭去?
想到這一連串可能引發的情況,周軒只好對着周戰雄搖搖頭。
“老前輩,您覺得有沒有談判的可能,一定要用錢來解決嗎?”周戰雄厚着臉皮子問,先前他們還口口聲聲承諾說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現在卻又找尋其他方案,實在是有失大家族的風度。
果然,老頭子被這句話激怒了。
“幫就幫,不幫就不幫,費什麼話!”
老頭子罵道,“如果有別的方法,難道我不知道爭取嗎,唉,我果然是老了,連個小崽子都敢欺負我,等我籌齊了錢,回了神州肯定要你好看。”
周戰雄也覺得自慚形穢,狗血臨頭。
他耷拉着腦袋,許久,纔對着話筒真誠的道:“對不起。”
可惜,老頭子早已把電話給掛掉了。
“該死,唐躍的師傅怎麼是這麼不近人情的人!”
看到周戰雄臉上那沮喪的神情,周軒忍不住狠狠拍向了桌子,剛硬的實木方桌震的手掌又麻又疼,這也讓他快速的冷靜下來。
左思右想之後,周軒拿出手機:“我給唐躍打個電話,既然他的師傅不救他,那隻好讓他自救了。”
周戰雄眼睛一亮:“好主意。”
嘟。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只是,當唐躍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這貨卻是果斷的結束通話:“我這兒正忙着,你有事兒的話,回頭再打給我。”
“我要說的事情,關係到你的名譽,難道你就…”
話剛說到一半,唐躍突然又打斷了周軒的話:“靠,跟你瞎耽誤工夫的話,可就關係到我的性命了,周軒,完事兒了我打給你成嗎?”
“不成!”
周軒急了,他覺得自己怒氣衝頂,整個人都要炸開一樣。
有你們這樣的嗎!
我這邊動用軍方的竊聽技術,拼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在幫你們,結果你們師徒兩個,一人跟我要錢,一人掛我電話,到底是誰幫誰呢!
唐躍哪裡知道周軒這麼複雜的心理活動,他權當週軒是又一次的心血來潮,想約他出來比試比試醫術,乾脆說道:“軒哥,你的醫術老牛逼了,我甘拜下風好了吧。”
“唐躍!”
周軒的聲音徒然拔高,連周戰雄都嚇得一跳,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隨即周軒咬着牙說,“我再說一遍…”
“軒哥,再這樣你可就不可愛了,掛電話吧,乖啊。”
說完,唐躍主動的掛掉了電話。
聽着聽筒中的忙音,周軒的臉色徹底變作了豬肝色。
啪。
周軒把手機甩到了對面的石雕上,手機摔的四分五裂,真正成了出廠前的狀態:一堆零件。
“也許唐躍是真的有事吧。”
周戰雄吞了口口水,小聲的勸道。
“無所謂。”
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模樣,周軒站起身,向外走去,留下一句話,“戰雄,今天的事情爛在心裡,哪怕我父親把唐躍弄死了,你也不許說出來。”
離開飯館的時候,周軒覺得自己的心被唐躍傷的稀碎稀碎的,他聰明瞭一輩子,今天卻因爲唐躍,又犯傻又犯賤的!
太特麼不值了!
…
這時候,唐躍也已經放下了手機。
他覺得自己太對不住眼前的氛圍了,就在五分鐘前,他們唐朝的兄弟連帶百花會的姐妹,已經站在了秦城最高的一座樓頂天台上。
穹頂可入天,高處不勝寒。
這地方似乎生來就是爲了迎接今夜的大戰,作爲從小就鍾愛武俠小說的資深書迷,唐躍最欣賞的戰鬥場景就是,可摘星的高處,望不盡的廣處。
今天,好不容易出現在了第一種戰鬥場景,眼看就要展開一場洶涌的廝殺,卻被周軒一通電話給毀了氣氛。
次奧,好容易聚起來的殺氣全因爲那通電話給散了。
“抱歉,忽略掉剛纔那段小插曲,咱們現在繼續。”
唐躍給手機設置了靜音模式,放在口袋裡面,略帶歉意的看向了楚暝,“咱們三家的恩恩怨怨,今天該做個了結了吧。”
阿鬼衝着唐躍一陣冷笑,滿臉都是譏嘲之意:“你帶着這點人,就打算把我們修羅會滅掉嗎?”
“嗯哼。”
唐躍聳聳肩,一副就是這樣你咬我啊的樣子。
“不對!”
阿鬼猛地想起了什麼,轉身跟他的兄弟說了幾句,後者很快的在手機裡找出一份監控記錄,遞給了阿鬼。
屏幕之中,是這座大樓周邊千米內的光景,修羅會擁有堪比軍方的網絡防護系統,對周邊的控制極其嚴密,若非唐躍他們人少,來的又突然,還是一批能打善戰之徒,很難衝到這地方來。
“奇怪,沒有援軍。”
阿鬼皺住了眉頭,把手機移到了楚暝的面前,“小暝,這事情有點古怪。”
楚暝只垂眼看了一下,緊跟着就把目光重新定格在唐躍的身上,細細打量,內心裡卻在思忖唐躍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阿鬼,你也別看了,我們就來了這麼點人。”
唐躍咧開嘴巴笑了起來,並不像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決定,而是神色泰然,彷彿他們就真的能滅掉修羅會一樣。
“我修羅會只是死了兩名修羅王,竟被你們小看到這種程度。”楚暝說話間,身後的武者迅速散開,把唐躍他們圍在正中間。
“沒辦法,唐朝加百花會,就能這麼任性。”
唐躍慢條斯理的戴上一副指虎,說道,“咱這場撕逼大戰也該開始了吧。”
話音剛落,山羊和耗子就率先衝了出去,他們的目標正是楚暝身邊的阿鬼,玫瑰則是皓腕翻轉,一道銀光出現在他的手心裡,正是那把軟劍。
其他的武者,則各自找尋對手。
唯獨唐躍和罌粟齊頭並肩的站着,兩人與楚暝對峙,仿若是另一個世界,其他人廝殺兇猛,他們卻是不動如山。
“罌粟姐,你打還是我打?”唐躍扭頭,看着罌粟那張不加粉飾卻美若天仙的容顏,輕聲問道。
“當然是你打。”
罌粟理所當然的說,“等他打死了你,我纔會出手。”
“你…你犯得着這麼恨我嗎?”唐躍氣的身體直哆嗦,原本罌粟承諾了不會搞背後偷襲,誰知道她還有另一招,拿唐躍做擋箭牌,如果唐躍是被楚暝打死的,就算會傷害到秦執念,那也是楚暝的罪過,與罌粟無關。
太不要臉了!
在心裡痛罵一聲,唐躍向前邁出步子,對楚暝大言不慚的說,“罌粟姐其實疼我疼的很,她那樣說只是爲了麻痹你,好讓你對她全不設防,信不信你一旦把後背拿給她,她就出手滅了你?”
罌粟撇了撇嘴,沒說話。
盯着一前一後站位的唐躍和罌粟,楚暝的心中,敲響警鐘。
他對百花會有過一定的瞭解,華北區第五社團,成員全部由女子組成,實力雄厚,卻也低調得很,很少參與社團紛爭,沒想到能被唐躍說服,陪着他一起來秦城挑戰。
有意思!
楚暝露出個不屑的冷笑,對唐躍說:“她若真有那意思,你又何必跟我強調這事好令我分心?”
說罷,楚暝把手放在了腰間。
見到此景,唐躍趕緊伸出手,對罌粟做了個阻止的手勢:“姐,快閉眼,這貨想對你用脫褲子攻擊,他知道他必死無疑,所以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想讓你長針眼。”
“你腦子有病吧!”
縱使是楚暝這種儒氣十足的文化人,也禁不住反口罵了一句。
你當這是小孩子打架嗎,還用脫褲子攻擊,不對,小孩打架也不用這種招數的好吧!
下一秒,楚暝的手裡多了柄軟劍。
唐躍和罌粟的眼睛同時一亮。
他們知道楚暝向來是用毒聖手,誰知道他所用兵器,竟然是劍。
而且,還是軟劍。
這說明楚暝在劍術上的修爲至少已經到了軟劍級的水準,與玫瑰同等水平。
“你要小心。”
罌粟向後慢慢退去,對唐躍說道。
唐躍點點頭,臉上也是寫滿了凝重之色,哪怕他與楚暝之間還相距五米之隔,卻也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洶涌劍氣。
而這時候,在旁人的戰鬥中,已經分出了一些勝敗。
黃一刀手裡那柄沒有刀柄只有刀身的離奇刀鋒,已經架在了一名修羅會武者的脖子之前,黃一刀先前是修羅會的狂修羅王,與這武者自然認識。
“老夥計,在殺你之前,先陪我看出戲吧。”
黃一刀在宋成峰的耳邊冷笑道,目光則是注視着楚暝的方向,他要讓背叛自己的人親眼看見,楚暝是怎麼死在唐躍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