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就弄不明白了。”
華醫山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唐躍,凝聲問道,“明明他們在陷害你,你卻反過來給他們求情,什麼情況?”
唐躍裝模作樣的笑了笑,說道:“沒辦法,我這人的肚量就是大,虛懷若谷嘛。”
“得了吧你!”
陳琪笑罵一聲,嬌嗔的白了唐躍一眼,拉着華醫山的胳膊解釋道,“華老,您再調查下去的話,想必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周戰雄向中醫會說出一切,他就是背後的始作俑者。”
“這個名字很熟悉…他不是去中南市的軍區當兵了嗎?”華醫山皺住眉頭,看向唐躍的眼神越發不解,“而且我記得,中南市軍區的沈老爺子跟你的關係不錯吧,他的兵怎麼會出招誣陷你呢?”
“不是他誣陷我。”唐躍也收起玩笑話,表情認真下來,“而是周家的人在誣陷他,說明白點,他是整件事真兇的代罪羊。”
“胡鬧!”
唐躍剛說完,華醫山頓時間怒髮衝冠,寬厚的手掌重重打在椅子的扶手上面,他的臉上寫滿了肅穆,一字一頓的說,“幕後真兇簡直太可恨了,這麼下作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尋常,周家佔據着中醫會的絕對領導權,華醫山對此始終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爲周家家主的確精於管理,替他分擔了不少的重擔,而現在,周家竟然做出姑息養奸的事,華醫山不能忍。
噌的一下。
華醫山站了起來,指着被擺上書櫃的清代瓷瓶,氣急敗壞的說:“唐躍,你把這對瓷瓶拿回去,我一定會查出整件事的真兇,還你一個公道!”
“華老,公道自在人心,中醫會承認我的清白,就足夠了。”唐躍走到華醫山的另一邊,攙扶着他坐下來,說道,“戰雄是軍人,哪怕你用什麼方法拷問他,他都會把罪責背在自己身上,有他在前面做擋箭牌,縱然你想調查其他人,也難以取證,所以…這事先算了吧。”
華醫山的眉峰上寫這個川字,每一豎都那麼的深邃。
如果事情如唐躍所說的發展下去,他的確查不出什麼東西,反倒是平白害了周戰雄。
“既然如此,那就先算了。”
再三思忖之後,華醫山做出決定,並快速的打了幾通電話出去,隨便搪塞個藉口,便解除了對周家的調查。
只不過,華醫山卻在電話中對他的心腹說道:“放棄調查只是做做樣子,這件事很複雜,我要你暗中調訪,千萬不能讓周家人有所察覺。”
等華醫山掛斷電話之後,唐躍誠懇的說道:“多謝華老。”
華醫山那副焦黑的臉色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語氣中難掩氣憤:“等我查出究竟是誰做的這一切,肯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唐躍和陳琪相視一眼,同時笑了出來。
陪着華醫山交流了些醫術上的心得,唐躍便準備告辭,華醫山頗爲不滿的說:“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吃飯,那麼着急走做什麼!”
“等以後有機會吧。”
唐躍笑了笑,突然走向了書桌的方向,指着那張已經幹了的墨寶說道,“華老這幅字寫的真心不錯,能不能贈與我?”
陳琪剛想笑話唐躍貪心,華醫山雖然不是什麼書法大家,但他的墨寶在外面也是千金難求,你來第一趟,就想帶一副回去,也太無恥了點。
可下一秒,陳琪的臉頰就有些抽搐了。
她想起那幅字的內容:求贊。
“你要這字做什麼!”陳琪忍不住問道,心想你是猴子請來的逗兵嗎,這種字拿走有什麼用?
“我在刀鋒集團的辦公室裡還缺副字,我準備掛在那兒。”唐躍嘿嘿的笑。
“有眼光!”
華醫山對唐躍豎起個大拇指,笑道,“我個人對這幅字也很滿意。”
陳琪實在是受不了這一老一少,起身找了個圓筒,幫唐躍把字捲起放進,催促着他離開。
讓陳琪意外的是,向來都是讓弟子送客的華醫山,今天竟然主動把他們送出門外,直到唐躍開車行駛了一段距離之後,華醫山才依依不捨的回到了四合院裡面。
陳琪按捺不住心裡的困惑,問道:“你要那副字,就是爲了得到華爺爺的歡心吧,看不出來,你還挺會討好人的。”
然而,唐躍對這個說法卻是搖搖手指,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我是真的喜歡那兩個字。”
“滾蛋吧!”
說罷,唐躍的腦袋上捱了一巴掌。
陳琪沒好氣的白着他說:“你騙鬼呢,這兩個字裡又沒什麼內涵,你拿來做什麼,真被你掛在辦公室的話,肯定要被很多人笑死了!”
“你難道不覺得這倆字裡面有大智慧嗎?”
唐躍的表情不爲所動,似乎真的是發自內心說的。
陳琪被他這幅樣子唬住了,問:“什麼大智慧,你快說說。”
“求贊。”
又複述了一遍,然後唐躍說道,“我的刀鋒旗下有三大產業,娛樂、餐飲、影視,不管是哪個產業,都在力求大衆的讚美,一個求字,抒發了我們心中的訴求,一個贊字,說出了我們的目標,這麼直抒胸臆的好字,當然要掛在辦公室裡面。”
陳琪完全的傻眼了。
她現在的感覺,就好像前不久在影院裡看到部電影,叫《半步之遙》,那電影看得她求生不得求生不能的,可偏偏在一些影評網站上,還有許多的粉絲爲電影洗地,這就更讓她覺得難以理解。
明明是很爛的東西,你偏要說成好的,要不要這麼難爲自己啊!
“唐躍,我覺得你這是病,得治。”陳琪極其認真的看着唐躍說道。
“那你來做我的主治醫生吧,需要檢查身體嗎,怎麼查,脫多少?”唐躍嫺熟的拐過一條擁堵的彎道,同時不忘調侃陳琪。
“自己治去!”
橫了唐躍一眼,陳琪把視線挪到車窗外面,不想再理會唐躍這貨了。
與中南市相比,京城街道的兩旁更加繁華,也更加浮躁。
各式各樣的潮流在這裡碰撞,也有各式各樣的風格在這裡聚集。
不一會兒,陳琪就被一位美女給驚豔到了。
“看什麼呢?”唐躍隨口問道。
“當然是看美女了。”
陳琪知道唐躍好這口兒,可現在的交通情況,唐躍必須要做到目不斜視,爲了眼饞他,陳琪故意說道,“那邊有位美女,就跟罌粟似得,看上一眼就會沉淪進去,你要不要看…啊,你真看啊,小心車!”
咣噹。
作爲速度之星亞洲區的冠軍,唐躍也真心是把臉面丟光了。
爲了看美女,他愣是撞在了街道旁邊的楊樹上。
現在正值初冬,楊樹只剩了光禿禿的樹幹,唐躍這麼一撞,那些斷掉的脆樹枝稀里嘩啦的灑落下來,把這本來就小氣的奧拓淋的更加丟人。
“你還能再蠢點嗎!”
陳琪徹底的被打敗了,尤其是注意到四周聚攏來的行人,她恨不得把臉都埋在車座底下去。
“總算找到他們了!”
聽到唐躍這個古怪之極的回答,陳琪無比驚愕,她順着唐躍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唐躍仍舊在觀察那位像罌粟一樣的女孩。
當然,還有女孩旁邊那個高大的男子。
陳琪不解的問:“你認識他們?”
“何止認識!”
吐出這四個字之後,唐躍突然奪門而出,直衝衝的朝着那女孩走過去。
“她不會也是唐躍的…”陳琪語氣酸澀的自言自語,替唐躍靠邊停好車,拔了車鑰匙,也急匆匆的追了過去。
等到陳琪追來的時候,唐躍已經與那一男一女坐在了路邊的藍山咖啡館裡,三個人的咖啡還沒好,空蕩蕩的桌上顯得很尷尬,而他們之間的氣氛也同樣尷尬。
陳琪的到來,並沒有化解尷尬,畢竟他們不是三缺一的等着玩麻將呢。
“唐躍,這兩位是?”
陳琪在唐躍身邊坐下,朝着對面的男女禮節性的笑了笑。
男人的反應還算正常,回了個淡淡的微笑,那女孩就有些冷淡了,她連擡眼看一下陳琪的功夫都沒有,微微低頭,彷彿定格。
好奇怪的兩個人。
陳琪在心裡這樣想,緊跟着,唐躍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形容這女人像是罌粟,沒錯,她的代號就叫罌粟,毒的很,她身邊這個欠揍男呢,叫楊牧,把我的兄弟帶走了的混蛋。”
唐躍的話裡信息太多,讓陳琪完全錯愕。
“帶走山羊,是我的任務,很抱歉。”
楊牧注視着唐躍,語氣裡卻感受不到半點歉意。
“先不扯你的問題。”
說完,唐躍把目光移向罌粟,冷笑問道,“潛伏玩的不錯啊,枉我把你當大姐大的對待,敢情你是利用我除掉修羅會,然後再反過來倒吃我一口,可你也不想想,你們用帶走山羊的方法逼我洗白,逼的動嗎?”
對於唐躍的質問,罌粟根本就不爲所動,她從容的回答:“鷹組不是逼你洗白,而是幫你洗白。”
換個字眼,意思天差地別。
“照你的意思看,我非但不能罵你們,還得謝謝你們咯?”
唐躍眼睛一瞪,更是加重了語氣問。
楊牧樂了,他在心裡對罌粟的反擊直接給了三十二個贊,同時他對着唐躍說:“如果你肯道謝的話,我接受。”
“我謝你一臉!”
唐躍想也不想就頂了回去,又委屈又憤懣的說,“山羊是跟我的意見有不合,可我有說過我說服不了他嗎,他有說過決計不聽我的話嗎,你們什麼都沒確認,就把人給帶走,要不要臉了。”
“這…”楊牧被說的有些語塞,片刻後說道,“我承認帶走山羊的決定有些草率,但若是不帶他走,組長給我下達的任務,很可能是除掉唐朝,若是那樣,情況會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