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想要解決問題,但是就錯在太心急。很多事情,都不是一頓飯能夠解決的。把事情放到明面上來說,甚至還有無關的人在場,這不是真心誠意地道歉,而是脅迫。
或許林夫人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態度是和藹,但是姿態卻是高傲的。話語中都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長輩,而不是同等的地步。從邀請她過來,就是長輩的邀請不能拒絕。
按照林瀾說的那些話,林家和她算的上是沒有任何虧欠。如果真的像是他們說的原本想在暗地裡下手,那麼她寧願她不知道,這樣還不用去糾結。不用去胡思亂想,萬一他們當初算計的成功了,那麼她父親是不是比死了還要難過。
“云溪,你現在心態不好,冷靜一點。林叔叔只是想請我們吃頓飯,是你太敏感了。”陸希堯能夠看出安云溪現在就在崩潰的邊緣。之前在A國,羅斯切爾德家族就曾經對於安云溪進行過診斷,不管是爲了她身體還是心理都不要刺激她。自從生孩子那件事情過去之後,她就有點草木皆兵。
“你別逼我!”
安云溪一把推開了他,“我要回家了。”
她眼神中滿是冰冷,看着陸希堯的時候連個陌生人都算不上,“我和封敘要訂婚了,陸總還是離我遠一些比較好,不然被他誤會了,耽誤了我的幸福可就不好了。”
“安云溪!”
她非要說出這樣的話來刺他麼!這個女人從來就知道他的軟肋,她不惜用自己當成工具,做着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陸總,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離開了。”
陸希堯的心裡有那麼一點後悔,如果知道今天的聚會會造成現在的局面,他說什麼都會拒絕。其實當林夫人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但是一直都沒有理由見這個女人,他只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爲了過來見她一面,或許還能尋找一些機會和她多相處一些時間。
他多想她能告訴自己,其實她和封敘沒有一點關係。儘管頭條上面已經沒有了她和封敘的消息,全部被林瀾和簡安佔據,但是那些邊邊角角上面依舊能看到她最近和封敘之間的新動向。封氏那邊還沒有人出來證實這個消息,他始終就不相信。
安云溪啪的一聲關上了車門,陰沉着臉。她深呼吸了一口,希望能夠將心中的鬱結之氣排出去,她不能將這麼極端的情緒帶回家,那樣對孩子不好。
她啓動了車,加快速度,心中不安的心跳總讓她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陸希堯看着她的車速有點驚心動魄,一直開着車跟在她身後。
“安小姐,你怎麼回來了?我聽你們家保姆說,您的孩子生病了。”門衛對於安云溪的車並不陌生,每次進出都會搭上幾句話。
安云溪皺着眉頭,“我的孩子?”
“是啊,我看到你們家的保姆和幾個保鏢一起走的,難道不是保護你的人麼?”
安云溪心一突,直覺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她踩下油門直接向安家而去,到家之後甚至車子還沒有停穩,她就衝進了家門。家裡一片狼藉,羅斯切爾德家族派過來保護的人全部都倒在地上。
安云溪衝進廚房便接了幾盆水,將他們全部都潑醒。她忍着顫抖的聲線問道,“宴宴呢?我的孩子去哪兒了?”
因爲安云溪的離開,暗中保護別墅的人手少了一半全去跟着安云溪了。
一夥人趁機而入,買通了保姆抱着孩子走了。
安云溪聽完之後,腿一軟沒有支撐住自己直接倒在了地上。她心裡亂成了一團,不知道該怎麼辦。
陸希堯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安云溪的失魂落魄,他看到四周的狼藉,終於知道是出事了。
剛巧,療養院那邊的電話打了過來。
“陸先生,陸夫人不見了。”
那邊的聲音急促,聲音大到安云溪都能夠聽到。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搶過陸希堯的手機衝着那邊說道,“你說什麼?是不是溫淑芳不見了?”
療養院那邊不知道接電話的是誰,但是能夠接到陸希堯的電話的,一般都是熟人吧,便將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
安云溪像是瘋了一般,陰翳的眼神看向陸希堯,血腥噬魂。一瞬間讓陸希堯有些心涼。
“這就是你說的將溫淑芳關進療養院不來干涉我的生活!”
“安云溪!”
“你放開我!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帶走了我的孩子!她從孩子出生的時候就不喜歡,差點害死了他。陸希堯,陸希堯如果孩子出了什麼事情,我恨不得殺了你。”安云溪狠狠地擦了自己眼角的淚。
帶着那些保鏢就出門了,她要去找保安了解那些人的長相。她告訴自己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晚上一分一秒都是對於孩子來說都是危險。她不能讓宴宴受到傷害。
“我陪你去,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希望。”陸希堯一個電話打了過去,吩咐了自己的勢力將江城的出口全部都設置人檢查。尤其是飛機場和火車站等人多嘴雜的地方。如果那些人要錢,那麼過不久就會有人打電話過來。
如果要的是其他,那麼就可能帶着孩子離開江城。
要錢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收了別人的錢辦事……陸希堯祈禱千萬別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然……安云溪一定會瘋的。他不想看到事情發生到那種程度。
“等孩子找到了,我們算總賬。”
這句話算是默認了陸希堯一起查探孩子的事情了。這件事一出,羅斯切爾德家族也收到了消息。伊曼夫人和倫斯第一時間就用關係網開始查探消息。
江城一瞬間變得風聲鶴唳,對於普通人來說還是和往常一樣,只是火車站飛機場的安檢變得更加嚴格了,甚至快遞都受到了影響。但是對於那些本就有關係人脈的上流社會的人來說,這肯定是什麼事情發生了。爲了防止波及到自己,他們最近都特別安分。
只希望事情能夠早點過去。
封敘和陸希堯暫時放下了各種恩怨,他們只希望孩子能夠儘快找到。
林家人卻更加自責了,如果沒有當初那個聚會的事情,也許那羣人就不會有可趁之機,孩子也就不會被偷走。林家人對於這件事也十分上心,林夫人則更是無法原諒自己。
“林瀾,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宴宴,就算你再多自責都改變不了事實。我一直以爲你是個敢作敢當的人,你別讓我看不起。”那天夜裡,簡安終於不用擔心發生什麼難以描述的事情,但是安云溪的孩子失蹤了。這件事更加讓人震撼。而林瀾卻像是一尊雕塑一樣。
他的情緒一直都不穩定,想要說服自己他們兩家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恩怨。他一直都覺得當初恨不得自己死了,就沒有那麼多的結需要解開了。他活着就是一個麻煩,而宴宴的失蹤更是給他這份重擔上壓了一根稻草,差點就要將他壓死了。
“你到底都在想什麼?到現在都無動於衷,如果你覺得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去彌補就好了。林阿姨那麼一大把年紀了,大晚上的還在一個個打電話,就是希望能夠得到一點消息,你呢?你現在在做什麼,傷春悲秋麼?”簡安是怨他的,他對於安云溪說的那些話,讓她特別不舒服。
她知道安云溪對於那個孩子的重視,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安云溪估計殺了自己還得將這些人全都折騰瘋了。
林瀾猛然起身。
“你……你做什麼!”簡安被他嚇了一跳。
“去找孩子。”他就算死了,也得死的有價值一點,而不是在這裡窩窩囊囊的。
“誒?這……這就對了,我和你一起去,我讓蘭靜把最近的通告都推了。”
林瀾嘴角勾了勾,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簡安揉了揉耳朵還是跟了上去。
“爸媽,大晚上的你們年紀也大了,去睡覺吧。這件事我負責就好了。”他下樓的時候,林夫人還在打電話打聽消息。
林夫人轉頭看了看林瀾,嘆了一口氣,“我這心一直都不安定。要是真出了事,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了。原本云溪說是不來的,家裡有孩子照顧,我好說歹說硬是將她請了過來。要不是我……”
如果安云溪接到邀請就立馬爽快的答應了,那麼林夫人心中的負罪感還會少一點。這事情追根究底都是她太會磨了,硬生生將人從家裡拉了過來。
“不怪你,他們如果真的要找機會,這次不行,下次還回找其他的機會的。云溪總不能一直不出門吧。”
那些人應該預謀很久了,居然將安云溪出門的事情都摸得很清楚,那個保姆也不知道被買通多久了,或者原本就是他們安排的人?
“我先出門了,瞭解一下情況。”
“哎,要是有什麼消息記得及時通知我們。你爸雖然最近幾年不怎麼出來了,但是人脈還是有些的,能做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