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因氣憤而猙獰,難以想象得到,這個世界上,會有我這麼不要臉的女人存在!
“你這個賤得,連自尊都沒有了!拿着我的彩禮,跟別的男人親吻,還問我幹什麼了!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是個賤人,如果發現了,我絕對不會同意這樁說媒,我是絕對不會把彩禮給你的!”怒指着我,終於說出了讓我,半信半疑的話。
他想到了什麼,眼裡有着瞭然的探究,冷着一張臉,輕浮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哦,該不會,你是想私吞我的彩禮吧?婚找各種藉口不想嫁,彩禮你倒是想收,貪慕虛榮的女人!”
貪慕虛榮?
什麼私吞彩禮?
我反感他那個看我的眼神,好像我就是個輕浮的人。
我不在乎這個人,自然不在乎他怎麼看我,但,我不在乎,不是說明你可以肆無忌憚!
“你在說什麼?我爸,不是早已將彩禮還給你們沉家了嗎?”我聽得稀裡糊塗的,蹙眉問道。
“還學會了睜眼說瞎話?”沉東仰頭冷笑了幾聲,突然停了下來,臉上扯出比之前,更加大的弧度,嘴角揚起的嘴角,越發把我當作輕浮的女人看,“我到現在才知道,你是有多視財如命,忘了這筆彩禮,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沒想到啊!”
我無視了一切,冷硬着一張臉說道:“我爸已經將彩禮還給你們了。”
沉東看着我憎惡的眼神,心裡冷笑了一聲,做了這種不要臉的事,還敢這麼看我?!
沉東的臉龐盛滿了暗色的色彩,在他刁鑽刻薄的神情下,顯得十分可怖,激動得上前來,我以爲是要來打我的,本能的退後一步,誰知他只是爲了打岔我下面的話,而做出的一個動作,“不用再多說了!”
我心下鬆了一口氣,看着他憤憤地離開,邊走邊唸叨着:“你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你不義,就別怪我不仁!”
聲音很小,小到足以讓我們兩個聽到,但這時候的我沒想那麼多,看着他離去,腦海思想着這件事。
他沒理由騙我。
不,我還是不相信。
還是說,難道爸爸沒把彩禮還給沉家?
既然沉東不願意多說,家裡還有一個可以確認的人,只要回一趟家,就什麼都明白了。
回到家後,礙於有朋友們在,我不是怕家事丟人,我是怕人家一個好好的心情,非得在這聽你嘮叨在家?你說是不,難免會影響了別人的心情,而且別人也沒必要聽你的家事,我便在爸爸的捱罵下,把他拉到一個沒人的地方。
“你這死丫頭,跑去哪裡了?說是休息,實際是跑去偷懶了是吧?昨天就沒怎麼幹活,今天還偷懶,你是不是不想讓家裡進一粒米?!”
我對爸爸的捱罵與訓斥,充耳不聞,開口便問:“爸爸,你是不是沒把彩禮還給人家沉家?”
樂爸爸聽聞,還在精神抖擻着訓斥我,這會兒突然停了下來,一臉的心虛,眼神閃躲着,無話可說,我一看,便明白了過來。
果然,爸爸果然沒把彩禮還給人家。
難怪沉東會那樣說我,佔着人家的彩禮,還跟別的男人親熱,不怪別人把我當成不知檢點,水性楊花的女人!
我的心着急得就跟火苗似的,蹭的一下子就要燃起來了,攤着兩手,以質問的口氣問道:“我不是讓你把彩禮,即刻還給人家的嗎?”
“我,我……”樂爸爸忘了不知如何解釋,是他不還彩禮在先的……心裡被貪婪與心虛,衝昏了頭腦,他樂大爺,第一次心裡這麼慌亂,腦海一片空白,還是在女兒面前,這要是被路過的人瞅見了,可得怎麼辦?
老子怕女兒,被女兒訓斥,這讓他以後,怎麼在這裡生存下去?!他樂大爺半輩子的“霸道名頭”,可就毀在這裡了!
“老子怕女兒,被女兒訓斥”?
什麼?
這是他心裡所想的嗎?
怎麼可能!
樂爸爸意識到什麼,緩過神來,想起我剛剛是怎麼對他的,心裡面的慌亂與心虛,一下子被自尊心衝散得一乾二淨,揚着脖頸怒道:“你這是什麼態度?有你這麼對自己老子的嗎?”
我一頓,想起我剛剛的態度,確實不好,攤着兩手,疾言厲色的,像個陌生人一樣質問自己的父親,我反省過後,深呼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不那麼生氣,着急,平復了情緒,緩和了語氣,在這之前,先給父親道了歉,盛着知錯的態度,與真誠,說道:“對不起,爸。”之後再說:“這彩禮,必須要還給人家,彩禮是別人的,既然我不嫁,那我們也沒理由佔着。”
樂爸爸立刻以理直氣壯的語氣,反駁了我的話,“這我知道,用不着你說!”
這意思,是同意要歸還了。
可我看着爸爸那滿不在乎的神色,與悠閒自在的態度,不像是要歸還的樣子,看得我的心還緊提着,不能放鬆下來,“爸,你知不知道,沉東已經以我們不歸還彩禮的理由,說我是賤人,說我水性楊花,到處沾花惹草。你知道的,我剛離異,這會兒如果他出去亂傳,對我們家的名聲不是很好。”
我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如實說來,只能這樣,讓爸爸着急着急,爸爸他,是最在乎自己的名聲的了。
“什麼?那小子居然說你是賤人,水性楊花,到處沾花惹草?!”樂爸爸憤怒的震驚過後,神色居然歸於平靜,擺出一副瞭然的樣子,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這毫不在乎的態度,我已習以爲常,也不在乎了,爸爸他就這樣子。
那小子,居然以不歸還彩禮的理由,說這死丫頭是賤人,水性楊花,到處沾花惹草?
爲什麼會這樣說?
沒理由啊!
肯定是這死丫頭……
樂爸爸想到了什麼,一抹奸詐的色彩,至眼底一閃而過,擡起頭指責道:“哼,要不是你真的那麼做了,人家沉東,會那麼說你嗎?!”
我一愣,沒想到爸爸居然猜到了,可是有什麼辦法,做都做了,我也沒想到,沉東會站在巷子外偷看,我無可奈何,這時,心裡突然閃過一絲羞澀,我又是一愣,難以想象得到,會有這種情緒閃過心間,我這是怎麼了!
先是之前與顧維親熱的時候,一點反感與排斥都沒有,現在在想起顧維的時候,居然會有“羞澀”配合着我,閃過心間。
我這不應該是思春啊!
況且,我又不是貓。
這會兒也不是春天!
樂爸爸看到我被說穿之後的愣怔,與羞澀,猜到了什麼,看來,與他所想的,十之九八啊!
在今天和男人親熱,剛好家裡來了兩個男性朋友,這死丫頭在村裡又沒有認識別的男人,那麼就是說,有可能是在那兩個男性朋友之間,親熱的。
看那兩人,穿得有模有樣的,衣服的質量光看,就知道並非便宜貨,牌子也是他不認識的,家裡,肯定很有錢。
既然這樣,那彩禮,何必讓他還呢?他們兩人之間一個,拔一拔手指,輕輕輕輕的便可以拿出來,而他,得在這村裡,幹上幾年,纔能有這樣的收入,多艱難啊!
所以……樂爸爸越想越開心,都在心裡樂開了花來了。
“爸爸,爸爸?”我見爸爸陷入了思緒之中,嘴角還掛着一抹得意的笑容,叫了他好幾聲,都沒能回過神來,於是動手晃了晃他幾下。
“啊?”樂爸爸回過神來,愣怔着問道。
我嘆了口氣,說道:“我讓你,一定要把彩禮還給人家知不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哎,我不過是想遲些日子還而已,那小子,用得着這樣嗎?”樂爸爸想到那白白得來的兩萬塊,心裡不知道有多開心,開心到晚上睡着的時候,都能笑醒。因心裡得意,答應得比較爽快,並且本能地憤憤不平的說了幾句。
這是他第一次,幫我說話,爲我感到憤憤不平,我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實際心裡很開心,彷彿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父愛。
從而讓我忘了,爸爸這話裡的誠實性與真實性。
這樣得意洋洋的他,換在平日裡的我,肯定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可是如今我正在陷入滿滿的父愛當中,被這虛假的一切,遮擋了所有。
回到家裡,顧維、許偉澤他們,已經圍在木桌子上吃午飯了,楚可萱也醒了,我一進門,葉藍就問:“嗯?你跑去哪了,都可以吃飯了。”
“沒去哪,我洗個手,一會兒就來。”我徑自走進洗手間。
外面的許偉澤,臉色蒼白無血色,失魂落魄地看着我走進去,回頭看到後腳進來的樂爸爸,怕被顧維搶了風頭,趕緊站起身色情的招呼:“呃,伯父,這邊坐吧。”
把樂爸爸安排在了自己的身邊坐。
我洗完手出來的時候,拿了一條毛巾擦拭着手,看到木桌子旁邊圍得滿滿的,已經沒有位置可以坐了,本想等他們先吃完再說,這會兒顧維緩慢地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