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看向顧維,只見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彷彿又置身於外,他這人遇事鎮定,我不清楚他現在是否在意,但我心裡還是過意不去。
這沉東,說話不經過大腦,口無遮攔!
我剛想呵斥,葉藍突然仰頭大笑,笑聲裡充滿了嘲諷,笑得她肚子都快抽筋了,隨後竭力控制住,捂着肚子說道:“你真單純,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現在是二十一世紀!劈腿的,出軌的離婚的,一抓一大把,何況是你這種,連感情都沒有的關係!”
“我告訴你,即使樂米會劈腿,這也是雙方當中的自由與選擇!她有資格這麼做!”她雙手環胸,圓大、清晰的雙眼盛着鄙夷,惡狠狠的說道。
“什麼?!”原來城裡,是這麼開放,這麼自由的。
樂米她想劈腿?
葉藍的話,在沉東這種腦筋不會轉的人,無疑是害了我,而不是幫了我!
我看着他震驚、憤恨的神情,趕緊說道:“誰說我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糟了,不會麻煩的事情又來了吧?
因我這句話,沉東才鬆了一口氣,可懷疑的心還未散去,想劈腿?只要我沉東一天在,門都沒有!還不得了啊,居然敢劈腿,這是在作死嗎?他沉東可從來都不是好惹的!若是敢這麼做,試試看!
“顧維,你不介意,和他坐一起吧?”我看向顧維,說道。
“不介意。”顧維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表面上面無表情,實際上早已陷入了黑暗之中,怕我的女人會劈腿,所以跟過來受着他?
想讓我的女人,從而變成你的女人?開什麼玩笑,這彷彿就是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一般,這怎麼可能呢?他顧維怎麼會任由這種事情發生?
就憑你?
你也不看看你沉東,是什麼東西!
我看向沉東,表情冰冰冷冷的,彷彿沒把他當作是人看待,說道:“換個座位吧。”
路途上,本來可以悠閒安靜的休息一陣子,誰知沉東鬧騰個不行,因第一次坐車,又是哀嚎聲,又是嘔吐的聲音,把整個車內,弄得臭哄哄的,也把我們弄得連半個鐘頭都休息不了。
“哎!你可不可以下去吐!臭死了你知不知道!”葉藍因爲不想我和他糾纏在一起,自告奮勇,提出跟沉東做隔壁,此刻用力地推了他一把,讓毫無防備的沉東,狠狠撞上玻璃,“砰”的一聲響,額頭立刻傳來劇烈的疼痛,隱隱約約間,彷彿在漸漸的冒起一個包子。
我不清楚沉東的爲人,葉藍這麼做,我怕他會打她的,身子一傾,擋在她的身前護着他,沉東只是大吼:“你以爲我願意啊!”
這不是辦法,葉藍聞不了……這嘔吐的味道,確實挺臭的,連我都受不了。
在她們在爭吵的時候,我卻看向主駕駛的顧維,問道:“顧維,需要換下休息下嗎?”
只有這個辦法。
顧維透過透視鏡,看向後座的我們,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現在也開了一段時間了,便說道:“好。”
在我下車之際,顧維彷彿知道了我的心思,搶先一步說道:“葉小姐,既然你受不了,那就去前面坐吧,前面好點。”
下午兩點多鐘,我們終於到了城裡。
還是由我開,不知我是全副精神都投入了開車中,沒有去想它,還是自內心裡,已承認了些什麼,直接開向顧維的別墅。
到了之後,看着諾大的別墅,我才反應了過來!
路虎開進空曠、安靜得荒涼,卻又豪華的別墅區,顧維的別墅,大門外有一兩棵大棵的柳樹,搖曳之時,遮去了淡淡的太陽,讓涼爽的風兒,透過縫隙飄過來,讓這裡依然十分涼爽。
猶如來到這裡旅遊。
然而看進別墅裡面,卻讓人陷入了一陣,敬畏與畏懼之中,整個諾大的花園,空蕩蕩的,別說擺設,就連擺飾都沒有,只有那無盡的風兒,拂起了地上從外面飄落下來的樹葉,隨風飄走時,給人一種荒涼的感覺。
門外本來就荒涼,當背後竄上一股微風,使人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別墅的外觀,不與大衆一樣,用黃色或者是暖色建設,反而用白色與黑色交加,更給人一種畏懼的感覺,讓人不敢踏進一步。
聽到車輛的聲音,別墅內的傭人早已陸陸續續到花園裡來,排成兩行,迎接她們的顧先生與樂小姐。
葉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到這兩行人,呆愣在了原地,千金大小姐就是千金大小姐,僅幾秒的時間,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形象,回過神來,正常地打量着這間大別墅。
我看到這陣戰,不知該如何是好,我這笨蛋!怎麼開到這裡來了?現在該怎麼辦好?
我透過後視鏡,看向後座的人,沉東驚呆得回不過神來,而顧維則勾着一抹戲謔的笑,看着我,彷彿久久不能平復下心裡面的愉悅。
我慌亂移開視線,葉藍早已迫不及待,想參觀參觀,在旁邊催促我下車,沒辦法,我慢悠悠地解開安全帶下車。
看着她這樣子,怕是與我成了鮮明的對比吧?
我應該,窘態得整個臉龐都揪在一起吧?
“歡迎顧先生和樂小姐回家。”兩排傭人站在我們面前,對我們深深鞠了一躬,恭敬的說道。
我現在只想挖個地洞鑽進去!不接受別人的好奇與憤怒,不接受任何提問!
葉藍欣賞的目光,轉而被玩味的可疑所代替,嘴角噙着笑,直直地看着我。
我別開頭,裝作看不到。
顧維看着我戲謔一笑,這幅可愛的樣子,很少見,揚手說道:“都下去幹活吧。”
“是,先生。”兩行人陸陸續續的,整齊而又有序的退了下去。
“先生,需要把您和樂小姐的行李,都拿上去嗎?”蘇管家前來,哈腰恭敬的問道。
顧維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後者的我,窘態到,知道已無迴轉的餘地,顧維淺淺一笑,熟悉他的人就會知道,他這抹微笑,看似冰冷,實則盛着幸福與溫柔,前面的蘇管家被驚到了。
自從樂小姐住進來,顧維先生在他們面前,已不是冰冷威嚴的,都不知道笑了多少次了,可他總覺得,每次他的笑,都夾雜着一絲虛假與陰險,只有這次是發自內心的。
顧維收回視線,看到蘇管家正疑惑不解着,臉色頓時垮了下來,蘇管家感受到上方陰沉沉的,意識到什麼,立刻收斂了對主人的探測,把腰彎得更低,不敢言語,顧維這才把鑰匙給他,“去吧。”
蘇管家接過,馬上逃也似的離開,轉過身之際,額頭已冒出了一絲冷汗,好險,差點冒犯了主子……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趕緊上前去拿主子們的行李箱。
沉東沒有聽到他們的言語,再次被眼前的一幕驚到,瞧這命令人的樣子,太威風了!手一揚,她們都乖乖地下去了……直到她們都退下,他纔回過神來,一臉好奇的問我:“樂米,這是你這位朋友的家嗎?”
別買大房子的錢,夠買他們好幾個村兒吧?
站在許偉澤旁邊的楚可萱,冷冷一笑,暗道:蠢貨,新娘都要被搶走了還不知道。
這是典型的,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嗎?
我額頭落下一滴冷汗,不是因爲心虛,而是因爲尷尬,左邊是再也遮掩不了的事實,右邊是尷尬的問題……
“樂米,你給我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和顧維律師住一起了,嗯?”葉藍撞了下我,一臉玩味的樣子,使我們兩個清清白白的關係,從而變得曖昧不清。
沒想到,樂米悶聲不響,就把顧維律師給弄到手了。
哼,居然沒告訴她!
在村裡,還與顧維律師保持距離,一撮合她們,脾氣比誰都大,彷彿在告訴她們,她們一輩子都不可能似的。
真會裝!
只是沒想到,像樂米這麼保守的人,居然會提前跟顧維律師同居。
站在我們後面的楚可萱,冷笑着等待着看好戲,而許偉澤臉黑成一片,可與鍋底堪比,黑黑的額頭,隱隱可見凸起的青筋,往下看,便知道原因,兩手已緊握成拳,氣到身子微微顫抖。
心臟“撲通撲通”跳,由於心虛,我全身上下發熱,如火燒了一般,怎麼辦,怎麼解釋好?
我知道,此刻已有太多雙不一樣的眼睛,正盯着我看……
“什麼和顧維律師住在一起?”沉東不知道顧維的名字,聽的稀裡糊塗的。
葉藍上前一步,雙手環胸,指着顧維,居高臨下地說道:“意思就是,你出局了!樂米和顧維律師同居已久,你沒有機會了!而顧維律師,就是你眼前這個人!”
“什麼?同居已久?你這個賤人,居然敢揹着我和別的男人同居!”沉東整個人的理智,一下子被憤怒所代替,說完,猛地推了我一下,葉藍怕他打我,將我護在前面。
“你說,你怎麼這麼賤啊!你們家,收了我們家的彩禮,私吞了,還揹着我在外頭,和別的男人同居!”他邊說邊找機會,試圖上來盤問我一遍。
“你搞清楚好不好!你是沒讀書,才聽不懂我說的話嗎?知不知道同居已久是什麼意思?意思就是,在收了你們家的彩禮之前,樂米就已經和顧維律師同居了!”